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桉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个女孩子。
那么绯茶也拒绝告诉他,她和皇帝到底说了什么。
反正,跟他有关就是了。
沈一桉大概也知道说了什么。
心中隐约期待她能够告诉他,又在期待着她能够拒绝告诉他。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难得糊涂。
——
沈默念很喜欢南方。
他说这里比京城有趣。
屈居一隅的孩子只见过大雪纷飞,还不知世间竟然有各种不同美景。
沈默念每天瞪圆了眼睛,好奇又震惊。
沈一桉就见每当这时候,她就会教沈默念背诗词歌赋,还笑眯眯的告诉他,有些东西身处其中才能知晓其乐。
春天过得很快,转眼太阳热烈了起来。
绯茶着实不喜欢南方夏天。
潮湿的热。
“潮湿这个词听起来就很黏糊,热这个词更是不得了,加在一起,我全身都难受。”
沈一桉听她这么一说深觉好笑。
也不是南方所有地方都很热。
但凉快的地方绝对不是许朝阳开小酒馆的这里。
绯茶扔下小酒馆开始带着沈默念迁徙。‘
一路走一路赏风景。
绯茶见到伸手要沈一桉抱的沈默念,乐不可支。
她想起了刚入夏的时候,说了一句抱着他好像更热了,以后,她伸手要抱沈默念,沈默念都摇晃着脑袋拒绝了。
不累,就自己跑了。
累了,就找沈一桉。
他说,小姨怕热,抱着默念会不舒服。
沈一桉是满脸的无奈。
行。
天底下你就记得一个小姨。
一年过得很快,在刚入冬的时候,他们回到了京城。
南方冷的慢,但是一旦冷起来,神也拯救不了。
沈默念还好,跑跑跳跳不怕冷。
但是沈一桉怕。
“自从冬天不堆雪人之后,我就格外的怕冷。”
“那我还记得,去年冬天,你老人家还带着小默念在凉亭中背书,那时候可是刚下了大雪。”
听她提起去年,沈一桉恍惚了一瞬。
去年,今年。
过得漫长又悠远。
“今年,更冷了。”
“今年,更老了。”
沈一桉沉默一瞬,她怎么就这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绯茶做发誓状:“如果不小心戳了你的心,请不要怀疑,我,就是故意的。”
朝堂,皇宫,过了八个月,却像是半辈子没有踏入了。
面圣,请安,见母后,见老太妃。
待能喘一口气的时候,又是两天后。
花词这几天话多了起来,还时不时的红了眼眶。
她对王妃,是感激的。
绯茶抱着暖炉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还是这里舒服。
钟觅离开了王府。
沈默念长大了,也不怎么需要她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心事了了。
她知道了小姐为何会死。
也知道了全家为何会死。
这京城啊,就是一滩烂泥,就是一个漩涡。
深不见底的泥潭中,总归是要有白骨填补上去的。
她还能做什么?
只能祭奠一下罢了。
花词说,前段日子前王妃的忌日,钟觅从老家回京城了一趟,她们没资格去给王妃坟前上香祭拜,只能在郊外烧烧纸。
绯茶眨巴眨巴眼睛。
罪过罪过。
望了许朝阳的弯弯忌日到了。
现在,过了挺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