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德的问话，南宫莫的脸色更青了几分。
他不知道方德与方贤到底是不是一路，可是，如此站在平王府，十分平静的问出兰婆婆的身世，让南宫莫一时分不清是什么情况。
墙头上的苏小夏倒是有了看好戏的心里，兰婆婆，在心里冷冷哼了一声，南宫莫你最信任的人，原来都不过如此。
心中有几分快意。
“墙上的朋友，看了这么久，发表些意见如何？”
突然南宫莫和方德同时转身看向苏小夏所在的方向。
咬了咬唇，苏小夏没想到这种时候两个人还能觉查出自己的存在，她是修行五万年的狐狸精，法力超强，再加上顾诺诺本就是天下第一杀手，若不是刚刚思考问题太过集中，忘记了屏息，凭方德和南宫莫，根本无法查觉她的存在。
闪身，穿墙而过，苏小夏也感觉有些累，应该找一家客栈休息了。
半晌，没有任何声音，南宫莫和方德同时飞身上了苏小夏刚刚站过的墙头，却是人影皆无。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闪过一丝疑惑，刚刚，他们决对没有想弄错，这里明明还有一位的。
僵了僵身体，两人皆知道，如果不是错觉，刚刚站在这里的人就太过强大了。
纵身而下，方德还是看着兰婆婆，再上前一步，跪了下去：“婆婆，孙儿找了你两月有余，直到最近才知道你老人家原来就在平王府。”
很是孝顺。
颤抖着后退了数步，兰婆婆脸色铁青，抬眼，满是痛苦的看向南宫莫，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冷冷一笑：“婆婆这些年，辛苦你了，小莫……不怪你！”
养育之恩最大，南宫莫早已经知道兰婆婆是凌云堂的人，只是不知道，她竟然是方贤的外婆。
只是兰婆婆并没有如其它人一样，对南宫莫动手，因为毕竟她从小看着南宫莫长大，也与自己的孙儿没什么区别，始终下不了手。
“孩子！”兰婆婆老泪纵横，没有去扶跪在面前的方德，而是摇摇晃晃的走向南宫莫：“孩子，婆婆也是无奈啊……”
方德，方贤，自己的女儿都在马子义手里，兰兰根本没有任何退路。
她知道露秋肚子里的孩子是方贤的，所以，才会在露秋死时，悲痛欲绝，才会对夏洛洛恨之入骨！
虽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分，甚至这么多年，方贤也并不知晓，可兰兰却知道所有人的身份。
“小莫知道。”南宫莫冷着脸，眼中却满是失望，甚至是绝望，他早知道有这样一天，可是他不敢面对，在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之后，在失去了苏小夏之后，他已经变得十分脆弱。
也终于知道，原来，方德那样匆忙的离开，是四处寻找他的外婆。
兰兰见南宫莫如此，便驻足不前，猛的跪了下去：“太子殿下，皇太后于奴婢有再造之恩，这些年，是兰兰对不起殿下！”一边磕下头去。
“婆婆……不要这样。”南宫莫终是不忍心如此，上前扶起兰兰：“你的功过已经相抵，今日便与方德去吧。”
本想一刀杀死方德，就算方德武功高强，到了平王府，要想活着出去，谈何容易。
但是，兰兰毕竟为程家做了那么多，他不能，不能动手。
“小莫，苏小夏已经过去了，你要做的是光得大离王朝。”兰兰终于轻轻点头，自己是该离开了，凌云堂早已经不复存在，自己想补偿什么，根本没有机会了。
“苏小夏真的死了？”方德这些日子只是四处寻找兰婆婆，根本不注意周边的一切，更是两耳不闻天下事。
他在知道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后，一时无法接受，险些从凌云堂的山上跳下去。
是方贤的手下，将兰媚和马子义的尸体送到了他的脚下，他才收回了自杀的念头，这些年，活着，只为了能杀死马子义，可是到头来，他杀死的，却是自己的父亲……
当然不能接受。
被送来的半媚也已经拔刀自尽，只留一口气息，将凝香丸的解药交到他手里，并且嘱咐他一定要将自己和马子义的骨灰送往南宫皇城的兰兰手里。
那瓶解药，方德交到了第一楼的。
“你？”提到苏小夏的死，南宫莫再也无法控件自己的情绪：“方德，是你，是方贤，是你们害死了夏夏……你却转身就走！她死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如果不是方德拉着苏小夏去闯禁地，又怎么会服下凝香丸，如果不是方贤三番五次利用威胁苏小夏，她体内的毒药又怎么会提前浸入五脏六腑……
脸色一瞬间苍白无血，方德，没想到自己竟然害死了苏小夏，的确，没有自己，她不会服下凝香丸……
如果当时自己亲手将解药交给苏小夏，一切会不会就不是悲剧收场？
“我……我该死！”方德紧紧的闭住眼睛，苏小夏死了，竟然死了，他怎么也无法接受，那样坚强想活下去的女子，就这样离开了。
那样拼命的想保护自己的爱人，那样努力保护自己的孩子，她最怕的就是死，可命运偏偏喜欢和她开玩笑……
真的是命该如此吗？不，不是的，都是因为她身边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善类，可以说，全是狼……
狼子野心。
心狠手辣。
兰兰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外孙，方德，方德竟然也如此说。
她不知道苏小夏为什么会让天下人如此大动干戈，也不明白，为什么连自己的孙儿，都因为苏小夏的死而抓狂……
苏小夏，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
看着方德如此，南宫莫的心情并不好过，自己又何偿不该死呢！
“兰婆婆，天色太黑，你与方先生暂住王府一宿，明日再动身吧。”南宫莫心口剧痛，心口处的伤，始终没有痊愈。
因为他的心真的痛。
说过，转身便走。
他想苏小夏，疯狂的想，如果可以，他愿意走过黄泉路，跨过奈河桥，去追逐苏小夏的步子，如果有来生，他竟然希望苏小夏仍然恨着自己，那样，她才会找上自己……
哀大莫过于心死。
首发.ZhuiSh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