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8

今晚，重案一组的每个人表情都是充满希望的，案件的线索终于有了突破口。

傍晚时分，秦灯和苏烈一同出去采集线索，找到了三位受害人的大学同学，有一位自称是第一位受害者闫子清的室友，她说闫子清大学的时候加入了舞剧社，只不过大三的时候忽然退社了。

后来他们一查，发现三名受害人等曾加入过舞剧社，而且是同一批次。在闫子清的室友告知下，他们找到了当时的舞剧社社长沈紫嫣。

彼时，沈紫嫣正在给兴趣班的孩子们上课，下课后有一丝的疲惫坐在他们的对面。

秦灯是女生，话语至少比男生要温柔，她的声音软软的，“也就是说，她们三个确实都曾加入过舞剧社？”

沈紫嫣点了点头，秦灯又问了几个问题，得到的线索很少。倒是沈紫嫣心里有了疑虑，“那个，警官，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灯与苏烈对视一眼，默认了个答案，苏烈才开口，“事实上，她们三个已经先后遇害了。”

听到这个消息，沈紫嫣的表情明显很惊讶，她的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也是，昔日的学妹如今再有消息竟是噩耗，任谁也很难接受吧。

秦灯却抓住这个机会，立即问道，“所以，沈小姐，如果您有什么线索，都可以告诉我们。”

沈紫嫣喝了口水，像是无奈的惋惜般叹了一口气，“已经四个了……”。

她的这句不经意的喃喃自语，秦灯自然没有错过。她立马追问，“什么意思？”

沈紫嫣看向她，眉目间都是痛苦，她闭了闭眼，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睫毛轻颤“当时她们那一届发生过一件事情。”

苏烈和秦灯同时蹙进眉头，等待着她说。

“我们舞剧社那年推出了一部新剧，那部剧获得了全省乃至全国的奖项，而这部剧后来下线了一段时间。”她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沙哑的厉害，“因为当时，其中的一个主角意外身亡了。”

苏烈敏感的抓住了意外两个字，他低声道，“请说的详细点。”

沈紫嫣手指捏着杯子，“那个女生被奸杀了，她的尸体被发现在我们学校的一栋废弃教学楼里。当时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只不过最后被压下去了。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和现在的有没有联系，可是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

秦灯一笑，有些安抚的握了握她的手，“谢谢你的配合，打扰了。”

两人起身准备离开，苏烈却在最后叫住了沈紫嫣，“冒昧问一句，你还记的那部剧叫什么名字吗？”

沈紫嫣有些不解道，“《七个人偶》。”

……

“《七个人偶》？”顾流漪看着宋软手里的门票，上面是七个女子的剧照，她瞥了一眼，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你什么时候也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了？”

宋软不开心了，“好好说话，我这不是看你最近太累了，想带你出去放松放松，陶冶情操嘛。而且这部剧当年可火了，现在好不容易重映了，怎么能错过呢。”

顾流漪没有回答，而是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她看，看得她毛毛的。

宋软有时候觉得顾流漪不应该当医生，应该去当心理师或者警察，因为她长了一双看似能够洞察对方的眼睛，很容易让对方先败下阵来。

宋软举手缴械，“好吧。其实是我那个相亲对象邀我去看，可是我觉得两个人太尴尬了，才跟他说，带个朋友，他也同意了。”

顾流漪浅浅一笑，“第几个了？”

宋软一噎，“我也不记得了，还不是我妈天天怕我嫁不出去。小漪漪，我有时候真羡慕你。”

话音刚落，顾流漪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没有告诉过宋软自己的家庭状况，如果她知道，可能现在就不会来打趣她了。

宋软已经拉着她的手臂开始撒娇了，“小漪漪，你就陪我去吧。”

顾流漪不动，宋软沉默了一下，忽然道，“我包你到年底为止所有的咖啡和奶茶。”

“成交！”

宋软：……

你这么贪吃真的好吗？

.

重案一组的办公室内，鲜少有烟气缭绕，因为组长规定了抽烟必须娶阳台上抽，所以尽管案件急上心头，办公室内还是一片清净。

秦灯和苏烈的线索无疑给案件推波助澜，小吴在他们两个线索之下，找到了当年案件的始末。

会议室内，他把ppt投影在大屏幕上，“七年前，11月1日早上，一名清洁工人在学校的废弃大楼里发现了受害人叶影的尸体，尸检报告证明，叶影于10月31日晚十点至十二点之间被害，这个是被发现时，现场的图片。”

投放出来的照片，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不是因为照片上女子睁大着双眼死不瞑目的表情过于惊悚，而是她身上缠着的紫色丝带的样子与这三名受害人如出一辙，这让人几乎第一眼就确定了这四件案子的相关性。

小吴还讲述了一些，“叶影当时是南港传媒学院舞蹈系的系花，才华出众，小道消息说，她生前曾多次遭同社的人校园暴力。”

秦灯听完之后，又问出了一个问题，“叶影是否参演过《七个人偶》？”

小吴点了一下头，调出一张舞台照片，“叶影参演的是第七人偶，而剩下的六个主演。”七个人的名字赫赫在目，而前三名受害者的名字也映入眼帘，肖祁墨的眼眸几乎在同一时间暗了暗。

第一人偶：闫子清

第二人偶：程澄

第三人偶：黄靖瑶

第四人偶：沈心

第五人偶：杜方瑜

第六人偶：许欢

第七人偶：叶影

会议室内有片刻的安静，而片刻后，小吴的声音又再次响起，“明天晚上七点，《七个人偶》将在南港大剧院重新上映。参演着有曾经的第四人偶扮演者沈心。”

肖祁墨沉默了几秒钟，“苏烈，明天你去找杜方瑜和许欢，秦灯你去找叶影的家属，打探一下她的交际圈子，小吴你继续搜寻一下当年的案件，看看有没有什么背后隐情。

剩下的人……明天大剧院集合。”

.

韩媛先肖祁墨一步抵达南港大剧院，尽管开演时间是五个小时候，此刻的大剧院依旧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工作人员和参演人员，大到主角，小到跑龙套的一个不差，足以看出这部剧重新上映的受重程度。

穆小小站在韩媛身边不停的感叹，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大剧院。韩媛环视了一圈，朝着后台走了过去。穆小小跟了过去，压低声音，“肖警官怎么还不到？”

韩媛笔直的朝前走，“他说有点事。”

而此刻有点事的肖祁墨正站在大剧院的门口，观摩着那张特地标出来的海报。海报上的图片是七个女子缠着丝线的姿势，听说是这部剧的最后定点造型。

他的目光落在了下面的参演名单，第四人偶“沈心”的名字显而易见。他看了一眼其他几位演员，觉得有些奇怪。

照片上的其他六个女子，小吴传过来的资料上表示，都是毕业于各著名艺术院校芭蕾舞系的高手，而沈心，一个已经过了芭蕾舞演员最佳表演年龄的人，一个毕业名不见经传的舞蹈学院的演员，又怎会出现在这部备受观众期待的舞剧之上。

他拍了照片，传给小吴，指定他查一下几个幕后监制人的信息。

沈心刚从卫生间回到后台待机室，经过安全通道，却听到里面传来几个熟悉的声音，是和她一起演出的几个主角。

其中一人道，“编剧到底怎么想的？为什么要把她放进来，她都多大了。”

另外一个人也愤愤不平，“因为她，小青这么多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了。她倒好，一副谁欠了她几百万的样子，指不定和哪个导演有一腿呢。”

“阿君，你少说两句。”

“她敢做还怕我们说吗！？”

沈心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方抬头，就看见前方站着一个英俊的男人，双眸锐利的盯着她，显然他也听到了刚刚那些话。

沈心有些烦躁，直接略过他走回待机室。一进待机室，发现门口站着两个女生，不是熟面孔，一看到她，化妆师就走过来，神色有些焦急，压低声音道，“心心，她们是警察，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沈心有些惊讶，她是真的惊讶，不解警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这些不解都在她们问出第一个问题之后有了解答，“你知道叶影吗？”

沈心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的笑容有些僵硬，“知道，我的大学同学。”

穆小小再次问道，“关于她当年的意外，你有什么看法和线索吗？”

沈心一笑，“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我不记得了。”

关于这个答案，穆小小和韩媛心里都有预料，于是韩媛起身，有些压迫的开口，“闫子清，程澄，黄婧瑶，这三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怎么了吗？”

韩媛挑了挑眉，“她们被陆续杀害了。”

听到这里，沈心的脸色有些惨白，她的秀眉一皱，“什么意思？你们认为我和她们遇害有关系？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大可不必隐瞒，我和她们三个毕业之后就没有见过。”

韩媛似懂非懂的嗯了一声，听不出来是否完全信任她说的话，倒是穆小小看了一眼沈心的反应，继续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是希望，你现在能去警局配合我们的调查。”

她话音刚落，沈心就一拍桌子起身，“开什么玩笑？那我晚上的演出怎么办？”

穆小小很平静，“沈小姐，我们没有危言耸听，我们警方认为你很有可能是凶手下一个目标，所以，为了您的安全，希望你能全权配合，以免重蹈覆辙。”

沈心的表情有些复杂，看得出来在听到威胁生命之后她的反应有些犹豫，她握了握拳，“不行。今天是我复出后的第一场演出，我准备了很久，我不可能会放弃。”

穆小小没有说话，沈心停顿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警察同志，我恳请你们，等今天的表演一结束，我就跟你们去警局，我会配合你们的调查。”

穆小小和韩媛对视了一眼，最终一同退出了待机室。门口，肖祁墨正倚着墙壁静静的沉思，他英俊而不乏的气场吸引了不少经过的女子。韩媛上前一步，挡住那些炽热的目光，“肖哥，结束了。”

肖祁墨眼眸微抬，看了眼时间，“嗯。”

穆小小却是认真道，“沈心，我认为她不是凶手。”

肖祁墨一笑，“我也这么认为，但我很确信她是凶手下一个目标。”他说这话时的笃定，令韩媛无意中失了神，面前的男子在嘈杂昏暗的后台依旧有种与他人格格不入的感觉，天之骄子，生来就应该属于光明。

“走吧，时间还早，趁着等消息的时候，去填饱肚子。”穆小小提议道，肖祁墨点头，韩媛却不动，她的不动肖祁墨大概是理解了。

他无奈的笑了笑，“填饱肚子才能在关键时候不掉链子。”

韩媛一怔，最终还是跟上了前面两个人的步伐。她的长发束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很漂亮。

穆小小一路上都在和韩媛讨论她的头发，她认为她的长发很漂亮，不过她也会疑惑，“媛媛姐，我记得你以前是短发来着，你为什么想留着长发，干我们这一行的，很多女生都为了图个方便把头发剪了。”

韩媛眸光一动，盯着前方某人的背影，“因为好看啊，舍不得剪。”

她不会承认，舍不得剪，不是因为好看，而是因为某个人。

她刚进警局的时候确实是短发，那时候只是图个方便。后来，她在一次偶然间听到肖祁墨的几个挚友在茶水间闲聊。听到他们说，他喜欢长头发的女生，于是她就从那一刻开始，下定决心养长头发。

她有时候看不懂肖祁墨这个人，他对待女孩子过于礼貌过于绅士，笑容分寸把握的非常好，所以可能只是偶尔的一个小细节，韩媛都会希望他是喜欢她的。

可能女孩子都是敏感的，然而久而久之她才发现，他的绅士礼貌，不过是另一个词语的化名——疏离。

她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他，也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还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就算不喜欢她，她也觉得很好，因为他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然而，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