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米尔撒知道，自己虽然是ceo，对公司的决策有着决定性的作用，但他终究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利润这一块是他能否继续担任这个职务的基础；没有了利润，即便他做得再好，也只有滚蛋的份。

他也知道自己和龙建华的差别。龙建华能说出这些课题，就有可能去投放资金，因为他是老板，他说了就算。

他感到无奈，被降维打击了。

他不甘心这次的会谈得不到任何结果，坚持代表团来时的想法说，“我们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贵公司的产量，不禁引起民众的注意，也引发我们这些同行的不安。如果继续下去，我们这些同行也不会坐以待毙。”

这是光膀子上阵了。

龙建华装出一副苦笑模样，“我这段时间被玄学这个话题扰乱了心智。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如何，但我认为传统医学在当今以及未来的医学发展中是有其一席之地的。”

“因为我资助中医药研究，就意味着我研究玄学了？不知道各位留意过没有……也对，各位都是企业家，却不是医疗方面的专家……在那次无名病毒——现在叫sars的病毒战争中，中医发挥出了很重要的作用。正是中医的及时发现和应对及时，使得sars没有大规模的爆发。”

对方一个成员点点头，“我有关注过，对中医在那个过程中做出的贡献深感钦佩。”

龙建华马上接过话题，“所以说，研究中医就是研究玄学，是一些无知者的胡乱之言。看就是这些胡乱之言，被一些有知者利用了，转而攻击我和重世研究院、重世集团。不得不说，我对这样的行为深感遗憾。”

“这个世界怎么了，黑白不分了吗？明明是在振兴世界瑰宝，却对我和事业进行攻击，我认为这是一种反智行为……”

他一路讲，茶也不喝了，停顿的节奏也让人把握不住。

遇上这样的内容，本来已被龙建华打入弱势一方的帕米尔撒等人只能继续听下去，听他发感慨，听他抱怨，听他忿忿不平。

在距离会谈时间只有十分钟的时候，旁边的宇文星取下自己的手表，轻轻往他眼前推过来。

他扭头看了一眼，呵呵笑道，“对不住，心中有些怨愤，一下子收不住话题。”

说完，拿起茶杯开始喝水

宇文星笑着解释，“我们龙生今年才43岁，除了波士顿受袭，以前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今天遇到同行，禁不住把这段时间的想法说了出来，但即使我这个50多岁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会和朋友们发泄，甚至更加严重。”

他的意思很明显，龙建华是把他们当做朋友，才在这里说出这些的；要是他自己，就不是这么温和了。

龙建华放下茶杯，笑着说，“各位对中医药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吧？不过有抵触也是正常的，因为各位可能没接触过。不过，中医药来源于大自然，是其精华的提取物，通过合理的搭配来治疗疾病，虽然见效可能慢些，但对身体的伤害会少一些。”

对方或哈哈笑，或轻笑，表示从没接触过中医药，只有一人说接触过印第安药，但对这样的传统医药并不抵触。

龙建华点点头，“这就对喽，我们不应该抵触那些自己并没接触过的传统，几千年的经验证明其是有效果的，我们为什么要去抵触呢，主动去了解不好吗？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这才是社会发展的正确方式。”

“在质量管理体系模式中，不是否定过去的管理经验，而是把能用的吸收进来。pdca循环不是我首倡的，但我将其作为持续改进的基本手段；数理统计是数学里的知识，但被管理学家大量采用。”

“承认过去才能有发展，尊重科学才能社会进步，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主管意愿去视而不见，更不能因此而阻碍社会的发展。”

接着哈哈一笑，“这几个月来，我心中一直堵得慌，今天和各位倾诉一下，终于舒坦了。”

对方一行跟着干笑。

在他们这些人中，有两个所在的企业在这次事情中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其中一家就是爱憋闷，说到底也是帕米尔撒的决策。他是ceo，下面人使出的手段即使没经过他，他也应该承担责任。

经过几个月的调查，龙建华知道了这些情况，不然也不会无来由地在他们面前说这些……他的境阶不会如此不堪。

指东打西，敲山震虎，这是他这次会谈既定的策略。

到他们这个层次，遇到这样的问题，也像成熟的政治家一样，都是打太极的高手。

不过也不大一样，有的东西需要明确讲出来，他说，“既然这样，我希望大家能澄清一下，不但对我个人的看法，还是对中医药的看法，希望大家多些真诚，少些猜忌与诬陷。我这个人，大家可能不知道，最不喜欢也最不擅长搞那些。毕竟我是一个科学家，是获得过两次诺奖的科学家，崇尚的是实事求是。”

宇文星再次把手表推过来，并轻声提醒，“只有两分钟就要结束了。”

龙建华摸摸下巴，呵呵笑道，“对不住。看到大家对我和中医药没什么抵触，心情很高兴，不知不觉讲多了。”

随后很郑重地说，“对于竞争，我是崇尚自由竞争的，但我还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共同发展。我们都是企业，都承担着大量的员工就业问题。如果倒闭一家，意味着会有相应数量的员工实业，给社会增加不少的负担。”

“当初我们购买科莱斯乐，除了我们的产品线延伸，还有着一种社会责任，那就是尽量减少米国工人的失业。从现在的状态，我们做到了，并且做得很不错。”

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科莱斯乐的汽车产量已经是当初的两倍半，员工数量也是当初的一倍半。

他扭头看了宇文星、刘胜男几人一眼，“我们目前并没有继续扩大产能的想法。上次之所以产能扩大，其实是因为新产品已经出现，而原有产品供不应求，只能进行新生产线建设，所以产能有所扩大。”

“但这并不是根本原因，还是我们有的同行只盯在现有市场，并没想着去培养市场，没想着要把蛋糕做大，这是很危险的想法和做法。要想有更好的效益，需要同业者都去培育市场，把蛋糕做大，不能总在我们这些企业打下来的市场上竞争。”

“我觉得我们都是行业领头羊，不但要在科研上做出表率，在培育市场方面也要做出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