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他眼眶湿红的厉害:他何其有幸,他当父亲了
作者:公子无极      更新:2022-06-12 00:42      字数:7503

可他根本就想不出答案。

战南笙的话还在继续,就是刀凌迟着他的心。

她目光冷冷的看着她,无情地说道:

“慕总,虽然我现在还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指控你派人撞伤我的丈夫。但,我保证,一旦我有了证据,我一定会亲自把你送进监狱。”

慕西洲看着她眼底那一层冰冷的目光,喉结耸动了两下,道:“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再相信?”

战南笙挑眉,冷声质问:

“请问,你在我这还有什么可信度?为了你那一己私欲,你联手蒋家二爷对我丈夫赶尽杀绝甚至是百般羞辱,我现在就是给你一个大嘴巴子,你也就只能给我受着。”

慕西洲俊美的脸还是彻底的阴冷了下去。

他唇上的弧度冷了冷,静了几秒后,沉声道:“那要我怎么做,你才肯愿意相信我?”

战南笙不是没看见慕西洲鬓角以及发梢里的血色,她只是刻意忽略不计罢了。

她答非所问:

“你跟我爸聊完了?”顿了下,“看来聊的结果并不理想。既然受伤了,就早点去找医生把伤口处理好,别回头上口风发炎伤了脑子,那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慕西洲在她话题落下后,抬手掐了掐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淡声道:

“战大小姐,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现在对你是有求必应的。你何必这么冷嘲热讽地跟我说话呢?没什么意义,不是吗?”

顿了下,意有所指地补充,“还有,我跟顾大帅聊得很好。”

战南笙:“……”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

“蒋少男的确是被左青撞伤了,但我给左青打过电话。左青说,他的车被人动过手脚,刹车失灵,他撞伤蒋少男…”

战南笙打断他,语调愈发的讽刺:

“我听你这意思,是想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丈夫自导自演的?那么,请问,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话落,慕西洲呼吸就是一沉,气息都变得粗重了:

“当然有意义。他自导自演这场苦情戏,就是为了加深我跟你之间的矛盾和误会……”

他的话没说完,战南笙再次冷声打断他:

“慕总,你我之间的矛盾还需要别人来雪上加霜吗?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水火不容了,没必要。”

顿了下,

“从前,你虽然可恶又可恨,你现在是不仅可恶可恨更可憎。做都做了,还死不承认。慕总,滚吧。”

慕西洲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已经完全肯定了,无论他现在说什么,他在战南笙的眼底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烂人。

他再多的解释于战南笙而言都是无力的辩解。

但,就这么无功而返,他实在是不甘心。

重要的是,他不想因为蒋少男这个搅屎棍而跟战南笙的关系覆水难收。

思及此,慕西洲再次开口,说出来的话就已经是相当平静了。

平静的语调,但说出来的内容却令人不平静。

“你觉得你丈夫被蒋二爷扫地出门是因为我,虽然我不想认,但你一定要这么想,那我就只能认了。这样吧,就当是我想讨好你,我会帮助你这个……看着挺有种其实也没什么大能耐的丈夫,让他东山再起。”

慕西洲说完这句话,蒋少男就低低冷冷地愤怒道:“我不需要。”

慕西洲冷声:“我给你的,你不能不要。”

慕西洲说完这句话,就摔门而出,离开了病房。

他先去清创室处理了一下伤口,结束后他就回香山公馆了。

夜色深沉的深秋,一阵风吹来,已经隐隐有了初冬的寒意。

慕西洲浑身携带着秋寒踏入香山公馆的客厅时,就看到被江淮强行‘请’过来的李念冷着脸色在对江淮发火。

见到他进来,那原本都要用银针朝江淮刺过去的女人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她冷冷地朝他看来。

不等他语,女人就语调冰冷地问他:

“慕总,我自问没得罪过你,你派人将我强行抓过来究竟是几个意思?”

慕西洲在她说话间,人就坐到了沙发上。

他像是疲惫不堪,手指掐了掐眉心后,静了好一会儿才掀眸看了李念一眼,波澜不惊的口吻:

“就是想从李小姐这里打探点消息。”

李念蹙眉,没说话。

慕西洲看着她无波无澜的脸色,沉声问:“李小姐就不好奇,我想跟你打听什么吗?”

李念扯唇,对答如流:“不好奇。”

慕西洲点了点头,再开口,就直奔主题了,说道:

“你在搬回何以琛新买的别墅以前,每天都跟战南笙形影不离,想必一定知道很多关于她的秘密。比如,她收买了医院的医生对外宣称她已经流产了,其实背地里她却暗暗地喝着你开的安胎药把腹中的孩子照顾得很好。我没说错吧,李小姐。”

李念答应过战南笙,对她偷偷怀孩子这件事要守口如瓶。

慕西洲明显在炸她,她当然不能自乱阵脚让他看出端倪。

因此,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反唇相讥:

“慕总,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有臆想症?你就算追求笙笙回心转意无果,也犯不着主观臆断这种事情存在吧?笙笙已经跟蒋少男喜结连理成了夫妻,她就算怀孩子那也只能怀自己丈夫的孩子,顶着前夫的孩子嫁给现在的丈夫,以你对笙笙的了解,你觉得她会是这种人吗?”

慕西洲在李念话音落下后,就开口道:

“正常情况下,她的确不会这么做。但,也有特殊的时候。比如,她跟蒋少男之间存在着什么交易?”

李念讥笑出声:

“所以,慕总,你抓我过来究竟是想要确认什么呢?如果你怀疑笙笙孩子还在,我现在就能够明确地告诉你,没有。她那个双胞胎流产后,整个小月子期间都是我在照顾。”

顿了下,“你要是不信,以你的本事,你找个医生去给她验一验并不难。”

慕西洲道:“的确是不难。但,我不想让她不高兴。孕妇情绪起伏太大,对胎儿发育不好。”

李念咬了下后牙槽,觉得慕西洲真是成精了。

她没说话,只是脸色十分难看。

慕西洲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后,仍然是有条不紊的调子:

“既然李小姐不肯说实话,那就委屈李小姐在这里住上一阵子吧,等你什么时候肯开口了,我再派人送你回去。”

说罢,慕西洲就起身打算上楼了。

李念气得牙齿都颤抖,怒道:

“慕西洲,你就是把我囚到天荒地老,也改变不了既定事实,我总不能无中生有……”

慕西洲打断她:

“李小姐,不用囚那么久。十月怀胎,最多把你关到她孩子呱呱坠地。等孩子瓜熟蒂落,我自然会放了你。就是等到那个时候,我确定是你欺骗了我,我对你应该不会仁慈。”

李念:“……”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不过却是对江淮说的:“把她手机没收,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别怠慢了她。”

李念:“…………”

慕西洲上楼冲了个热水澡以后,就从楼上下来了。

嗯,他觉得战南笙应该不会在医院陪床,他打算去医院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堵到她,然后跟她单独聊几句。

这次运气不错。

他车子刚抵达京城医院,就看到了从医院大楼走出来的战南笙。

她站在风口,一阵秋风过来,身上宽松的长裙就贴着她的腹部向后飘拽出去。

如此,那微微凸显的腹部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撞入了慕西洲的视野里。

虽然整个过程,只有稍瞬即逝的几秒,也足以在慕西洲心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久久都无法平息。

他实在是太了解她了。

只要孩子能保住,她一定会保的。

只是,虽然他心理上笃定孩子还在,但到底是差了科学上的验证。

不过,他不急。

他有的是耐性。

慕西洲推门下车,朝战南笙走过来的方向迎上去。

显然,他没走几步,女人就因为看到他而板起了脸色。

慕西洲不想她不高兴,说话都不自觉地透着一股浓深的讨好,“我送你回去?”

战南笙理都不理他。

慕西洲也不气。

他看着她坐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车上的司机竟然是战长生。

战南笙上车后,战长生就摇下车窗冷看着他:“慕西洲,你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慕西洲对答如流:“比起你,还是差了一些。我得向你学习。”

“……”

战长生最近为了破坏战小五跟江景上的订婚宴,干了不少厚颜无耻的事,搅和的战小五现在都没办法在京城抬起头。

他被慕西洲这么噎,还真没有反驳的底气。

慕西洲的话还在继续:“战大公子,抽空一起喝一杯?这做不成大舅哥,也不能断了商业合作啊。”

战长生冷嗤:“战氏集团就是倒闭,我也不会跟你这种烂人合作。”

慕西洲扯唇,要笑不笑的口吻,“放心吧,有我在,就算你们战家子孙都不作为了,我也不会让它倒闭的。”

战长生气得想推门下车揍慕西洲两拳,事实上他确实做出了那个推门动作,只不过是战南笙在这时打了个喷嚏,让他这个动作犹豫住了。

慕西洲在这时道:

“降温了,你粗皮老糙肉的不怕冻,别冻着笙笙了。她已经够可怜的了,丈夫被撞得下不了床,她要是再病了,他丈夫可就没人照顾了。”

面对慕西洲的厚颜无耻,战南笙已经有了免疫。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对战长生道:“跟这种人逞口舌之快,掉价,走了。”

她话音落下后,战长生就摇上车窗,一脚油门就将车开走了。

烟尘以及尾气,扬了慕西洲满脸。

但,他却没有任何的避闪,挺拔清瘦的身形犹如一棵苍劲的松柏,在远处站了许久才从新坐到了车上。

……

**

一连五六日,慕西洲每天早中晚都会来医院溜达一圈。

有时候,他只在蒋少男的病房门口站着根本就不进去,从护士那打听照顾男病患的女人有没有正常吃饭什么的。

当然,有时候,他实在是想近距离地看战南笙一眼,也会厚颜无耻地到病房里小站一会儿。

直至一周后,蒋少男出院住进了战公馆他突然失去了奔头,他整个人才有所安分。

时间好像一下就停摆了,他开始整日整夜的不安,且这种不安伴随无法再见到战南笙一面而越发的汹涌和无法控制。

半个月后的某天下午,他再次派人把一周前就被他放了的李念给抓到了面前。

比起上一次还算客气的态度,这次慕西洲已经相当不给她脸了。

他直接开门见山,道:

“李小姐,你要是还想在京城继续混下去,就应该知道我想听什么,别一问三不知,听懂了么?”

这次李念在他话音落下后就特别痛快地回道:

“你是想从我这里打听战南笙近日的消息吧?如果你现在就开着战机去追的话,没追还能追上。”

此话一出,慕西洲脸色就是一沉,嗓音清洌而凌厉:“她去哪了?”

李念道:“她和蒋少男都跟着顾大帅回北洋省了。”

话落,李念就看到被慕西洲握在掌心里的手机差点就被捏变形了。

除此之外,更被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血腥气场而威慑住。

她完全相信,只要她此时再多说一个刺激他的话,这个男人就能送她去见阎王。

李念识相地闭上了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连一分钟都没有,但对于李念来说就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般那漫长。

她听男人好似低到了尘埃里的嗓音在空气中缓缓响起,他问她:“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李念实事求是地回道:

“我昨天在战公馆见到她的时候,她兴致颇浓地做了一桌子的家常菜。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看得出她现在很享受这样茶余饭后的恬淡生活。”

言下之意,没有你这个大人渣在她面前晃荡,她现在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快活。

慕西洲没说话。

李念看了会儿他仍然阴气沉沉的脸色,想了想,说道:

“慕总,死缠烂打是没有办法打动一个心如死灰的女人的。”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凤眸冷睨着她:

“连死缠烂打都没有办法打动她,那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死灰复燃?”

李念坦言道:“很抱歉,我也不知道。”顿了下,“不过可以肯定,你从前那一套的威胁手段肯定也是不顶用的。”

慕西洲又好一会儿没说话了。

因为突然的沉默,氛围很快就变得更冷了。

李念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低气压,想了想,说道:

“既然你笃定战小姐跟蒋少男是协议婚姻,也笃定战小姐不爱蒋少男,那么以她的脾气,她早晚都会跟蒋少男解除婚姻关系的。或许,等到那个时候,就是你最好的机会。”

顿了下,

“当然,等待对于深陷绝望的人而言,是一个漫长且痛苦的过程。慕总,得耐得住寂寞和痛楚才行。”

李念五分钟后离开了香山公馆。

慕西洲在这以后,发了许久的呆,直至周身的肌肉都出现了酸胀,他才惊觉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起身,摁亮了灯。

突然亮起的光,似乎也照进了他昏暗的内心,让那些盘踞在他心头上的压抑轻松了不少。

此时,有电话打了进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何以琛的电话。

接通后,他音调冷凉,“什么事?”

何以琛言简意赅:“沈婉清……不见了。”

一周前,沈婉清就被警方放了出来。

沈婉清经过这次遭遇后,不仅散失了一个孩子还因为药流不当摘除了子宫,整个人消沉颓废的厉害,曾有好几次要割脉自杀都被沈柔给及时阻拦住了。

为了防止沈婉清想不开,沈柔这几天一直都寸步不离地跟她同吃同住。

下午的时候,何以琛处理完沈家军接管任务回来后,就发现沈柔被敲昏在房间里,而沈婉清却不知所踪。

他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两个小时了,都没有找到沈婉清的人。

何以琛太了解沈婉清,所以思量再三给慕西洲打了这个电话。

他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将沈婉清最近情况跟慕西洲说了一遍,道:

“我跟在她身边做了二十多年的事,太了解她这个女人。你最好想办法将她给找出来,否则她真能对你的战大小姐做出毁灭性的伤害。”

闻言,慕西洲就阴沉着俊脸,道:“知道了。”

慕西洲挂断何以琛的电话后,就打电话调动人手去找沈婉清。

但,派出去的人一波又一波,从夜幕到清晨,都没有任何线索。

仿佛,一夜之间,沈婉清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北洋省那边,慕西洲也调派了人手,也并无任何疑似沈婉清的人出现过。

慕西洲不放心,两天后还是亲自飞了一趟北洋省。

但,他连大帅府的门槛都没有踏入半分就被赶了出来。

他人进不去,战南笙和蒋少男的电话都打不通。

顾大帅本尊更是不给他好脸色,且扬言他再死皮烂脸的纠缠不肯离开,他就把他当成窃取军事机密的敌国细作,让他把牢底坐穿。

在顾大帅的地盘,慕西洲没太放肆。

他去找了旅游回来的季纤纤。

季纤纤是个性情中人,看他对战南笙一片痴情的份上,打算帮慕西洲这一次。

她道:“三天后是我家老太太大寿,顾少霖那个王八蛋肯定会携笙笙他们出席的。等我回去后,就让季灏洲给你发一个邀请函,你到时候拿着邀请函来参加宴会就行。”

慕西洲说了好,季纤纤就离开了咖啡厅。

她走后没多久,也在这家咖啡厅消遣的顾良辰就看到了慕西洲。

北洋省已经进入初冬了,外面只有几度,但男人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衫以及熨烫妥帖的西裤。

他坐在那,哪怕什么都不做,就自成一道冷拔的风景——卓尔不群。

他仍然英俊,只是周身的气场比她印象中的还清冽冷漠。

他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眉眼压着一团厚厚的云翳,仿佛谁都无法融入他的世界。

可顾良辰还是被他身上那股无与伦比的男人魅力所吸引,哪怕事到如今,她看到他仍然心悸不已的厉害。

顾良辰眯起了眼,暗中观察了慕西洲小片刻后,就朝慕西洲走了过去。

她不请自入,让慕西洲颇是不满。

她几乎是在慕西洲对面坐下后,慕西洲就面无表情的对她说了一个字,“滚——”

顾良辰没想到慕西洲会如此的不近人情,好歹她也是他的前未婚妻。

顾良辰差点就因为慕西洲这个态度而发大小姐的脾气。

但,她忍住了。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似笑非笑般的讥诮道:

“你这眼巴巴的从京城追到北洋省,是舔着脸皮来跟战南笙求复合的吧?慕西洲,天下的好女人多的是,为什么非得一个跟头栽进战南笙这个深水漩涡里呢?她都无情地抛弃了你选择跟蒋少男那个劳改犯搭伙过日子了,你何必呢?”

顿了下,拔高音量掉,

“你我相识一场,跟你露个见底的话。战南笙她怀孕了,蒋少男的种。”

慕西洲本来都要起身离开的,在听到战南笙怀孕的这几个字时,他又坐了回去。

也是在这时,他才舍得给顾良辰一个眼色,嗓音冰冷:“是么?”

顾良辰以为慕西洲这是吃醋了愤怒了,于是她心里就痛快了。

她在慕西洲话音落下后,就笑道:

“我大舅妈是北洋军区医院的妇产科主任,她昨晚被顾大帅亲自请去了大帅府,今天早上才从大帅府回来。我大舅妈亲口跟我说的,战南笙怀孕了。”

慕西洲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两口,沉声道:“孩子怎么样?”

闻言,顾良辰就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不是你的孩子,你这么上心做什么?”

慕西洲在她话音落下后就站了起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顾良辰,不容置喙的口吻:“带我去见你的大舅母,立刻马上。”

顾良辰被他身上冷拔的气场给吓的后退了一步,结巴道:“我……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她话都没说完,顾良辰眼瞳就蓦然放大了几分,因为她的眉心正被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

一小时后,慕西洲如愿以偿见到了顾良辰的大舅母,并从她那打听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他从顾良辰大舅母那离开后,一颗心就再也无法冷静下来了。

真好。

真的跟他所料的一样。

他们的孩子还在。

不是一个,而是三个。

他慕西洲,何其有幸呢?

他快要当父亲了!

即将为人父的喜悦让慕西洲激动坏了,乃至于让他此时此刻都有些忘乎所以。

甚至,他都没有察觉到此时所在的出租车的车速极其的不正常。

等他发现异常时,出租车已经上了跨江大桥。

慕西洲意识到情形不妙时,那头戴鸭舌帽几乎分辨不出性别的司机就踩下油门将车速飙到最高,撞破了围栏,冲下了跨江大桥。

……

**

战南笙得到慕西洲出事的消息,都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那时候,她正在整理新生婴儿需要用到的物品。

给她打这个电话的是顾良辰。

“战南笙,你真是个害人不浅的狐狸精。你都已经跟蒋少男结婚了,且跟他有了孩子,为什么还是要勾着慕西洲不放……”

战南笙因为怀孕,最近脾气有所收敛,但开口就被人这么说,她还是起了脾气。

她打断骂骂咧咧又哭哭啼啼的顾良辰,“跟你有什么关系?”

闻言,手机那端的顾良辰就倒抽一口冷气,冷冷讥讽道:

“呵~,你问的真好,好一个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来一趟跨江大桥吧,慕西洲出事了。”

此话一出,战南笙心呼吸就是一滞,嗓音变的紧绷起来,“他出了什么事?”

“坠江!”

顾良辰说完这两个字后,就掐断了战南笙的电话。

电话被掐断了足足一分钟以后,战南笙才像是接收到了慕西洲坠江的这个消息。

慕西洲这两天来大帅府找她,她是知道这件事的。

但,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坠江了呢?

坠江。

跨江大桥。

那个全帝国第一长的跨江大桥,波涛暗涌。

据说帝国一百年前的‘渡江战役’之所以能够胜利,就是因为这条江足够深,也足够波涛汹涌,淹死了敌人超过一半的兵力。

现在慕西洲坠江了,他的情况……

战南笙根本就不敢深想下去,慌慌张张地用手机翻出顾少霖的号码就打了出去,“爸,出事了…”

……

**

半小时后,暮色浓重的跨江大桥上,一轮残阳铺满水面,整条北洋江都被夕阳的血色染红。

战南笙从一辆军用越野车上下来,就被眼前的一幕刺激的眼瞳都跟着放大了起来。

被消防员打捞上来的一具女尸,虽然整个脸部都被泡得浮肿,但第一眼她就将她认了出来。

是沈婉清。

战南笙整个喉管一下就像是被人遏制住了,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