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江老夫人的要求
作者:暗香兔子      更新:2021-10-08 13:58      字数:3185

元福听闻笑了笑:“谢谢好意,这棵桃树长的很好,等开春了再施些肥,瞧着夏天应该会结果儿的。”

“要真这样就好了,公主殿下一定很开心。”

元福回过头,深深看了一眼那棵桃树,瞧着树干枝杈有些枯萎,瞧着应该是近些时日根茎有些断裂,若是不好好养着,年后难以活成。再看树根处,那些土明显是这几日刚埋的新土,不祥的预感席卷元福全身,他这才彻底相信了虞珩的话。

当晚,弯月高悬,万里星空映入眼帘。

冷风卷起了院内的落叶,夜里的蔻香园显得十分幽静。

虞珩避开了蔻香园内的下人,十分娴熟的从窗子翻进了屋内,把元福的事告诉给了江碧桐。

江碧桐捕捉到了他话里的信息,问:“你早就知道他要放虞芳出来了吧?”

“我今日进宫看他,也是碰巧听到的,倒省着我再想其他法子了。”虞珩说道:“元福只剩那一个亲人了,且他本就是个嫉恶如仇的人,想来不会辜负我的期望,我已经找人在暗中配合他了,尽量让他可以从这件事里全身而退。”

江碧桐点着头说:“虞芳此人害人无数,也该是偿命的时候了。”

“我只怕她出来后会伤害你。”

这句话令江碧桐顿了顿,瞬时露出了笑容。

虞芳对她的恨意来源已久,但也只是因为那时两人吵了几句嘴罢了,这位受宠十多年的公主殿下,就要派人处理她,这种人的品行实在可怕,若是有翻身之日,定会找江碧桐报仇。

她如今已经毁容,康敬帝对她的宠爱也不像以前那般,可即便是这样也决不能掉以轻心。

江碧桐怕的是虞芳被放出来后,会用手段令李妃复宠,却没想到她会找自己寻仇这件事。

“明日是宫宴,你恐怕要进宫,那日太子和良王都在,恐怕会有一场好戏,你要当心安全啊。”她嘱咐道。

“我已经找人悄悄打探过了,虽没打探出太子会在宫宴上做些什么,却打探出了别的事。”虞珩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碧桐:“忍冬亲眼所见,太子装病,连夜从宫里请来了从前为太子妃诊治的太医为他看病。”

此事可大可小,但离奇就离奇在,为何太子要装病?

他身在宫中,病了确实能找太医诊治不错,但他既然是装病,那就很奇怪了。

江碧桐沉默着,继续听虞珩说。

“后来那太医出来时,瞧着面色有些不好看,忍冬不能跟的太紧,虽然以他的身手可以随意进出皇宫,但我怕发生上一次在庆阳伯府的事,所以嘱咐他决不能暴露自己。”

“你说那太医从前是为太子妃治病的?”江碧桐蹙了蹙眉,有些狐疑的说:“莫非太子妃的死,和那太医是有关联的?”

虞珩暂时没想到这其中的联系,只说:“太子妃之所以能成为太子正妻,说起来还是李妃在其中搅合的。”

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李妃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那时康敬帝要给太子选妻,李妃怕给他选一个家室好对他有助益的,所以便使了手段,让康敬帝改变想法,选了个家室平平,没什么能力的作为太子妃。

也正是因为没有岳家的得力支持,所以太子在前行的道路上十分不顺,后来太子没有孩子,太子妃也没生下孩子,身子日渐不好,请了太医日日诊病,也没真瞧出治不好的病症,慢慢的人便死了。

说起来,死去的太子妃是柳家人,和柳渊的妻子有些关联。

“之前说起太子没有子嗣,我就觉得是李妃和虞德从中作梗,毕竟太子没有接班人,这太子之位他也坐不稳。可如今想来,太子妃的死也别有蹊跷。”

“左右也是日后的事了,明日是年节,先把年过去再说吧,你别烦心。”

每一次虞珩说让她别忧心,她听着都十分舒服,莫名其妙就安心了。

第二天,江家早早的准备起来,厨房的人忙的皆脚不沾地,还把降香给借去了。今日江家所有的主子,都会参加年宴,当然,除了被禁足的江碧梅以外。

而宫里,准备的只能是比江家还要全面和盛大。

江碧桐让檀香帮她选了一身金粉色绣孔雀花样的百褶裙,上身穿了一件收腰小袄,瞧着玲珑有致,十分精致可爱。

年宴主位的江老夫人气色不是很好,穿着一身枣红色的暗纹小袄,衣襟上绣满了喜字。

因为江尧没同意把马宏昌过继到江霖名下的事,江老夫人最近吃不好睡不好,活脱脱瘦了一大圈,脸色蜡黄,穿着这么件显气色的衣裳,活脱脱被衬托下去,让衣裳的颜色压的死死的,丑态外露,遮掩不得。

很快,大房二房和三房的众人都到了,菜品汤盅也都摆上了桌,江尧拿起酒杯说了两句话后,小辈又挨个站起来说两句吉祥话,之后便可以动筷了。

江老夫人嘴唇动了动,十分不悦。

往年她还有起来说话的机会,可今年江尧说完话后,不声不响的就略过了她,这让她十分不满,更添了一丝无法把控这个家的愤怒。

于是她拿起银筷子,又不轻不重的放下,声响虽不算多大,但是桌上的人却都听到了。

周氏如今很是尴尬,听江老夫人弄这么一出,还以为是对她不满,刚想开口说话,只听江老夫人说道:“过年了,从前我娘家人还能来咱家串个门,今年怕是不成了。”

江尧不冷不热的说:“外祖家的长辈先后去世,和儿子平辈的也都不在了,您感慨也是无用。”

这就是在堵她的话了,让她连说下句的机会都不给。

江老夫人气的郁气结胸,干脆说道:“马家如今就剩下了晚辈昌哥儿,他在家一人过年也是无聊,我昨儿差人请过他了,这会儿他应当是到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有些惊讶。

就连江碧桐都没想到。

虽然她这位祖母弄出这么一出并不让人意外,可如今的马宏昌在江家多不受待见谁不清楚?江尧几次都想生剁了马宏昌,江老夫人怎么还敢把他往家里招?

在短暂的惊讶过后,江尧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杯底碰在桌面上,十分的响脆。

他说:“昌哥儿人品有瑕,不适合上咱们家年宴的桌子。”

江老夫人气愤的一条眉毛:“那是你外祖家唯一留下的血脉,你这么说,是对长辈的不敬!”

她就不信了,当着全家长辈晚辈的面,她那好儿子敢把马宏昌奸污江碧桐未遂的事说出来?

虽然此事家里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但谁也没开口说起过此事,这件事就像是一件密辛,被深深埋在了府宅内。

于是不等江尧说话,她又说道:“昌哥儿不过是一个孩子,他能分得清什么对错?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坏事来?你别总带着偏见看他,今日过年,你能不能让我好好吃个饭!”

“母亲若是觉得吃不好,那儿子大可以吩咐人照着这些菜再挨样儿给您做一道,回头给您荣寿堂送去就是。”

“你!”江老夫人瞪大了眼睛,恼怒不堪。

江尧又说:“您说昌哥儿是个分不清对错,不懂事的孩子,儿子倒想问问,二十多岁的男子,还能算是孩子?儿子二十岁前就已成婚,十八岁考取功名,二十三岁便随军打仗,二十八便当了将军指挥将士,怎的昌哥儿如今已快二十五,还算孩子?”

这一字一句,噎的江老夫人喘不过气。

叶氏两边劝道:“今日是大年夜,将军别生气,母亲您也消消火气,一家人亲母子,什么话说不好非要吵。”

“听听,这还像句话!”江老夫人瞪着江尧说:“不过是一双筷子多加个饭碗的事,至于你年宴上就和我顶嘴?一家老小在这儿看着,我是你母亲,你就这样下我的面子?”

江碧桐无声的冷笑了一下。

今日江尧若退了一步,让马宏昌上了桌,那江老夫人就可以蹬鼻子上脸的说要把马宏昌过继到江霖身下,或者让他娶了江家的哪个姑娘,她绝对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今日在座的都是江家人,您也好,两位弟妹也罢,姓氏前头可都要加个江字的,他马宏昌是什么人?为何要上我江家的年宴?”

江尧的话说的很不客气,但他的语气十分恭敬,让人听着明明觉得应该生气,又好像生不起气来。

“就冲着你是我肚皮出来的,还不成吗?”这一句江老夫人几乎是吼出来的。

深深的望着这位生养自己的母亲,江尧心中只觉得悲凉,想不通为何当年父亲要娶了这么一位女子,更想不通自己为何是她的孩子。

应该是上辈子做的孽,终究报复到了今生。

“母亲若是执意如此,那儿子也只能听从。”

这句话让江老夫人终于满意了一些,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早就该这样!卞妈妈,去把昌儿带进来。”

不久后,卞妈妈领着马宏昌进来,众人扭头去看,见走时一身伤的马宏昌,如今有了人样,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