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无分文在异界
作者:青草燎原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989

程凡是个小人物,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样的幸福生活。大学毕业以后,学人家开了个养殖场,每天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干。别看他的养殖场小,两年下来,养过的品种可不少。从最早没有肉的瘦肉型猪,到不长毛的长毛免,再到不吃东西的鹌鹑宝宝,程凡可是吃够了苦头。前阵子养起了蓝孔雀,经济价值还不错,总算有了点盼头,可是禽流感偏偏这时候来了,于是乎“幸幸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赋闲在家的程凡琢磨着是找份工作呢,还是继续养点绿毛乌龟,这一下子琢磨,两个月就过去了。这段时间,难得休息的程凡仿佛又回到了没日没夜上网、打游戏的校园生活。特别的,他还对穿越小说感兴趣起来。这天,程凡一大早起来,便抱着显示器闷头大看,直到肚子严重抗意了,才想起填填肚子。双眼迷离,双腿发麻的程凡,晃晃悠悠地爬下楼,嘴上还兴奋地哼着歌,似乎沉静在小说的境界中。

“快跑啊,土匪抢东西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划过天际,大街上一阵骚动。平时胆小怕事的程凡,不知啥的,乘着看完小说的兴奋劲,三步变两步跑过去看个究竟,一下子就到了围观人群最前面。仔细一看,原来是城管在清缴小商小贩。一个“负隅顽抗”的大婶正在呼天抢地呢。

还以为什么大事?跑在最前面的程凡大失所望,多管闲事的冲动劲一下子跌到谷底。这年头,城管也不好当啊。且不说城管现在已是人人喊打的对象,要是谁家里面有人当城管了,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正常情况下,面对以命相搏的小商小贩,个位数的城管是不敢也不会出勤的。当然,一出勤就是大部队。百多人的大部队,那可是见着谁都不会客气,该抢就抢,该拿就拿。碰上个把刁民,就算扣人扣车再加罚款,底气也是足得很。

十几辆车,一百多号人出动,该跑的早跑了,没跑的都是敢玩命的钉子户。要不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新手,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显然就是这种情况。她没来得及跑,守在一大车西瓜旁边,看衣着打扮,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她已经被眼前阵势吓傻了,泪盈盈地看着绿皮们七手八脚地连瓜带车搬上大卡车,仿佛在说什么母亲重病之类的话,程凡离远了,听得不是太清楚。绿皮们面无表情,不为所动,不仅如此,一个道貌岸然的绿皮队长,还在向女孩郑重的重复着“请您配合”。

香蕉那个苹果,一家人的生计都没你拿走了,还要人配合。本来对城管抢东西颇为同情的程凡,这时也不禁气往上冲,一个箭步跨上前去,挡在东风牌大卡车前面。

同样是西瓜摊,那个拿西瓜刀的壮汉怎么不去收缴?那个张口闭口老娘的大婶怎么不去收缴?那些西瓜注水的黑心商贩怎么不去收缴?却来欺负人家小姑娘?程凡已经准备好了说词,想和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理论一下。

程凡心里兴奋着呢,他盘算:出了这个风头,以后在街坊里面可算得上是个人物了。嘿嘿,难道那些绿皮还真敢打人不成?

人算不如天算,一心想出风头的程凡还没来得急义正严辞一番,突然,一辆大卡车呼啸而来,把他撞得飞了出去。原来另一组绿皮抢劫完后急着收工,车后箱没来得急合上,司机光顾着看后面了,哪想到程凡斜里窜了出来。虽然车刚起步,还没有多快,但巨大的动量差距足够把瘦弱的程凡像风筝一样放了出去。

香蕉那个苹果,我台词还没说呢?程凡飞在空中的时候极度郁闷。

在一片混沌中,不知过了多久,程凡重新恢复了意识。从深度的睡眠中醒来,混身暖洋洋的,那感觉真好,很温馨,就像是日光浴一般,惬意极了。程凡真想一直沉醉其中,可是肚子的咕咕叫声不合适宜的把他从美梦中拉了出来。清醒过来的程凡一下子跳了起来,原来太阳真的照在身上。

程凡惊恐得一阵茫然,双手在全身上下不住摸索,没有任何异样,甚至没有半点血迹。程凡奇怪:难道东风都撞不死我?我又是啥来这里的呢?这里又是哪呀,从来没来过。难道是那些该死的绿皮把我丢这里的?虽然听说城管很穷,但也不至于舍不得一点医药费,把我丢尸荒野吧!惊恐过去,由于程凡毫发无伤,慢慢高兴起来:哈哈,我可真是福大命大,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东街的王瞎子也说过,我今年肯定发迹。

左右四顾,黄泥地面,尽是灌木。程凡暗暗心惊,视线范围内居然没有任何建筑物,这究竟是哪里?空气与城市截然不同,青山绿水的,程凡设在郊区的养殖场也比不了这里。恐怕不仅远离了城市,还是一个非常偏僻的所在。附近别说铁路,高速公路啥的,就连一条像样的国道都没有。不过还好,程凡幸运地发现一条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公路”,也不知它原来被定义为“三级”还是“四级”。程凡苦笑,腐败啊腐败,我是到了哪个鸟不拉屎的旮旯角?腐败到路都修成这个样子。

找准“公路”的方向,程凡随手捡了根枯树枝,一边用它拨开灌木,一边缓慢前进。不多时,泊泊的水流声跃然入耳,再走两个转折,程凡豁然开朗,眼前一个画卷般的山村小镇,坐落在河畔开阔处。

中世纪赛纳河畔的小村庄,程凡脑海中闪过这个映象,不过马上又否定了.定睛再细看,程凡诧异起来,因为,小镇的风格与世界上已知的建筑都迥然不同!走进小镇,程凡诧异变成了震惊,他看见一只穿着衣服的猪正修理栅栏,一个长硕大牛头的店小二正献媚地招呼着客人,两个长耳朵的调皮小女孩正追逐打闹,其他的,多数是人类,但也外形各异。难道是进了电影城?

镇上很热闹,熙熙攘攘的,卖东西的小贩抢占着交通要道,显然,这里没有城管。程凡的到来没有引起很大关注,只有一个满脸雀斑的小姑娘向他抛了个媚眼。一个满脸横肉,肩扛一把大剑的大块头,哼着小曲与程凡擦肩而过,仿佛程凡并不存在似的。一切都那么真实,所有迹象都表明这是另一个世界。

程凡如坠梦中,颤抖着伸出自己的手,这是一双很适合弹钢琴,却拿来喂猪的手。上面有不少划痕,指甲里全是黑泥,程凡呆看一阵,狠心一发劲,捏了一把。疼痛入骨,程凡嘴直咧咧。这也不是梦?我真的到了另一个世界?

惊讶,恐惧,喜悦,渴望,激动,慌乱几乎同时扑面而来,程凡也说不清哪一种更多一些。“小说里面穿越的,不是张三丰就是金仙散仙,不是高手就是大高手,偶尔有个学生之类的穿越,也一定是投身大富大贵之家,不是领主就是王子,要不就是法神剑神;我怎么穿越前是平民,现在还是平民?貌似我现在比平民还惨点!”程凡揉揉咕咕叫的肚子,甚是沮丧。

可是,沮丧迅速被好奇心淹没。见所未见的商品琳琅满目,匪夷所思的魔兽络绎不绝,程凡满是兴奋,眼花缭乱,真个是这也想买,哪也想要?矮人的酒壶比ZIPPO的还要精巧,地精的雕空水晶球也让人爱不释手,精灵的花边毛毡更是有记念意义钱?钱呢?程凡这时才想起来,买东西好像是要钱的。

穿越而来,早已饥肠辘辘了。街上每一样能吃的东西,看上去味道都是那样的动人。晶莹剔透的大龙虾,芳香四溢的奶酪,烧得熟烂的猪腿,看得程凡十指大动,口水直往下流。可是身无分文,怎么办呢?难道去偷去抢?偷是不行的,没那种技术;抢,看来更不行了。不说衣甲鲜明的卫兵正在来回巡逻,单看那些扛着各种武器的佣兵,没事晃悠着的冒险者,以及蹲在角落里啃着黑面包的半兽人,个个都是精力过剩的样子,对比自己长期未运动的胳膊,程凡摇着头把抢劫的念头丢到九霄云外。

程凡垂头丧气的徘徊在小酒馆门前,小酒馆里人头攒动,各色人物在里面尽情喧哗。牛排和啤酒的香味把程凡牢牢地钉在这里,他看着门前热情的酒保,还在犹豫:这里的人看上去都颇为凶悍,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吃白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