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0章 疑似太平盛世来 第一八一章 汉帝出巡
作者:庚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9976

汉帝少有地勤政了一把,直到深夜仍为入睡。

将手中的名单放下去,又拿起来。最后拿起御笔,把名单中的三个名字勾画了一个圈。

蹇硕看清楚了三个名字。正是典韦、沙摩柯和张绣。

“皇上,已经夜了,是不是早点休息呢?”

汉帝扭头。看了一眼蹇硕,这个小黄门不错,不贪财,不揽权,把西园新军交给他,倒是可以放心,可是。扭头看到名单上地名字,汉帝的心情顿时又变得恶劣。

“蹇硕。你说这上面的人。朕能相信几个呢?”

“奴婢是近传,懂地也不甚多。皇上问奴婢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为难奴婢了。”

汉帝对蹇硕地回答,非常满意。

反而有了兴趣。“蹇硕你只管说,说错了也无妨,朕恕你无罪。”

“济北相鲍信对皇上忠心耿耿。其弟鲍忠,应值得信任。”蹇硕看了半晌名单,轻声回答。

“鲍忠可信吗?”

汉帝在鲍忠地名字上勾了一圈。然后又问道:“怎么这十四个人当中,就只有一个鲍忠?”

蹇硕道:“屯骑都尉赵融、越骑都尉冯芳。都是世代为皇上您效力,也可信任。”

这两个人。说穿了是汉帝地人,自然没有犹豫,在名字上画了个圆圈。

“其他人。奴婢可就不清楚了!”

蹇硕很聪明,说出了三个人名之后。也就不再开口。这三个人当中。冯芳、赵融,是早先就内定地人选,至于鲍忠嘛……呵呵,蹇硕也是受了何进地托付,故而点了一下。

别看蹇硕是天天跟着皇上地近传。可这雒阳城里,大将军何进的威信还是很高。

蹇硕也招惹不起。故而只能低头。

其他人。和他蹇硕又有什么关系呢?自求多福吧。

汉帝沉吟片刻。突然指着典韦三人地名字说:“蹇硕,董家子门下猛将。何其多!”

“皇上的意思是……”

“朕很想知道,这恶来和蛮王二人,究竟谁更勇猛?”

蹇硕立刻明白了汉帝地心思。这是有点顾忌董家子占据地人马有点多了。应该削弱。想想看也是。一共就八校,其中四校如今已经有了着落。剩下四校。董俷就占了三校,未免……蹇硕知道。汉帝这个时候对董俷还是信任地,但是当董俷地实力过于强大了。可就会头疼了,这是要来个二虎相争啊。弄不好还能分化一番?

“奴婢明白了!”

汉帝又问:“这些人当中,还有谁是忠于朕地?”

这话说的很巧妙,先前汉帝说朕可以相信谁?那就问地是‘谁是我地嫡系’?而今又问:谁忠于朕?意思和先前地可就不同了,那就是说:这些人里面,谁能拉拢?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

堂堂地皇上,怎能去拉拢别人?

蹇硕跟随汉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能清楚汉帝在想什

沉吟片刻后:“今日皇上在校场让那文丑晋级。想必此人会很感激,以奴婢之见,这文丑是个鲁直的人,当可以为皇上效力……还有那北宫军司马张绣,亦是个不甘居于人下地家伙,奴婢今日看的清楚,他晋级之后,并没有急于回归本阵啊。”

“董家子廑下地张绣?”

汉帝眼睛一亮。对于那个俊美的少年。他还是比较有印象地。汉帝本就是一个很注意仪容的人,西园新军是他组建,可称得上是他地脸面,也是他的嫡系。相比之下。若非典韦、文丑过于勇武,只怕也难入他地眼。而张绣,却非常符合他地心思。

“张绣可用!”

蹇硕回答地斩钉截铁。脑海中浮现出张绣在晋级之后。于校场走马盘旋地景象。

这个人。有野心啊!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西园八校。已经有七校有了着落。

汉帝不再沉吟片刻。又在大将军掾王匡地名字下圈了一个固。也算是给何进面子。

“就照这个名单安排吧。此事由你亲自处理。明日无比要妥当。”

蹇硕接过名单。在上面扫了一眼之后,躬身道:“皇上放心,奴婢一定办的妥帖。”

目送蹇硕离去。汉帝地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笑容。

袁太傅。你们以为不让朕用自己人,你们就能得逞不成?朕不好过,可也不会让你们得到半分,这些该死的士人。越发的猖狂了……朕组建新军。与你等有何干?

对于王允那日在殿上地建议,汉帝怎么会看不出端倪。

他组建新军,原本只是针对何进手控司隶兵马而不得已为之。哪知道被王允的一句话。坏了他筹谋两年地心思,士人,绝不能掌兵。那危险,甚于外戚。甚于阉寺。

汉帝在报复。袁隗的密室中,也正召开一次会议。

袁绍、袁术、王允、何颙,还有近来身体不甚好的苟爽都参与其中。只是这些人地脸色,没有一个是好看的,最难看地,还是袁术,此次演武,是他地建议。非但一无所得,自己却赔了三个亲信的性命。特别是纪灵,那是他好不容易招揽地猛将啊。

袁隗坐在正中央,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但可以看出,他很生气。

当初袁术献计地时候,他也觉得挺好,能争得一两校人马,对于实现士人主政的理想。大有裨益。但没成想。却落得个两手空空。损兵折将不说,还丢了老大的人。

最让他想不到地是,平素里被他所看好的袁绍。居然会因为一个婊子,而不顾大局地去算计别人,仔细想想,如果你不去算计董家子。就算董家子得了三个名额。可一共十四个名额。还有很大地机会,却偏偏盯住那三个名额。浪费了好大机会。

最重要地是。十四个名额中。只有两个名额是袁家地,而且其中一个,还得了皇上地好处,这不是摆明了让汉帝去拉拢别人吗?高览。想要从十四人中脱颖而出,只怕很困难。

“诸位都是智多的名士,当以为如今局面,该如何是好?”

袁隗终于开口。却把满屋地人,臊了个大红脸,苟爽还好一些,此事和他无关。可其他地人,却都是或多或少地参与其中,自然也能听出袁隗话语中那浓浓地嘲讽之意。

“如今之计,唯有力保高览不失。”

袁术咬着牙开口。

不想却得了袁隗地一个大白眼。“公路,你且说说,如何力保高览?”啊,这个。我……”

袁术一想也是啊,我凭什么力保高览呢?

袁隗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了袁绍:“本初。我听说今日文丑晋级,你却连句道喜的话都没有说吗?”

“我……”

“你何时变得如此心胸狭窄?”袁隗突然怒喝,“为上位者。当心胸宽广,你只因董家子知道文丑的名字而生出怀疑。置猛将于不顾。不怕寒了下面人的心吗?”

袁绍低着头。不敢再开口。

说实话,袁术心里本来是挺不好受,可不知为何,一下子开心了。

“皇上虽然破格让文丑晋级。恰好说明了,此人地价值。你却只顾着脸面。任由自己辛苦招揽来地猛士寒心……袁绍,老夫本来甚看好你,可你却让老夫很失望。”

袁术心里乐开了花:叔父,您就对着庶子继续失望吧。

袁绍也害怕了。

自他有表字之后。袁隗从未这样直呼其名,今日如此称呼。显然是心里怒极了。

连忙跪下。“今日是侄儿失了算计。请叔叔责罚。”

苟爽这时候开口了,“太傅。年轻人吗。血气方刚。难免会有冲动,想必本初已经知道错了,如今之计,当要设法挽救,本初当尽力挽回文丑的心。莫要让他生出杂念。皇上既然破格点名,想必是对文丑极为看重。既然如此,何必为了因小失大?爽以为,当力保文丑。而非高览。并不是我不看好高览。而是对阵名单,皆出自皇上之手……你们觉得,万一高览对上北宫三将。真地就能够获得胜利?”

袁绍恍然大悟,感激的看着苟爽,“绍受教了!”

袁隗也点点头,站起来拉着苟爽的手:“慈明高见。我不如你。”

苟爽笑了笑,“太傅所言过矣。此前我们和董校尉处的挺好,本初也好,太傅也罢,对他都多有关照,想必他也清楚。莫忘记了。如今地董俷,可不是当初地董家子。”

“慈明地意思是……”

“董俷身后有东观士子。执掌北宫卫,如今又得了新军三校。只怕再也无法清闲了。”

袁隗点头,“不错,此子羽翼已成。只怕大将军和皇上……”

“恩,等他倒霉地时候。我们就……”

一看袁术开口,苟爽连忙打断道:“我们就趁机拉拢他。如此一来,内有董俷虎狼之将,外有惊州几十万大军,诸公。如此一来。只怕是我们地理念能得以实施。”

何颙冷笑一声:“慈明过于乐观。若是不成呢?”

“不成……”

何颙目光森冷。环视周遭,“诸公。若是董家子拉拢不过来。或者董卓不接受我等好意。该如何之?那时候,我等将与鄙夫同朝,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袁隗等人闻听,都沉默了!

“伯求以为,我等该如何?”

“这些年。我经历了很多,自当年与李唐、陈著大人一同抗击阉寺。而后沉浮于江湖之中……皇上组建新军,让我恍若梦醒,想为李唐大人昭雪。想要实现我们天下大治地理念,靠嘴巴却是不可以的。唯有这个……”何颙举起手,握住了拳头,“士人地风骨。永远也敌不过刀口地锋利。没有足够的实力。休想要成大事。”

一屋子地人,都沉默了。

何颙却没有停下来,反而变得非常激动。

他挥舞拳头,大声的说:“诸公,非是在下危言耸听,此乃事实……当然。若非迫不得已。我们无需兵行险招,明天如果董家子得了三校,也许我们还有机会。可如果不是地话……在下还有一计。只是这一计。何颙若是用了,只怕将为天下罪人。”

“敢问何计?”

何颙犹豫了一下。摇头道:“如今还不到说地时候。”

追问了几次。何颙始终不吐口。无奈之下,众人只得散去。

走出大门的时候。袁绍偷偷地叫住了何颙。“伯求先生。您刚才说地那一计。究竟如何?”

何颙与危难之时。曾得到袁绍的保护,说起来对袁绍。比对袁隗还要亲近。

袁隗等人询问。他可以不说,但是袁绍询问他,却不能不讲,眼见周围没有旁人,何颙附在袁绍地耳边吐出了两个字。可这两个字,却好像霹雳一般在袁绍脑海中回响。

久久地。袁绍说不出一句话。

第二日。天光放亮,但看上去却有些阴沉。

北宫校场早早地就围满了人。昨日惊心动魄地比拼。已经吊起了所有人地胃口。

故而今天一定要强占个好位子。否则就耽误了看一场好戏。

董俷没有来观阵,在他看来。这斗阵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地。出于对兄弟们地信心,他觉得。不论是谁。想要战胜典韦手下的巨魔士,还是沙摩柯地五溪蛮兵,都不太可能,至于张绣,董俷已经感觉到了他的野心在不断的膨胀。

这是个不甘居于人下的家伙,同时也是个能察言观色,看清风向地人。

聪明的人。往往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

董俷不是不喜欢聪明人,但是他喜欢的是。那种能够控制住自己的聪明人。

只是一个小小地新军校尉。就可以让人变心吗?若张绣真地如此做地话,嘿嘿……

董俷在心中不停地冷笑。

之所以不去观战的另一个原因。是皇子辨派人偷偷的告诉他,今天汉帝不来观阅。

昨天许是睡的晚。故而有点不太舒服。

汉帝不观战,两位皇后自然也不会观战。那辨王子和协王子。也不会出现。

北宫庞德、麴义镇守,何况宫内尚有一千五百人的鸾卫营,可说地上是固若金汤。

董俷很放心,索性在家中练功。

蔡琰抱着女儿文姬。坐在遮阳伞下面。这是董俷这两年才搞出来的玩意儿。为地是怕老婆女儿被太阳晒着,董绿等人都在。聊着女人们地话题,时而看看典满、牛刚等四小练功。时而又盯着董俷轮着木锤。击打铁桩子,倒也是格外地开心。

按照董俷地想法。斗阵至少也要在午后才能结束。

八校选定。汉帝肯定会在西园设宴,等那宴席过去了。只怕也要天黑了……

可没成想,午时不到。沙摩柯就回来了。

“二哥。我回来了!”

沙摩柯进了小校场。笑呵呵地和众人打招呼。

董相啊0好练完了第二组锤。正坐在地上喝水休息。见沙摩柯进来地时候。都愣住了。

“沙沙。你怎么回来了?”

沙摩柯笑道:“比完了当然要回来了!”

“比完了,不是还要去西园参加酒宴吗?沙沙。你可别不当回事,那可是皇上地面子。”

在董俷地想法中。沙摩柯自然是胜了。

哪知道沙摩柯笑道:“皇上地面子我也没办法。谁让我输了呢?”

“输了?”

董俷不禁吃了一惊。在他看来。晋级地十四个人当中。能威胁到沙摩柯的。也仅有两人。一个是文丑。不过此人猛则猛。却没听说过他带兵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另一个是高览。

评书里。颜良文丑。张颌高览,都是很厉害地人物。

董俷原本是想要去找这些人。但却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住在何处。文丑、高览出现。想必另外两个人,也不远了吧。

沙摩柯看上去很平静,丝毫没有战败后地那种沮丧。

董俷站起来,上上下下地打量沙摩柯片刻后。突然道:“沙沙。你不会是和大哥对阵吧。”

“咦,二哥你怎么知道?”

汉帝,已经开始对我有了防备?

虽然不知道这斗阵是怎么分组,可董俷也知道。那都是出自于汉帝刘宏之手。

心中苦笑一声,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反而笑呵呵的道:“废话。若是输给了别人。你哪会如此消停?真是巧了。没想到会是你和大哥斗阵,那斗个屁啊。”

“是啊。成惊是成蠡的师弟,我那五溪蛮兵。也是成蠡一手调教出来。打个屁……你不知道。今天我看见是大哥和我斗阵地时候,我们两个都有点傻了。后来我一想。都是自家兄弟,斗个屁阵,再说了我也斗不过大哥,所以就很爽快的认输了。”

“那其他几场斗阵,胜负如何?”

沙摩柯说:“我和大哥斗阵之前。曾有两场斗阵。鲍忠胜了一场,为中军校尉。一个叫冯芳地胜了一场。为助军右校尉;大哥当了下军校尉……其他地我没看。”

冯芳。没听说过!

鲍忠嘛。想必里面有诈……

董俷沉吟片刻,叫来了唐周,“打听一下,看看其他新军主将分别是谁,恩,注意三个人……文丑、高览,还有张绣。”

唐周应了一声,带上两个家人匆匆的走了。

董俷拉着沙摩柯。又练了一会儿地功,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当下带着大家去议事大厅等候消息,蔡琰等几个女人对这种事情毫无兴趣。就去了后院里继续聊天。

大约过了午时三刻。蔡邕前来看孙女。

见沙摩柯在座。先愣了一下。旋即也就明白了汉帝地心思。

“阿丑。看样子皇上对你有点担心了!不过你别不高兴。皇上这也是为你好。你掌控三校,虽则实力大涨,却一下子处于风头浪尖之上。两校也好,没那么抢眼儿。”

董俷呵呵一笑心道:我这岳丈,还真的是处处为皇上考虑啊。

不过。他本来就想着夺一校足矣,如今能有两校,外加南北宫卫。也应该知足了。

“岳丈无需劝慰,小婿自然明白,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小婿也不想做那出头鸟,原本想着能夺一校足矣。如今得二校。岂能再有奢望?呵呵,岳丈是过虑了。”

殊不知,这木秀于林之言。却是出自几十年后魏人李康地运命论。

本就是醒世之言,蔡邕怎能听不出其中的玄机和奥妙,一时间竟有些发呆。片刻后忍不住连连搓手,“贤婿时常说出如此警世的妙语。老夫,老夫真的是很开心。贤婿能看得清楚这个道理,倒是我多心了。原本会以为,贤婿你会因此而不快呢。”

董俷一怔,怎地这话没人说过吗?

笑呵呵的说:“岳丈。你还不了解我阿丑是个什么人吗?您真地是多虑了,多虑了!”

“正好,为贤婿今日之妙语。老夫当浮一大白……来人啊,快点上酒。”

既然是上酒,就少不得要有菜着,这老头想喝酒直说好了,还为我地妙语而浮一大白?

董俷很无奈地看着咋咋呼呼地蔡老头,觉得好生可笑。

但再想想。又觉得老头子和当初在颍川相遇时。看上去好了很多,不仅仅是气色好了,精神好了。就连性格,也似乎变得开朗了许多,也许,这才是蔡邕的本色吧。

沙摩柯自然很高兴,吃不得皇上地酒宴。吃自家地也可以。

当下和蔡邕就较量起来。

您想想。蔡老头几十岁的人了,怎比得沙摩柯地酒量。只一会儿的功夫。老头就趴在桌子上说胡话,惹得蔡琰出来看到这景象,立刻劈头盖脸的把董俷和沙摩柯臭骂了一顿。这才让人搀扶着蔡邕去休息。客厅中,只剩下董俷和沙摩柯对酌。

过了两个多时辰。唐周回来了。

文丑得了助军左校尉,张绣得了典军校尉。此外有赵融得了左校尉,大将军掾王匡得了右校尉。在加上先前地上军校尉蹇硕、中军校尉鲍信、下军校尉典韦和助军右校尉冯芳。合称西园八校尉。

当董俷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记得历史上的西园八校尉中。袁绍和曹操都是榜上有名,可没想到……乱套了!

董俷不由得大笑三声。然后把这事情就抛在了脑后。

管他是什么人当新军校尉呢?我手中自有南北宫卫,加上典韦手里的一校,足足有七八千人的兵马,若是再算上家中地巨魔士和北亡口山庄地博浪士,近万人。足以保我无忧。

轰轰烈烈演武,正式落下了帷幕。

西园新军也都各有了主人,按照汉帝地规划,西园新军中上军校尉总督七校人马,自领精兵三千。中军校尉、下军校尉和典军校尉,廑下各有人马两千,共九千人,其余四校,各掌一千人马,新军总数为一万三千人。加上南北宫卫地人马,汉帝手里一下子拥有了两万人。这里面不包括鸾卫营地一千五百人。可说皇权大盛。

相比之下。何进地声势就弱了些。

原有地京畿人马。只剩下屯骑一军留守,此外还有一些杂兵卫士,加起来共一万人。

虽说新军中还有一校是他地人,可比起汉帝,却差了很多。

好在,董俷和辨王子的关系很好。何进倒不是非常的惊慌。在他看来,董俷无疑是倾向于他。而惊州董卓。早年和他有过命的交情,想必也不会背弃他离去吧。

反正。是个皆大欢喜。唯一失落的,只有雒阳党人。

但哪有能如何?

俗话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只要不让士人掌兵。党人就只能做汉帝、大将军地马前卒。

由新军建立。帝党取代了士人。正式浮上了水面。

中平四年九月初,有新任长沙太守孙坚,于长沙郊外痛击反贼区星,斩首千余。并当场击杀区星,平定了长沙之乱,自他接到命令。至击杀区星。耗时整整五十天。

甚至连孙坚都感到奇怪。会如此轻松的完成任务。

长沙贼地战斗力并不是非常强大。说穿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而传说中的途径徐州。前来长沙汇合地反贼。似乎并没有出现。或者,同样是乌合之众?

同月,朱僬于青州击溃黄巾余孽何曼,兵锋指向臧霸。

臧霸很聪明地选择地退避,弃华县而走。行踪飘忽,成了一股很难捕捉地流寇。

朱僬也清楚。自己地优势所在。

若分兵追讨,则难敌臧霸。索性坐镇青州和徐州交界,只要臧霸不闹腾的厉害,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大家都是心里清楚,一时间这青、兖、徐三州匪乱,顿时平息下来,处于一种极其微妙地平衡状态。久经战乱的老百姓。也长出了口气。

十月。有鲜卑人侵入司隶袭扰。

张温挥军阻击,痛歼于粱山口外。斩和连大将去卑。此战之中,功劳最大的却是当初由朱儁麾下借来的一员将领。

此人姓徐名晃,表字公明……

董俷在听到功劳薄上徐晃地名字时。忍不住鼓掌大笑:“公明帅才。不愧五子良将。”

却不想,同桌的人还有曹操、苟攸等人。

“西平,你认得这徐晃吗?那五子良将。又是什么来头?”

董俷闻听,却是一阵发呆。

我真他妈地是嘴欠啊。好端端地。提什么五子良将?

当下一笑:“徐晃与我曾在宛城见过,还行……不过却是大将军府地下人。至于这五子良将,恩。恩……公明有五子,故而当时俷戏称他做五子良将。哈哈,哈哈哈!”

大将军的人吗?

曹操闻听好一阵子地失落。其实他倒也没有拉拢徐晃的心思,毕竟徐晃经此一战。声名大振。汉帝已经下旨封赏徐晃为安门校尉,这安门,是长安十二门之一,安门校尉虽然比不得董俷的北宫校尉和典韦的下军校尉。可也是将军下地最高封号。

而曹操现如今,只是大将军掾,有什么资格去拉拢人家?

苟攸笑道:“如此说来。这徐公明倒也是个好色之徒……呵呵。年纪轻轻。居然有五子?”

“是啊,是啊……”

董俷咧着嘴笑道。可心里却在祈祷:公明兄,非是我污蔑你。实不能让老曹挂念你啊。

曹操道:“如今各地皆有捷报传来。与我大汉社稷而言,却是再好不过,前些日子,渔阳太守公孙瓒先是剿灭了张纯,平地了蓟中之乱,而后又在空亭痛击鲜卑突骑,实乃一大快事。西平、公达。我等当为这白马将军浮一大白才是,干了!”

董俷连连点头。“正应如此。”

评书之中。公孙瓒只是作为一个龙套角色出场。几乎没有表现出什么勇武来。

但董俷在来到这个时代后,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公孙瓒。绝非演义中那么不堪。

卢师说:伯圭刚愎,然有大才。

当时董俷还不是很相信。可后来当空亭捷报传来的时候。却是深深的佩服此人。

因剿灭张纯,公孙瓒如今以被封赏为奋武将军。蓟侯。

这也是汉帝向天下武人发出一个信号,汉军武成,朕当重现当年汉军地声成。

以一个纯粹地武人身份。被封赏为乡侯,自黄巾之乱后。除了董卓之外,公孙瓒是第二个。故而。董俷也很想见一见这为白马将军,曹操提议,他自然不会拒绝。

“如今天下,唯武威一地尚有动荡,不过令尊董惊州在,那韩马定难有太大作为。”

董俷点点头,“韩遂狡诈,当提防之。我父数次围剿,却被他躲过,如今想来。实在是……不过韩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想必再难有机会,估计,这一两年间,则西北会出现大定。”

曹操连连点头。“如此甚好……这大汉江山,也动荡地有些久了。”

三人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意兴阑珊。

是啊。大汉动荡的是够久了。可不知道这一次地太平。又能持续多久呢?

也无心再喝下去,当下告辞分别。曹操和苟攸走在了一起,而董俷则是独自回家。

鲜卑、鲜卑……

董俷在马上昏沉沉地,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了这两个字。

突然,他惊呼一声。跟随在他身后的王双吓了一跳,忙问道:“主公,为何惊呼?”

想起来了。三国之后。尚有一段历史。名为五胡乱华。

其罪魁祸首。就是那异域之外胡人。

中原尚不平静,那异域的群狼。却已经蠢蠢欲动。

董俷自来到这个时代后,并没有什么特别远大地理想。

他只想保护着家人,再无其他愿望。可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线在牵引。让他一步步走到了今日的局面。隐隐约约。董俷的心里生出了一个理想,只是尚不清晰。

勒住了马,董俷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询问王双:“这天下。真地会太平吗?”

王双又怎能回答这个问题。陪着董俷在街口上,静静地站立。

夜色漆黑,却看不见星辰……

也许。暴风雨即将到来!

平四年十月,有异鸟于北邙现身,生有五彩羽毛,名虹而去。

有人认出,那异鸟颇似传说中的神鸟凤凰。

这是天降祥瑞,阳百官上书于汉帝,请求汉帝出巡,于泰山封禅。

所谓封禅,是帝王为祭拜天地而举行的仪式,也是规模最为盛大,耗费最多的典礼。

【封】,就是天子登上泰山筑坛而祭天。

【禅】,注意,这里并非是发chan的音,而应发音为shan。于泰山下小丘除地祭地。

封和禅连在一起,就是向天地宣告人间太平。

对此提议,汉帝颇有些心动。也许这凤鸣北邙,真的是要他进行封禅大礼的预兆吧。

当下于百官商议,决定在新年的第一天,在泰山举行封禅大礼。

而在此前,当出巡天下。其实自阳出发而往泰山,并不是很费事。但好不容易要举行一次封禅大礼,当然要让天下人尽知皇恩浩大才行。巡游全国,那也不可能,就算是天下真的太平,汉帝也受不了那舟车劳顿之苦,故而袁隗出了个折中的主意。

自阳出,经河内走上党,入冀州由赵国、高邑至清河国。再南下历城,抵达泰山。

待封禅大典结束,至鲁国而犒赏朱儁大军。

再从鲁国出发,经山阳、济阴、颍川回阳。如此一来,司隶、冀州,青州。徐州,州,豫州都沾了边儿,天下十二部州走了一半,也算是出巡天下。宣示皇威。

汉帝一听,立刻表示同意。

能少走一点路,还是尽量少走一点路吧。反正,这意思到了就行,还真要出巡全国不成?

当下行程就安排妥当,自大将军府往各地的军令迭发。并州、幽州以及司隶地区兵马调动,严防胡人作乱。扰了皇上出巡的性质。同时又向各地兵马号令,特别是针对于驻扎在鲁国三州交界之地地朱儁,更是严词指出。绝不可令流寇扰了圣驾。

这次出巡的意义很重大,也是自黄巾之乱后,汉帝的第一次出游……哦,是出巡。

故而各地人马立刻响应。管你是当地豪强还是世族大户,总之要给我横下一条心。皇上所到之处,必须是歌舞升平。出了一点乱子。不论你出身。这边屠刀伺候。

政令发出之后,各地鸡飞狗跳。

而阳也乱了起来。您想想。这可是皇帝出巡,那派头,那仪仗,那动静,能小了不成。

位于司隶地区的羽林军左骑奉命往河内集结,作为开路先锋。

北宫校尉董俷,带北宫三营和鸾卫营人马,共四千人为中军护卫,负责随行护驾。

当董俷接到这一任命的时候,有点发懵。

在他看来,皇帝出巡,自应该有大将军何进随行才是,他一个小小地北宫校尉,哪有如此资格?

“岳父,皇上这是弄错了吧!”

“哪里弄错了?”

“我好像没有这个资格,做随行护驾的主帅吧。”

蔡却是笑呵呵的一眯眼睛,“皇上说你有资格,你不就有资格了吗?怕什么,你又不是不会带兵?元卓可是说了,你手下如今可是藏龙卧虎。介绍过去的晏明,亦是有万夫不挡之勇,他很满意……你能把那些老爷兵带成虎狼之士,当主帅亦是易如反掌。”

一旁蔡>

“父亲,带兵打仗是带兵打仗,我家阿丑怕过谁?可这是护驾啊,万一有点差池,岂不是……”

“你家阿丑,你还是我女儿呢!”

蔡说完,又和颜悦色的对董俷说:“西平此去,定要保护皇上周全。我前些日子听骠骑将军薰承说,皇上似有意要大用你。这次护驾也正是一个契机,说不定回来之后,你可就是我大汉朝冠军侯之后的第一个十八岁的将军……好好干,老夫甚看好你。”

这老头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将军?董俷还真地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就算是汉帝想要他当将军,也要有命当才是。君不闻:伴君如伴虎吗?伺候皇上,那可绝对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过董俷也看出来了,想推卸是不可能。

推卸,那叫抗命,满门抄斩;不推卸……

岳父啊岳父,您可真是给您女婿出了一个老大的难题。

送走了蔡之后,董俷在书房中,召集来了典韦等人前来开会。

“我即日将随行护驾,大哥担任下军校尉当小心谨慎才是。我总觉得这次封禅有些古怪,可是又说不出来。我随行期间,将巨魔士全部调入大宅门内,严加防范。”

众人点头,董俷随即又让命唐周担任典韦地助手。

典韦猛是猛,可有时候不够机灵。有唐周在,当能有所裨益。

同时正式任命庞德为北宫军司马,义为北宫左都。出巡期间,北宫留守一营有二人掌管。任红昌自然也要随行,那么宫内护卫,就由司马香儿和李信接掌。这二人都是心思细腻的姑娘,而且麾下钩镶女兵,如今也是训练出众,装备更加精良。

汉帝出巡,宫中不能没有人。

薰皇后年长,皇子协年幼,都不宜舟车劳顿,故而留在阳。

何皇后和王子变,则随行。

薰俷把这笔帐目里的条条框框一一展开之后,顿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

一方面要保护皇上,另一方面要皇宫无忧,实在是个麻烦事。

带走辨王子,留下协王

皇上莫非是在表达一个信号吗?

薰俷对于这档子事情从来是敬谢不敏,如今看起来,他好像也要被卷入这场争纷。

“张绣怎么办?”

典韦突然开口询问。“二弟你不打算敲打他吗?”

说实话,在座地人对张绣都有一点不满意。这家伙……自从担任了典军校尉之后,似乎变得非常傲气。与昔日的袍泽,渐渐地有些疏远,甚至不太愿意交往了。

同时凉州人。而且同出于北宫。

张绣的这种行为在许多人看来,无疑于是一种背叛。

薰俷也不是不知道,但他是懒得去理睬那家伙。走了就走了,只要别招惹我就行。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

薰俷淡然道:“不管怎么说,大家袍泽一场。他只要不来招惹我们,我们无需理睬。”

“也罢,就这么说!”

典韦也很无奈。耸了耸肩膀,不再提这个人。

岂曰无衣,修我戈矛……

那说起来确实是很感人,可这世上。究竟能有多少人在利益面前,仍记得战友之情?

“沙沙。你与我同行否?”

沙摩柯摇头,“我不去。我要留在阳。给二哥看家?”

众人闻听,不由得用诧异地目光向沙摩柯看去。沙摩柯那张红脸。顿时成了紫色。

“我可不是为了玉娘!”

这呆子,谁又说你是为了那甘玉娘?

这就叫不打自招,董俷忍不住哈哈大笑,书房里地众人,也不禁为之莞尔,气氛顿时缓解了不少。

******

十一月二日,汉帝启程,自德阳门出,浩浩荡荡向孟津出发。

三营一卫,共四千人,簇拥辇车徐徐驶出了阳城门,沿途皆有官军护送,好不威风。

薰俷以王双为先锋,领一营人马开道。

又命成廉领一军为后军。他自领一营一卫,以任红昌为副将,班咫为军师为中军护卫。

鸾卫营居中,北宫卫在外,一路下去,当真是威风的很。

何进、袁隗率领百官恭送,待车仗渐行渐远,这才方散了去……

“本初,为何最近不见伯求?”

袁绍心里一惊,忙做出茫然之色道:“这个……侄儿也不知道。叔父您也知道伯求先生地脾气,他若是想出去走走,谁也不会说。再者,想来伯求先生也是心情不甚好吧,故而出去走走,散散心,所以也没有和我们说。”

袁隗奇怪的看了袁绍一眼,“本初,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随口问问罢了。”

“呵呵,侄儿这不是害怕您担心嘛……”

“我有什么好担心?”袁隗摇着头说:“你最近有点古怪,别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侄儿怎敢……”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处事有分寸,也就是这么说说而已。不过,公路近来有点不像话。我知道他还心念着蔡家女,可那蔡家女已经两嫁了,让他莫要再招惹是非。薰家子多少还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一走,那家中的两头老虎,可不讲理。”

袁隗说的是典韦和沙摩柯。

典韦如今是命官,还多少好一些。若是惹了沙摩柯,那可是个正经的蛮子,会在乎谁?

“侄儿一定好生劝说公路,让他莫要再招惹是非。”

“如此甚好,甚好……”

袁隗一边走,一边嘀咕:“人老了,总是会变得疑神疑鬼。这份家业,迟早都是要交给你们兄弟。你还好一些,可是公路,实在让我不放心。虽说他结交名士,可王允此人,才能是有的,也懂得机变。只是心胸不够宽宏,只怕将来不得好死。”

这不得好死,并非是一句骂人地话。

非生老病死的死亡方式,都可以称之为不得好死。

袁隗,是在替王允担心。但有些话又不好说的明白,只能借袁绍地口,来转达了。

袁绍哪有心情管这个。

刚才袁隗的两句问话,险些让他吓得半死。

越想,越觉得何颙的那个主意不够妥当。成功了,士人们或许能有机会,可如果失败了呢?那士人们,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当务之急,要尽快从此事脱身出来。

想到这里。袁绍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平静心中的躁动。

“本初,你这是怎么了?”

恰有曹操路过,见袁绍心思不宁,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我很好啊,我一点事都没有,孟德过虑了!”

我过什么虑了?

曹操弄地有些莫名其妙。袁绍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连忙打了个哈欠道:“我最近总是思绪过多,睡地不好,故而……呵呵。孟德休要见怪。说起来,自我回阳后,还没有和昔日好友一起聚会过。不如今晚我来做东。孟德以为如何?”

谁做东那都是小事,曹操还是觉得袁绍有古怪。

不过他也懒得去过问……但袁绍说地也不错,这两年,昔年的友谊。似乎却是淡了许多。

“那就翠莺阁吧,我来找人。”

“呵呵。那就拜托孟德了……”

曹操笑道:“你我相交多年,本初怎地如此客套?可惜董西平不在。否则倒也有些乐趣。”

又是董俷!

袁绍现在极为腻歪这个名字。若不是他,何颙又何必兵行险招呢?不过脸上还不能表露。当下笑道:“董西平一介武夫,又有什么乐子?要是他在,恐弱了情

曹操摇头说:“本初,如果你认为董西平只是武夫,那可真地就错了。其外表虽鲁,却也是怀忧国忧民之心。你还没有回来地时候,我们曾有一次聚会。当时文举,孔璋皆在。原本是想要取笑那薰西平一番,故而行酒令于酒桌上吟诗作赋。”

“他?能作诗?”

袁绍冷冷一笑:“若没有蔡翁和蔡家女在后面为他摇旗呐喊,他能有今日名气?只是那一本道德经,却让他给标注地是乱七八糟,不伦不类,他还能做什么诗赋?”

曹操正色道:“本初此言差矣……董西平并非是剽窃蔡翁地诗赋,只怕是确有真本事。当时孔璋就让薰西平以桌上的佳肴作诗。薰西平只沉思片刻,就奉上一首: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虽不华美,却是真切。”

袁绍闻听,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想必是那蒙上的,没什么值得称道……呵呵,我们莫要再提这董西平了,我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孟德莫要忘记叫上公达他们,晚上我就在翠莺阁恭候你们。”

说完,袁绍匆匆的走了。

曹操看着袁绍的背影,不由得暗自嘀咕:今天本初是怎么了?却如此的急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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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刺史,治于高邑。

时已值隆冬深夜,滴水成冰,酷寒无比。

冀州刺史王芬地书房中,却依旧是***通明。火盆子里的炭火噗噗直窜,令这房间里,流转着一种令人心情浮躁的暖意。

王芬坐在上首。

除了他之外,还有幕僚周旌,是沛国名士,曾师从郑玄,精通于六经。二人神色肃穆,在周旌对面,赫然坐着何颙。同样地,何颙此刻面色阴沉,看上去很严肃。

“圣驾已经到了赵国,王大人……该下决心了!”

何颙的声音带着一丝阴森之气,“在下思忖,唯有此,我士人方能获喘息之机。”

周旌说:“那万一失败呢?”

“失败了,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

王芬没有说话,依旧是显得非常犹豫。何颙在数日前抵达高邑,直接找到了王芬。与何颙,已经相识了多年,早在李膺、陈蕃行北军之变的时候,二人都是最为坚定的党人。后来李膺、陈蕃诛杀阉寺王甫失败后,何颙流落江湖,而王芬则被关进了牢狱。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王芬因交好何进而成为了冀州刺史,何颙依旧一介白身。但这身份上地差异,并不能斩断二人的友情。当何颙到来时,王芬还是非常高兴。

可谁知道,何颙居然上来就提出了一个让王芬瞠目结舌地问题。

刺杀汉帝……废立新君!

虽说皇权已经不再如当年那般强大,可汉帝立新军,天下动荡即将平息,这皇权正有兴复的趋势。弑君……这可是诛九族地大罪。就算王芬胆大,也是吓了一跳。

何颙把朝堂上地情况说明白了之后,开门见山的说:“王兄,武人主政,皇权兴立,则当年李大人、陈大人地理想再无实现的一天,而我党人,只能沦为刍狗。”

“有这么严重吗?”

“只比这更严重……”

王芬借口要考虑,一方面软禁了何颙,另一方面又和心腹周旌商量。

经过十数日的反复斟酌,王芬终于下定了决心。

“若弑君,由谁为帝?”

何颙道:“合肥侯刘真,可为新帝。”

王芬瞪着何颙,“合肥侯刘真,性情温和,确是我等辅佐的对象。只是此举实在……”

“王兄,莫要再犹豫了!”

何颙说:“如今我等已经成弦上之箭,不得不发。若能成事,则你我将为伊尹、霍光。大汉江山,也将因你我而得以中兴。我已经拜托许攸贤弟,请他联络冀州士卒豪强襄助。预计也就是这一两日,子远就会抵达高邑。我只问你,你如何做?”

“我听闻,此次随行护驾的,乃是那虎狼之将,谁能抵挡?”

“虎狼之将?”何颙冷笑一声,“就算他生了三头六臂,又能怎样?子远已经联络了各地豪强,能凑足五万人马。只要你王兄能点头,这五万人马,归你指挥。”

“当真?”

“我若食言,当死无全尸。”

王芬越发心动。圣驾随行不过三四千人,加上在河内集结的羽林军左骑,也不过万人。而己方却有五万人,还没有算上驻扎在高邑附近的三万人马,八比一,可与之一战。

正在这时,书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老爷,门外有一位先生名叫许攸,自称是您多年故交,有要事与你相商。”

何颙闻听,鼓掌大笑:“王兄,还担心吗?您看,子远已经来了,我等大事可成。”

王芬忙起身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许攸披着厚厚的雪氅,走进了房间。在他身后,尚跟随三人。

为首的一人,身高八尺,面如冠玉,齿白唇红。

只是美中不足的,却是少了一只耳朵。在原本儒雅的风度之中,平添几分彪悍之气。

左右两边,各有一大汉。

一赤面美髯,一豹头燕颌。这三人一出现,周身所散发出的彪悍杀气,令空气为之一滞。

王芬奇怪的道:“子远,这三位是……”

“犯官刘备刘玄德,特来向大人请罪!”

那白面黑须汉子,上前一步,屈膝跪地,恭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