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烯项目，龙建华最初并没给其取这个名字，而是“石墨项目”。

这个项目组有月华加入，实力又强了一些。在初五抵达香岛的当晚，龙建华就和她进入实验室，把详细方案给她讲了一遍。

其实很简单，首先是从高定向热解石墨中剥离出石墨薄片，将其作为研究材料，然后用一种特殊的胶带将薄片的两面粘上，撕开胶带，把石墨片一分为二。如此反复，最后得到了仅由一层碳原子构成的薄片，然后进行性能检测。

听完他的讲述，月华呆了很久，最后说，“好吧，这也算是实验方法。”

这样的制备方法简直就是简单而又粗暴，和印象中的实验方法完全不一样。

到初九，龙建华来到实验室时，月华苦着脸说，“哥，这方案看似简单，实则很难。我做了两天，发现这个胶带很难弄。”

他笑道，“那是当然。开始好撕，越往后越难，需要不断研究新的胶带，或者是特殊的工具。在这个过程中，可能会产生一些新的胶带专利，或者是设备专利。”

月华呵呵笑道，“哥，你这是搂草打兔子，什么都不放过啊。石墨要弄到一层、两层原子的，胶带和设备的专利也要。”

龙建华点点头，“那是自然。要不我们哪有那么多产品技术卖？这种过程技术产品也是来源之一。如果这些专利被卖出去，主要发明人是占大部分的。”

她嘿嘿笑道，“那还不错。如果这样的专利多了，我也很快能赚到薪水以外的钱。哥，这也算一种成就吧？”

“如果这样，是不是有人专门弄这样的专利，对研究院其它项目不感兴趣？”

他笑道，“能出这样的专利也不错，至少可以为研究院挣得一些名声。每年要举办一次产品技术拍卖会，要很多专利的。这三年来，这样的专利越来越少，我还希望这样的人多一些。”

任何事物都是有两个方面的。这样的人对研究院大的项目没什么贡献，但对拍卖会还是有贡献的。这个拍卖会，龙建华想一直办下去，就需要有专利产品技术作为支撑，他们就是这样专利来源的一部分。

月华苦笑，“这样的方法，太难了。我这几天找了很多资料，发现这个物理方法应该是最简单直接的，但化学方法才能进行工业化生产。哥，为什么想要用这种笨办法？”

他呵呵一笑，“我没撕过，不知道这么艰难。化学方法也是要研究的，但如果这样撕能很快达成目的，那我们可以先对其进行性能研究。”

“化学方法，我也想过，氧化、化学气相沉积法应该可行，但完善的实验方法，也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

月华点点头，“这倒是。等他们两个来了后，我们该撕的撕，能想化学方法的想化学方法。”

他笑道，“也不能完全抛弃机械方式。如果有合适的机械装置，还是有可能实现的。弄不到一层两层，弄个三五层，说不定也是具有广阔用途的产品。”

月华点点头。

结果，她和筠研差不多，连续几天都在实验室渡过……

两个研究生在初十就来找龙建华。春节前已经给他们布置了任务，他们也想尽快出一些研究成果。

带着他们来到实验室，看到月华正在撕，而桌上有着一沓厚厚的稿纸，龙建华拿起一看，是化学气相沉积法的方案，还有一种机械设计。

他看后微微点头，转而把他们三人相互介绍一下。

月华把研究进展大体讲一下后，龙建华指定她为这个项目组的负责人，要求他们尽快弄出一层两层碳原子进行性能检测，同时要他们设计更多的实验方案。

小会过后，他把月华叫到办公室，啼笑皆非地说，“月华，你怎么和筠研一个德性了。进入实验室，就不知道要生活。这样下去怎么行？”

她嘿嘿笑道，“哥，这个习惯，我还是在硕士二年级时养成的。一进入实验状态，就想尽快有个结果。我在撕的时候，脑袋中马上产生很多想法，感觉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没事的，我还年轻，扛得住。”

他摇摇头，“不能这样下去。从今天开始，你每天至少要锻炼半个小时，睡眠时间不能少于六个小时。”

看到她欲争辩的样子，他摆摆手，“不要多讲，这是硬性规定。昨天晚上，我给筠研也约法三章了，一样的条件。”

拿着她写的那沓方案挥挥，“几天时间，编写出这么两个方案，我不知道你睡过觉没有。既然来到研究院，我不能让你把身体搞垮。”

“搞研究，不能拼青春。你到这里，不要有很大的压力。那些外聘的研究人员，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过得很从容的。”

“你是我的妹妹，结果累成这样，我不希望你这样。说好了，从今天开始，你要保证锻炼时间和睡觉时间。”

月华嘟噜道，“可是我很心急。伙食这么好，营养跟得上，垮不了的。”

筠研连续这么几年的工作，让他心中很过意不去。以前只是偶尔提醒她要注意身体，结果她依然我行我素。这次回家过春节，他想清了很多问题，认为主要原因有两个。

其一是压力太大，而这个压力是他带给她们的。他已经做出这样的成绩，给了她们这么好的平台，她们想表现出来，她们并不是因为他而优秀，是能做好一些事情的。

其二是确实是喜欢这样的工作，在没有其它顾虑的情况下，全身心地投入，不知不觉把工作之外的享受抹杀了。

他叹道，“什么事情都有一个过程，急不来的。一项研究，如果这么容易成功，那遍地都是成果。你现在是负责人了，今后尤其要注意这一点，不能操之过急，不然适得其反。对他们两个，你要注意方式方法，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做了，也不能对他们有过多指责。”

她笑道，“我在学校也当过项目组的组长，不会出问题的。有他们两个，我今后的主要任务是差资料，编写方案，然后就是检查他们的实验方案和实验进程。”

龙建华点点头，这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