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北去一剑
作者:剑气长存      更新:2021-10-04 17:31      字数:6231

「陆姑娘你怎麽了?没事吧?」

变化太过突如其来,林玄言瞪大了眼睛看着身上的佳人。她眼眸几乎闭了起来,不停颤动,唇齿之间因爲颤抖而发出牙齿碰撞的咯咯声响。

「陆姑娘?」

她身子一下子倾倒了上来,仅靠着臂肘支撑着身子,两人的鼻尖靠的很近,林玄言甚至可以看清楚每一根纤细颤抖的睫毛。

陆嘉静的胸脯按压了上来,丰硕绵软,对着林玄言的胸膛缓缓蹭动。她樱唇微微扇动,吐气如兰,眼眸半睁半闭,迷离似酿着最醉人的酒。

不知何时,她的裙带已经半解,没有了裙带的束缚,衣衫便自觉地向着两边敞开,雪白的肌肤上染着桃色,陆嘉静的身子竟然不自觉地扭动了起来,清贵圣洁的清暮宫宫主竟露出了妖冶诱人之态。

林玄言看着那离自己不过咫尺近的朱红檀口,像是诱人的禁果。此刻他本能的情欲也干柴烈火般燃了起来,小腹内似有野火腾起,一路灼烧而上。他喉咙微涩,下意识地擡头,一口咬住了陆嘉静的樱唇。

「唔!」

陆嘉静蓦然睁大眼睛,两人唇般相印。就这麽吻在了一起。

林玄言触到了口中的柔软之後便再不愿松开。他对着那樱唇肆意啃咬吸允,并且无师自通般伸出舌头,去撬开陆嘉静的牙关。

陆嘉静身子一软,整个人侧倒了下去,眼神迷离。

「你……你放开我……」

陆嘉静似轻声呓语。可是双臂却揽上了他的脖子。林玄言也忘情地抱住了她。陆嘉静松开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推了推他的胸膛,声音微弱。

「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就……我就打死你。」

此刻的威胁听上去却更似调情,她春水般的眸子里映满了霞色,林玄言的双手在她身上肆意游走,拨开衣襟深入胸脯,揉捏那柔软硕大的软玉双峰,双峰之上的两粒乳头早已如红豆般坚硬挺起,微一捏动便会惹得伊人哀喘连连。他又时而覆上那挺翘无比的丰隆翘臀,轻薄抓捏,弹性惊人。两人时而吻着时而又分开。此刻她衣衫淩乱半敞,香乳半露,美不胜收。

林玄言忽然揽住她的腰肢,将那衣裙疯狂向两侧拽曳,一边再次吻住了她的檀口,佳人咿咿唔唔地轻微挣紮着,而林玄言一手也未闲着,撩开了她的裙摆一路而上,顺着光滑的大腿一路摸到了大腿根部的内侧。指间已然触到了柔软的芳草,软肉柔嫩,手感极好。

「放开!」

陆嘉静身子猛然抽搐。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林玄言。她压下自己的裙摆,遮住泄露的春光,虽然她雪白的肌肤已经落满春霞,浑身更是被突如其来的欲望冲撞得颤抖不已。但是清修百年,她的心性也绝非轻易会垮掉。

被一把的推开的林玄言猛然一震,他看着已然颤抖着跪在地上的陆嘉静,脑子里忽然清醒了许多。陆嘉静的变化来得太过古怪,而自己似乎也受了什麽影响。

陆嘉静十指深深抓着地皮,周围的野草许多被扭曲拔起,她的手指深深陷入了土壤里。

「你到底怎麽了?」林玄言焦急道。

而此时陆嘉静已然颤颤巍巍地起身,她眼中的清明再次被情欲取代,身不由己地继续解着衣衫。林玄言连忙冲到她面前,一把按住了她的双手。而陆嘉静不依不挠,努力支起身子,一个劲地往林玄言的怀里钻。

林玄言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疼痛刺激之下强行让自己暂时清明,他手指如剑,啪啪两下点中陆嘉静的穴道,陆嘉静身子一软,瘫在了他的怀中,林玄言看着陆嘉静伏趴着的身影,心中满是疑问。这是,他发现陆嘉静的衣衫里似乎有什麽东西微微拱起。林玄言神色一变,以指爲剑刺向了那个怪异的东西。

只听啪的一声,那背部的衣衫裂开了一道小口子,一个嫩绿色的孢子状东西忽然破开,溅出了绿色的浓浆。那东西竟然犹如活物,即使破裂了还是缓缓地蠕动起来。

林玄言皱紧了眉头,用法力包裹住它将它锁死扔到了一边。而那东西离体之後,陆嘉静抽搐的身子停了下来,彻底瘫软在了自己的怀里。

他看着陆嘉静背後衣衫裂开的口子,下意识地抚了抚她秀丽的长发,自责地自语道:「怪我太大意了。」

他的目光转而望向了丛林深处,神色凝重。

……

在某一个苍天的古树上,绕着一圈圈青色的藤萝。藤萝缠绕的尽头,竟然生出一张脸,赫然是那个被称爲少主的少年。

他没有眼珠的空洞眼眶眯了起来,嘴角咧开,露出极其恐怖的笑容。一直黑色的猿猴也站在高处,以掌遮额,一副眺望的样子。而那个灰衣的奴役蹲在树枝上,阴阳怪气道:「如此珍贵的明阳种子居然就这样被破了,那个年纪轻轻的人好像有点本事。」

少主染着古树疯狂舞动,兴奋道:「这才有意思这才有意思。我已经等不及要平常一下那个极品女人的身体了,到时候说不定能让我破开境界,塑造出身体。」

妖的境界和人的境界划分不同,且妖对境界没有笼统的概念。物久而成精,世间的精怪太过多种多样,每个人的得道方式,修炼方式都不尽相同,但是若想化成人形便极难。许多先前不足的妖怪,甚至需要修到化境才行。

灰衣奴役问道:「若是摆不平呢?」

「这有什麽?」少主呵呵地笑着:「大不了让我爹出手,反正那个女人,我要定了。不过啊……」

少主欲言又止。黑色老猿在一旁发出吱吱吱的声音,似是嘲笑。

少主愤怒地甩起鞭子,对着老猿所在的地方用力一拍,猿猴身子灵巧,一跃便躲避开来,随即找了另一处落脚处。

灰衣仆役笑而不语。他知道少主的意思。若是让他父亲跟着出手了,那那个极品女子的头一杯汤,他多半是喝不到了。

灰衣仆役想了想,笑道:「总之万事小心,让老仆给少主先探探底。」

少主冷冷一笑。这老仆啊,看上去比自己还年轻呢。

这座古老的城池已经沉寂了几百年了啊,真正地堪称荒草丛生,如今终于有新的猎物到来了。

……

林玄言抱着陆嘉静的身子一直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她的身子时冷时热,气息也很不稳定,像是中了某种异毒。

入夜之後,林玄言在不远处生了堆篝火,周围他以一些粗浅的符箓作爲禁制隔绝了虫类,他在石崖边打坐,试图寻找那些被截流的修爲。但是一无所获。

他相信那不是人爲的。那麽是爲什麽,只是因爲,北域离得实在太过遥远麽。

等到月以过央的时候,陆嘉静终于转醒。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重新整理好的衣衫,看着上面一些刺眼的褶皱,疲惫的神色有些古怪。

「醒了?」林玄言问。

陆嘉静嗯了一声,问道:「发生了什麽?」

「没什麽。」林玄言摇了摇头,「北域颇爲古怪,杀机四伏,以後我们再多小心些就是了。」

陆嘉静点了点头,她手指捻了捻衣衫,似乎还是不愿罢休,问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你但说无妨,就算是什麽不好的事情,只要事出有因,我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林玄言想了想,当然不会傻乎乎地说你发情了,然後一个劲脱衣服往我身上扑这种话。他问道:「你还记得些什麽。」

陆嘉静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似乎……我只记得好像有什麽东西紮了下我的脊椎,然後我身体很热,之後就不记得了。」

林玄言点点头,面不改色道:「嗯,你中了毒,好像是衣服上沾上的。当时你有些癫狂,我制住你花了不少力气,不过幸好安然无恙了。」

陆嘉静偷偷撩起衣裙,忽然看到了大腿上的淤青,她皱了皱眉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臂,上面都有肉体抓捏的痕迹。她抿着嘴唇,心中已然大概知道怎麽回事了,但她还是看着林玄言,无声地点了点头。她不动声色地掩回了衣裙,努力地回想了一番,不再多言。

若是自己一个人孤身来此,是不是已经沦爲那暗算之人的禁脔了呢?陆嘉静微微後怕。

片刻之後她问道:「那天亮之後我们便正式开始一路南下?」

林玄言看着腾跃的篝火,平静道:「现在马上动身。」

「爲什麽?」

林玄言语气微寒:「我们可能正在被观察。」

……

山崖上篝火微明,一道藤萝攀上岩壁,撑起了一个单薄的人影。

一道灰衣在光火中幽然舞动,宛如灵物。

无数异兽从暗处涌出,汇集到崖壁附近,只等他一身令下。可是灰衣少年的动作却僵住了,崖壁上那两人的身影单薄如纸,一动不动,只是影子随着火光闪烁。

他妖力涌出,只听嘶得一声,那两人的身影竟然化爲了青烟。那崖壁之上两个身影根本不是人,而是用纸符造出的障眼法。

原来他们早已察觉到不妙偷偷离开了麽?灰衣少年嘴角露出狰狞的微笑。真是有趣。此处青妖成千上万,都是我们的领地,你们两个人能跑多远?

他身子在暗影中浮动,犹如暗色飓风呼啸而过。那一捧篝火瞬息而灭,火星随风带起,零零星星地消散在了夜空里。

崖石上一片幽深寂静。

已然走远的林玄言忽然回过头,望着那个反向,眉头一蹙,方才那一瞬,他的耳畔响起了妖兽嘶鸣的声音。轰隆隆得宛如闷雷滚地。

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他忽然对着陆嘉静说道:「你还记得先前,我帮你带回衣服时,我受了伤。」

陆嘉静侧过头想了想,点头道:「记得。到底是爲什麽?」

林玄言神情凝重:「我遇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东西。」

陆嘉静闻言背脊生凉,夜黑风高妖兽肆虐,此刻他的话更是如凉风飕飕,听得心中悚然。

她怔怔地看着他,等待下文。

林玄言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解释道:「当时我追那个猿猴而去,但是追到一颗巨大的古树後面,猿猴忽然不见了。」

陆嘉静神色一凝。

「周围比较空旷,没有其他可以隐藏的地方,所以古怪之处只有可能在那棵古树上。我仔细观察那棵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明明是同一个主干,树皮的顔色却不一样。有些十分古旧,仿佛手指碰一碰就会簌簌落灰,有的却很新,像是刚刚剥落的新皮。最重要的是,我闻到了一股妖气。我试着用指激发出剑气劈开了树的躯干,然後我听到了那个猿猴吱吱吱的声音。那只猴子果然藏在树里,虽然我不知道它是怎麽进去的。我抓住了他的尾巴,把它揪出来夺过了衣衫。然後,那树干上竟然浮现了一张青色的人脸。」

虽然言语可怖,但是陆嘉静并未惊慌,只是淡然道:「应该是树妖一类的东西。」

林玄言道:「起初我也是这麽以爲的,便想顺手斩妖除魔。然後……我就受伤了。」

陆嘉静皱了皱眉,心想这前因後果爲什麽这麽短促。

「你被什麽东西攻击了?」

「我甚至没有看清楚。」林玄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陆嘉静神色震惊,可她看着林玄言认真的表情,又不似玩笑,她沉声道:「这里应该存在着很强的大妖,以我们此刻的修爲,断不可托大,还是速速离开爲妙。」

两人于林间路上无声穿行,一点符箓点成的幽黄色火光在前方引路,这种符箓有趋吉避凶的作用,可以绕开许多魔物。

忽然间,两人双双停下了脚步,幽黄色的火光毫无征兆地熄灭了,而眼前亮起了莹莹的蓝光,擡眼望去,那竟是一颗发着幽光的参天古树。

林玄言神色一变,他发现,这棵树和自己白日里见过的一模一样。但是明明自己是在按相反的方向跑,爲什麽会回到这里?

陆嘉静没有丝毫迟疑,双手结印,绽出一朵金色并蒂莲花,清暮宫绝学,清莲暮云印。

「小心。」印未结完,林玄言忽然疾呼。他猛然揽住了陆嘉静的身子往後一撤。陆嘉静娇呼了一声,手中莲花破碎,她还未来得及训斥林玄言,便看见眼前的土地里,极其雷厉风行地炸开了土屑碎石,几根宛如虬龙盘根错结的根系破土而出。

毫无征兆。如果刚才撤得稍晚一些,那很有可能便已经被制住了。陆嘉静心有余悸,重新审视这颗似乎有生命的巨树。

「陆姑娘,你先退後。」

林玄言深吸了一口气,轻轻跺脚,他手中无剑,一身剑气却激射而出。他猛一蓄力,身子骤然射出,剑意随即喷薄而起,如漫天流霜肆意飘零切斩。

落叶纷纷凋零,在半空之中被斩成齑粉。林玄言犹如白鸟夜行,穿梭其间,织起密密的光影。眨眼之间,参天古树的一半叶子都被尽数斩下,露出了光滑干枯的枝干。

陆嘉静擡头一望,顿觉毛骨悚然。

没有了树叶的遮蔽,那枝干深处一只只白色发光的眼睛便显露了出来。林玄言身子陡转,最後一道剑意直紮大树的躯干。

哗哗的声音漫天响起,那些栖息在树上的蝙蝠纷纷振翅而飞,满天都是喧哗的声音,而与此同时,树的躯干如开膛破肚般向两边打开。

林玄言忽有种警觉,他身子连连後退,目光死死盯着那开眼一般打开的躯壳。

陆嘉静双手皆印,一道金色的莲花道光护住了两人的身子,而四周妖风顿起,却也不能让金色莲花动摇丝毫。陆嘉静心中叹惋,若是自己全盛时期,金莲一绽,千里之间的邪祟之气都得破碎,可惜那偷换山水般的神通,如今离自己也遥不可及。

林玄言心中也是遗憾。若是此刻有一剑在手,何必如此谨慎。

那棵巨木树叶纷纷凋零。土壤塌陷,巨木忽然沉了下去。林玄言低头一望,脚下湿重的土壤此刻竟如流动的沙子,周围的巨木纷纷沦陷,无数藤蔓从地底伸出,上面还缠带着淡紫色的花。

金色莲花随波逐流,竟然不受控制地深入那巨木的躯干的躯干之中。

想要抽身爲时已晚。只是下一秒,眼前便豁然开朗。

两人面面相觑,皆瞠目结舌。那巨木不是通往何处的通道,而眼前居然高高耸立起了一道恢弘的青色拱门。拱门之上无甚雕饰,而其间尽显苍然古意。

拱门之上刻有几个极其生僻而古怪的字。而转头望去,身後竟是万里黄沙,已经没有了退路。

林玄言看了一眼陆嘉静,征询意见。

陆嘉静决然道:「此次北域之行,本就意在磨砺,若一意躲避退让,实在有违道心。」

林玄言会心一笑。

两人并肩走入了那道拱门之中,脚刚一踏入,拱门便沉入了地底。

稀稀落落的城堡建筑,巍峨高树,山川崖岭尽数显露。即使两人见识颇广也不由被摄住了心神。

眼前升起的,仿佛是一座失落了许久的古老文明。

……

俞小塘最近总是郁郁寡欢的。

从前她练剑进步很慢,但是总是很刻苦。而如今她练剑进步极快,却连剑都懒得拿一下了。她越来越喜欢拖着下巴坐在屋脊上看月亮,小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平日里许多杂务便都由赵念包揽了,一直沉默寡言的他竟开始喜欢说话了,便时不时陪俞小塘看书下棋解闷。

而一个很讨厌的家夥却总是来找俞小塘,他是摧云城的锺华,那日被俞小塘一剑败去的天才。但是每次都被俞小塘几剑被打发下山了。他便干脆在山下住下了,弄得她都不愿意下山走走了,心情便更是阴郁。

而自那天回来起,裴语涵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整整半个月足不出户。

而忽然有一日,碧落宫的一直垂着的竹帘忽然卷了起来,那碧落宫後的石泉边也叠放起了整洁的衣物。佳人如璧,在清澈温润的泉水中荡涤身子,洗清尘念,长睫覆眼的清丽容顔上氤氲水气,秀美婉约,丽色逼人。

她披上衣袍,系上罗带,一根簪子斜插在绾起的发髻上,古色古香。她来到剑坪的石柱前踮起足尖眺望,寒宫清清冷冷。她想去看一下小塘和赵念,但是终于没有迈步。

最後,她在桌案上留了一封信。

再过几日,便会有人把小塘和赵念借走暂住,那是她爲数不多的朋友了。

她又留了一封信,那封信在古琴的琴腹里,她相信,如果师父回来,就一定能看到这封信。

长风沾袖,衣襟带雪。她站在古台之上,大袖飘摇。

一柄剑忽然来到了她的身边,与她并肩,嗡嗡颤鸣,响个不停。那是羡鱼。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子若归幽泉,那便泉下知。

白衣剑仙看着那柄古剑,凄然一笑,喃喃自语。

「他很像你。但我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你。但是我真的很想再看看你。」

在书阁里闲来翻书的俞小塘和赵念忽然齐齐擡头。一道清亮的剑鸣在耳畔响起。俞小塘率先起身推窗望去。

一道白虹御风而去。一剑向北。

万里苍空,白云开线。青山碧洗,悠悠无人。

赵念连忙走到她的身後,急问道:「怎麽了?」

俞小塘没有转头,她声色怔怔,背影微僵。她只是擡起袖子悄无声息地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