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曾经上了屋顶，而且是个瘦小的人。”慧月推断如此。

他犹豫了一会，决定爬上屋顶。

前些天才下了雨，瓦片应该是挺干净的。然而，眼前的脚印显而易见。只有那个人了，因为不可能还有别人的脚会这么小的。

顺着这些脚印走，慧月大概知道那人看了些什么。

“从大雄宝殿到宿舍。表示在小飘遇到我们之前，他看着有人从这里回宿舍了。应该是在早课结束后不久。”

慧月站在屋顶，静静地思索着。忽然，他听到元空师父和一个女人谈话。这时，他才意识到他站在了藏经阁顶上。

这也不是慧月第一次发现师父带女人进去了。“连自己的弟子也不允许进去的地方，为什么尽是一些陌生女子在里面？”

慧月想偷听他们说话，却感到害怕。这是元空师父对他的教诲之中，他唯一办不到的——无畏无惧。

小时候，慧月很怕黑。每晚睡觉前，他都要点着烛灯。到他睡着了，师父才来吹熄烛灯。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也不惊。”元空师傅常常这么说。

后来，慧月渐渐变得不怕黑了，反而是喜欢上了黑色。甚至是在照镜子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眼珠子很漂亮。到他能自立的时候，师父便对他的生活没那么关心了。

慧月读过不少书，其中有讲到关于“无惧”的。他很想成为孔子所说的“君子”，即“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不过，一个将要死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惧怕的了。

“我怎么就站在这里发呆了？”他自责道。

他意识到，刚才已经错过了偷听的机会。亡羊补牢，他伏下身自干了他从未干过的事情。

女人的声音：“师父，刚才那种感觉……”

元空：“那是极乐世界的福音。”

女人的声音：“是吗？那真是太美妙了。”

两人的声音软绵绵的，慧月不知道下面的情况如何。

元空：“如果还想和佛祖沟通的话，就常来找我吧。”

之后只听到下楼梯的声音，顶多还知道里面铺着木地板。

当前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被任何人发现他在屋顶。元空师父马上要走出藏经阁，而这附近又没有适合的树让他下去。幸好附近没有人经过。他想起了刚才，在跑动时发出的声响肯定被师父听到了。

慧月果断地跳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