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苍耳看向鬼魅一般的她，虽然心中兴趣不大，也深知不该与她牵扯上关系，但还是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耍什么花样？

于是道：“请女帝言明。”

“我与夜澜国无冤无仇，所以我无论做什么事，都不会危害了夜澜国利益。相反，我能创造更多的，更大的价值。”

“那又如何？与我何干？”

凤臻笑笑，掀开锦被下榻道：“但是，如果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元靖，将他扶持到皇位之上。那作为武侍的凌霜，是否也能够拥有至高无上的荣誉？”

墨苍耳愣神了。

凤臻继续到：“我知道你志不在政，也无意卷入任何朝廷纷争，所以才会远离家人去到西青城那么一个偏远的地方。但有的时候并非你执掌命运，而是命运执掌你。若逃得掉，这天下间便没有悲情之人。”

“女帝到底想说什么？”

“我需要你留下来，辅佐我。够明确了吗？”

墨苍耳：“……”

她回牢房前，留下一张药方，让随后赶来的太医拿去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各一贴。

太医效验之后也直说“好”，的确很补。不止能都安胎固本，扶胎位养元气，对脾胃肾脏也大有裨益，乃是调养生息的圣方。药都抓完了也不见把药方还回，反而留下来制成范本，供医徒们不断钻研医术。

凤臻当然悉数都喝下去，无论腹中有没有胎儿，身体都要修养的。没几日，果然效果显著，精气神都有所恢复。能够在宫女的陪同下，去叶潇潇那边探望一番。

人才接近，便可听闻从偏房中幽幽传来的欢声笑语。多于一些宫女们的声音，和楚慕怜轻柔含蓄的轻笑。

严格来说，叶潇潇的伤势要比凤臻重得多，只一个箭伤便让他曾几度徘徊在生死边沿。虽然有专门的太医救治，又有楚慕怜日夜守护，命算保住了，到目前为止仍未恢复完全。

不过他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上，已然没有当日那般惨白，至少看上去红润有光泽，生龙活虎。

见凤臻到来，楚慕怜与叶潇潇首先站起来行礼，宫女也整齐欠了欠身子问安，之后相序退出屋子去。经过凤臻时，她大概数了一下才知有七八名多！

好家伙，怕是只有王侯将相病危时才有这般看护待遇，就连凤臻自己也才有元泽一人尔。果然好看的人到哪儿都讨人喜欢，一笑起来，感觉点亮了满天繁星一般。

“没事没事，我就是来看看叶潇潇，恢复得可还好？”凤臻摆摆手，接过楚慕怜递来的茶水，之后又坐到对面凳子上。

叶潇潇恭敬回到：“臻上无需如此挂心，潇潇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为臻上鞠躬尽瘁。”

“……”凤臻苦笑道：“方才死里逃生，鞠躬尽瘁的事情不着急，以后再说。我来，一是看看你的伤势。既然已无大碍，我便安心了。

二来，因为有些事情想要请教楚公子，奈何你总是那么忙，轻易不得见。我便只能不请自来了。”

楚慕怜侃侃笑道：“哦？这么快便想到第三件事了吗？这次又想见谁？会不会有点儿……虚耗了呢？其实慕怜能做的，远比凤姑娘想象得多。”

凤臻假意不明，道：“什么第三件事？第二件不都还没做吗？”

“这……”楚慕怜瞬间哑口无语了。他见过贪心的，但这么不知满足的当属头一回，没完没了了。

看着他话到嘴边又无从开口而至憋屈模样，凤臻只觉得十分有趣，就好像从前古慕寒，也是这般对自己不知所措的。

他们家的人，是不是都这么讨喜？

“好了，言归正传。”凤臻笑完，转而正色道：“楚公子之前与我提过墨家‘阡零’，但因当时发生一些事情我没能听完整。眼下因为一些事情，能否请楚公子再告知一遍？”

楚慕怜略显吃惊，道：“‘阡零’？为何凤姑娘会突然感兴趣了？”

其实不用问，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是在她见过墨苍耳之后有了新的想法，或者计划。

莫非她想替墨苍耳平冤昭雪？她们之间可是达成了什么盟约？或者别有用心，只单纯好奇这种毒药尔？

如果是，何不在会见到墨苍耳时，亲自向她问清楚呢？须知别人所知的都不过是些皮毛，道听途说而已。谁还会比真正的主人更加了解那味毒药？

‘阡零’是它的统称，其实还有两个别称。

第一个叫“七阡香”。

虽然它的本来用途不可否认是毒药分类，但只要不直接触碰到皮肤伤口，毒性便不能发挥出来，且含有能够持久的奇香，制成时间越久越不易散。只要控制好剂量，即便掺在一些女子的日常用品中都可以。

比如说胭脂水粉，香囊，或者放在屋中去除异味儿。十分受欢迎。

严格来说，其实用个一两次几乎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伤。除非日喻累积，最终无法清除。

第二个叫“化湿粉”，“湿”谐音“尸”，也可以叫“化尸粉”。

如果经过特殊方法调制，添加些许特定药物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毒药。直接触碰到伤口，无论剂量多少，起先会有着轻微局部硬化，泛白，最终成为一片死肉。而如果不慎摄入体内，按照剂量和摄入次数，最终会导致整个人出现尸僵，变成行尸走肉。

体内血液凝固无法流动，肤色便呈紫色还要暗淡，眼白也会取代眼眸子布满眼眶。形如死尸。

那时候人死没死已经不重要了，只那具身体便有多种用途。

其一，人肉盾牌。行军打仗中免不了要先投掷器物对阵，最后再刀剑相向正面厮杀。这个时候人肉盾牌便可发挥出最大作用。

其二，“僵尸买卖”。其实这些年中夜澜国一直有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情，便是有一部分活人在莫名其妙失踪。无声无息。

死亡，掘坟，尸体被盗，或者在人口消失的地方都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比如说化尸粉的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