第十六章 史莱姆养殖场二
作者:青草燎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247

耐奥不亏为矣居里什的地头蛇,买的东西都是最便宜的,总共花费了一百九十个银币,足足比预算少了一个金币还有剩余。与他一起回来的,还有耐奥的三十二个小弟。耐奥卸下大批的食物、清水、工具,还有圆木,铁条等建筑材料,兴奋地把兄弟们引见给程凡。

飞刀向耐奥身后望望,“建房的工人呢?”

耐奥说:“矣居里什工匠身价太高了,两百个银币没人愿意来。”

飞刀为之气结。程凡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动手?”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耐奥拍手笑道,“你看,兄弟们都准备好了。”

总价少了,程凡金币足以支付,飞刀不用把承诺的金币拿出来,所以她赞成道:“反正房舍什么的,都是住史莱姆,凑合着就行了。”

程凡无奈,苦笑着同意开工。养殖场的面积想要多大就多大,只要占得过来。按程凡的想法,施工的第一步就是铺路,一条直通矣居里什的大路。不过相对人手,工程量过于浩大,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先修几条小路,惯通养殖场内部。程凡和苏加德带着四个奴隶研究地形,选择修路的位置;而耐奥则带着余下众人,按程凡规划的,先修建史莱姆的房舍。

修路可不是简单的事,程凡土木工程一窍不通。打算用土办法,把石子铺在下面,上面用土卯实,反正又不走坦克,凑合着用吧。就算如此,也还是很不容易。实际地形与程凡规划地图相差甚远,因为石堡附近可不是空无一物,大量的小涧,灌木分布其间,有的地方还有成片的树林。程凡迫不得以一次次修改策划,经过几次修改,策划中的道路已变得曲曲折折。

程凡几人经过事倍功半的努力,还没到天黑,已经累个半死。不过还好,养殖场需要修的道路,都已在地图上标注了出来。修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物力,想急也急不来。养殖场的轮廓勾勒了出来,相当于设立了一个发展框架,可以有了一定积累以后,再来发展。周围的草场和灌木也标了出来,史莱姆的饲料供应,想来可以支持好一段时候。

回到石堡,耐奥一伙修的史莱姆房舍已有了雏形。可是,程凡不看还好,一看气个半死。史莱姆房舍,按程凡的要求可是简单极了,无非就是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大棚罢了。可是,就是这种最简单的建筑物,耐奥居然都能修得各有特色,有的向左歪,有的向右倒不一而足,程凡走到这里,就像走进北非的难民营。

耐奥领着兄弟们和剩下的奴隶光荣地完成了任务,正在休息,看到程凡,还自鸣得意。耐奥的兄弟们人数虽然是奴隶的几倍,可是活却大都是奴隶们干的。奴隶们似乎也是这样认为,房子只要没有倒下来,就是了不起的胜利。

程凡回来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累得爬在地上,只剩下几个奴隶还在干着。歪歪扭扭的房舍,与程凡心目中的养殖场相距甚远。可是程凡却狠不下心来责备他们。程凡暗咐:“算了,谁叫自已没有说清楚呢。”

好好的养殖场,变得像狗窝一样,没有人心里会舒服,程凡也不例外,但他还是温言道:“辛苦了辛苦了,待会吃了饭再走。”瞅着歪歪扭扭的房舍,程凡正哭笑不得,苏加德避开身边的奴隶,凑到他耳边,“大人,这些奴隶故意的。我看该惩治一下,不然以后没办法管。”

程凡一惊,“不会吧。耐奥负责的,关奴隶们什么事?”

苏加德淡然一笑,没有回答。程凡看看躺在地上的耐奥一伙,顿时晃然大悟。原来每个人都在消极怠工啊。耐奥一伙,看在耐奥的面子上前来帮忙,估计就没认真对待过。至于建房主力的奴隶,那更加别提了。虽然力出得最多,可心思就根本没放在上面,甚至有可能故意出些小错。耐奥不可能看不出来,只是他可以监督奴隶们工作,却不能指责他们,因为他的兄弟们也是这样干的。耐奥算准了程凡无法生气,就是生气了,需要推倒重来,兄弟们也无法怪到他的头上。

程凡围着房舍绕了两圈,这种猜测渐渐得到证实。耐奥的兄弟们属于朋友帮忙,那是绝对不能责备的。可是奴隶们呢?早先一个个还对自己感恩待德的,现在玩这一手。真的像苏加德所说,应该狠狠惩治一番吗?难道这是奴隶制固有的缺陷?奴隶可以出工出力,任劳任怨,但决不会尽忠职守。身为奴隶的他们,对养殖场确实难以产生认同感,因为那些都是主人的产业,永远跟他们没有关系。假如说有关系,也是绑定着不堪回首的屈辱。

对于这种情况,处理的方法不外乎两个。一是高压政策,采用苛责的惩罚,把一切无声的反抗扼杀在摇篮里;二就是奴化的思想教育,从思想上改造奴隶,让奴隶具有充分的“主人公”精神。第一个方法一来程凡不忍心;二来与他良好的形象不符;三来会引起飞刀的反感。小小的养殖场可经不起折腾,所以程凡不可能这样做。

至于第二个办法,程凡二十多年虽然看得多,也感受得多,但用起来就没这么简单了。这个办法讲白了就是收买人心,用属于奴隶的利益,去收买奴隶。比如奴隶身上的烙印就是根本不合理的,程凡取消它却就收买了一把人心。不过,现在看来,程凡做的显然还不够。

房舍还没有完工,奴隶们还在忙碌着。程凡把他们招集在一起,一一和他们握手,道辛苦了,然后才说:“诸位,我们能在一起共事,我很高兴。不管以前如何,谁对谁非,现在,在这里,我程凡的养殖场,你们都是平等的。你们,和我一样,都是平等的。从人格上说,并没有不同,大家都是一样的。从今以后,我们做同样的事,拿同样的工钱”

苏加德诧异,他见程凡召集奴隶,于是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训戒手段,打算在东家面前炫耀一番,没想到程凡又是安抚政策。苏加德当初确实看中程凡仁义,可是怀柔政策也是要讲究实力的,大奴隶主可以这样,小奴隶主却不行。苏加德经过一天的了解,见实到程凡真实情况,对程凡轻视之心渐生。小奴隶主应该做的,就是毫无留情的榨干奴隶所有的剩余价值。对程凡自不量力的做法,苏加德嗤之以鼻。

耐奥也吓了一跳,发奴隶工钱,那么还有必要买奴隶吗?直接请雇工不是完事了。可是程凡的讲话,他是不敢打断的,只能继续听下去。

“养殖场正处于起步阶段,用钱的地方比较多,所以暂时没办法发给大家现金。我决定,设置一项贡献积分,各项福利全部与积分挂钩。根据多劳多得的原则,发给大家的工资以积分代替。”程凡目光从奴隶身上一一扫过,“我保证,当你们自由的时候,积分可以兑换成相应的金币。兑换比例就按一万比一,一万积分兑换一枚金币。”

话声刚落,奴隶们“嗡”地议论开了,“自由”,新的主人居然许诺自由,还有金币奴隶们不由揉揉眼睛,不会是在做梦吧?

程凡期待中的欢呼并没有出现,自由仿佛是那么遥远,奴隶们似乎并不相信他,程凡又说道:“我说过,我们都是平等的。所以你们在我这里,可以做你们想做的任何事,包括不上班,不出工。当然,不出工没有工钱。你们可以随时请假,你们的行动是自主的,没有人用暴力逼迫。你们的贡献积分也可以随时兑换成金币,不过比例会低一些。”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得到真正的自由?”奴隶中一个期待的声音问道。

“在我这里,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已经是真正的自由了。”程凡正色道:“不过,你们有家人在远方,希望回到原来的家园,是不是?”

众奴隶点头,点头已经是信任的开始。要是苏加德寻问,他们是绝对不敢承认的。

“你们知道,你们是合法的奴隶。抱歉,奴隶两字我并不想提起。”程凡说,“可是,要取消这个身份,必须上交不菲的赎金。”

众奴隶点头,那是战争的赎金,当时他们拿不出来,现在就更拿不出来了。苏加德和耐奥心中好笑,没有自由,那么自由之后的金币岂不是空中楼阁吗?

这时程凡说:“前面的话绝不是信口胡说。我们以一年为期,一年后,哪一个人贡献积分最多,他需要交纳的赎金,则由我来负责。当然你们也可以用贡献积分换成金币,自已交纳。”按照法律,像战争的奴隶是属于国家的,程凡只有使用权,除非他支付高昂的战争赔偿,才能得到完整的处置权。一年后,程凡自已身在何方还两说呢,不过,现在安抚奴隶们是最要紧的。

众奴隶两眼都开始发出精光,他们感觉到程凡并不像在说假话。至少,有了积分可以先换成金币存起来。耐奥想,积分的兑换比例可是由程凡决定的,他一句话,还不是想怎么换就怎么换。苏加德则想得更远,奴隶的财产属于主人,奴隶积分换钱了又如何,程凡完全可以拿回来。况且,在矣居里什,哪里有人把帝国法令当回事,程凡完全可以释放所有奴隶,而他现在却拿这个说事。

奴隶们想的,就没这么多了,自由本是一个梦想,看不见也摸不着的,而现在,却多了一个阶梯,能够通向梦想……巨大的喜悦扑面而来,欣喜若狂划过每个人的心间,他们不禁欢呼起来。

程凡微笑,欢呼稍弱,他才说道:“同样的,一年之后,哪一个贡献积分最少,我会请他离开养殖场,送他回杰克逊先生那里。”

奴隶们听清了程凡的话,声音静了下来,静得针落可闻。强烈的反差冲击着他们,奴隶们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喘气声慢慢变得清晰,在空气中不断回荡。耐奥用身体挡住奴隶的目光,向程凡伸出大母指。就连苏加德这个训奴多年的老手,对程凡末位淘汰的方法也大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