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康誉遇险
作者:洇紫      更新:2020-09-06 01:42      字数:4385

花落梦看着这本折子抬头问紫衣:“你说这本折子交还是不交?”

“不交。”紫衣没有丝毫犹豫。

花落梦微叹一口气:“连你都知道这折子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百?墨那小子不知道?就算把右臣弹劾下来,皇后那个老谋深算的狐狸肯定会换一个更靠谱的人上去,也许比现在这个更难对付,如今这个至少贪财有野心,咱们私下给他运作得都差不多了,现在突然弹劾,前面做的都成了无用功,这些都不提,要是换一个更厉害的,我们就更麻烦了。”

“那就不要送上去。”紫衣站得笔直,目无表情。

“那你去和他说?”

“不要。”紫衣立马拒绝。

花落梦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那便送上去吧,免得他和我翻脸。”

阅筱心神不定的等了几日,一直没有听到朝廷有什么动静,她心里很是忐忑,论交情她与百?墨确实没有什么交情,唯一能够酸上到交情也许就是得罪了他,对他还有些敌意。

这样的情况贸然把信送过去他还真有可能爱理不理。

只能寄希望于这件事对他还有些好处。

她看了一眼趴着桌上发呆的碧玉,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这件事她确实没有底。

只听见有人飞跑进院子黎,刚刚听见声响人便到了眼前。

青墨喘了口气:“成了!今日豫王上奏弹劾右臣,人证物证俱全,皇上大怒,立刻便下了右臣的职,关入大牢后日问斩,全家流放。”

碧玉一听站了起来,瞪大眼睛问:“消息可靠,千真万确。”

碧玉的眼里一下子就盈满了泪水,她木然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青墨与阅筱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碧玉这是什么反应。

阅筱小心翼翼的扶着碧玉的肩膀:“碧玉,你没事吧,青墨这消息肯定是真的,一定是迟未寒让人把消息递出来的,假不了,你可别着急。”

碧玉愣愣的,眼泪默默的流了下来,这安静的风格一点也不似之前。

青墨也上前道:“就是,是大人告诉我的,我怕你着急我便跑回来告诉你你若不信后日我陪你去午门。”

碧玉抬头看着青墨,眼泪汪汪,忽然一把抱住青墨的腰号啕大哭起来:“爷爷……我终于给你报仇了,终于替石家报仇了………”

那哭声悲天泣地,眼泪不断的从碧玉眼中滴下,浸湿了青墨的衣裳,阅筱与绿袖见到这样的碧玉也湿润了眼眶。

青墨被碧玉紧紧抱着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的心“噗通噗通”的急跳,脸有些微红,站在那儿动也不敢动。

碧玉号啕大哭着,期间的心酸与愤恨一一化作泪水喷涌而出,青墨犹豫了片刻抬起手,在碧玉的背上轻轻的拍着。

入夜,迟未寒与阅筱站在窗前看着月亮,又是一个十五。

迟未寒环着阅筱的腰柔声道:“今日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虽然是随口一问,阅筱心里却一惊,似乎没有和他说过被豫王毒物控制到事情,他忽然这样问是发现了什么?

“挺好呀,怎么了?”她有些紧张的问。

迟未寒搂紧了她,把脸贴到她的脸上:“就是问问。”

自从上次两人水乳交融之后迟未寒对她便格外的不一样,情深意切,温柔如水,与之前那木讷冷漠的模样判若两人。

阅筱以为他会询问豫王为何会突然弹劾,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多问,连阅筱自己都觉得豫王这个激动很是突兀,心里想着如何解释,但没有任何询问,就像这件事班本该如此一般。

“小满……那个……”阅筱还是想和他坦白,私下里送了信给豫王,这事不论从方面说都有些亏欠他。

“今日月亮真圆,不多久就寒食节,你的马骑得怎样了?”迟未寒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还不太会,上次黎落送了我一匹极好的马,我还没有骑过呢。”阅筱道。

“明日我带你去骑马如何?”

“真的?明日你不是要上朝吗?”

“早不是一天,无事早早就会回来,你明日早上少吃一些。”

“为啥?”

“到时候就知道了。”

“姑娘。”碧玉在门外喊到:“我进来了。”

碧玉洗过脸,虽没有泪痕但眼睛确是肿的,一进门她便“扑通”一下跪了下来,认认真真的朝着地面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碧玉,你这是做什么?”阅筱忙上前准备把她扶起,可是碧玉却固执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握着阅筱的手,抬头看着她和迟未寒:“姑娘,我就说完这句话便起来。”

阅筱见她的眼里又有了泪花便不再勉强她,只立在一旁。

“姑娘,迟大人,你们对碧玉有再生之恩。爷爷遭人陷害,家人流放,亲人离世让我很长时间生活在仇恨之中。这种仇恨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困在水深火热的煎熬里,要不是你们,也许这辈子我都找不到自己真正的仇人更不会让他绳之以法得到应有的下场,我没有绿袖那样的好口才,不知道说更多好听的话谢谢你们,我发誓,我,石美的这条命便是你们的命,无论你们要我做什么我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说完,在地上又重重磕了一个头。

阅筱蹲下来抱着碧玉,眼泪流了下来:“说这些做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姐妹。”

迟未寒脸色平平只淡淡道:“我们倒没有什么,青墨是真的辛苦了,要谢便谢谢他。”

“对呀,你最要谢谢的是他,要不以身相许?”阅筱也调侃道。

“你们……”碧玉立刻羞涩起来,站起来飞也似的跑了:“不和你们说了。”

她捂着脸站在朦胧的月色之下,看着手上的手链,青涩一笑。

“少女怀春少年动情,天上地下天生一对。”阅筱绕有正经的晃着头说着。

“春怎么怀?”迟未寒一把揽过她的腰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阅筱眼睛亮晶晶扑闪扑闪的,眼前的这个男人眼里有跳动的火焰。

她勾着迟未寒的衣服系带道:“你说怎么怀就怎么怀。”

迟未寒手一挥,房间中的蜡烛马上被熄灭了。

百?墨坐在河滩边看着操练的士兵出神,一只鸟从空中飞下,直接飞到他的身边。

他神情有些微弱的改变,眼里的光闪了一下,忙取下鸟上的脚环,看到信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果真,除了那次的那封信,她不再想起他。

他信件放进一边的火力烧掉,只到化为灰烬。

不知道何处响起箫的声音,呜呜咽咽,时断时续,他的眼前出现了瑞儿的面庞。

他站了起来,拉起弓箭,瞄准远处的士兵,“嗖”的一声,箭飞了出去毫无偏差的射中士兵身后大树上的铁锣“铛”的一声响。

“休息。”为首的士兵喊到,兵卒们都整齐的坐了下来。

百?墨那日渐粗糙的脸上扬起了笑容,这世上,所有的苦都不会白受。

青墨一早又晃荡到院里,看见空落落的院子,咂了咂嘴:“又是一夜春宵啊。”

碧玉见青墨有些落寞的站在院子里,悄悄的走了过去,在他身后轻咳了一声。

青墨回头见碧玉安安静静的站在他身后有些诧异:“你今日怎么与平日不一样?居然没有踹我屁股。”

碧玉并没有生气,脸上还有一丝娇羞。

“居然也没有发脾气,今日你不对呀,怎么了?吃错东西了?”青墨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

要是往日他如此说,早就被她追到树上去了。

碧玉今日却没有脾气,不仅没有脾气反而还有些娇羞,她的手背在身后,面色有些迟疑。

青墨的视线转到了她背在身后的手臂:“我知道了,你今日抄家伙了对不对?放心,你就是借了屠龙刀也未必赢得过我。”

“给你。”碧玉把手上的东西塞进了青墨的手里便飞快的跑开了。

青墨一愣,才发现他的手里多了一个精致无比的香囊,上面绣着一朵并蒂莲。

青墨的心狂跳不止,因为激动也因为内心躁动,两行鼻血居然顺流而下。

“这……这是答应我了?这是答应我了?”青墨激动得飞身上树,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像极了一只兴奋无比的猴头。

迟未寒早就醒了,只是怀里还抱着阅筱,他不便起身,便细细的数着她的睫毛。

那睫毛轻轻颤动着,让他心的心脏也跟着颤动。

“迟大人!!迟大人!”忽然传了嘈杂声。

“你谁啊!你是怎么闯进内院的?能进这院的外人只有我一个。”青墨的声音。

“迟大人在哪?康大人有危险!”来人很是焦急,不似撒谎。

正在沉睡的阅筱被康大人三个字惊醒,她一骨碌爬起来:“爷爷怎么了?”

迟未寒赶紧穿衣走了出去:“怎么回事?”

来人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不过十二三岁,一身脏兮兮的,他看见迟未寒便问:“可是迟大人?”

“是。”

“请马上随我去冭山救康大人。”那孩子见到迟未寒还不忘行了个礼。

“你是谁?”迟未寒眼神闪烁,打量着他,判断他话里的真假。

“大人不必迟疑。”那孩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子做的腰牌,上面确实是康誉的名字。

青墨拿过来仔细看着对着迟未寒点点头:“是老师父的。”

“怎么回事?”阅筱一边光着脚跑一边系着衣服。

“路上再说,我从冭山过来用了三天,还不知道康大人怎样,各位请随我一起上路吧,再不出发恐怕就来不及了。”那孩子一张黑乎乎的小脸上倒是有着一双有神的眼睛,坚毅果敢。

“行行行,等我。”阅筱慌忙穿着鞋。

“你不必去了。”迟未寒道,转身对青墨道:“拿着我放宫牌去面见皇上,我在第一个驿站等你,你快马加鞭。”

说着把宫牌抛给了青墨,青墨利索的接住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我一定要去,必须要去!”阅筱很不开心。

“小姐,行李收好了,车马也备好了,你赶紧洗漱出发吧。”碧玉提着两个大包袱出来了。

阅筱对着碧玉竖了个大拇指。

不到片刻,车马向前,小乞丐大口吃着肉包子,满嘴油花。

阅筱给他递了杯水“小弟弟,我爷爷怎样了?发生什么了?”

那小乞丐用手背抹了抹嘴:“康大人进山那日是我和我爹做的向导,冭山开山之日起,我便于我爹在那做活,对那儿的地形一清二楚,楼阁刚刚建的时候很顺利,没有遇到任何困难,但从进洞开始一切变得不一样了,首先是第一批工匠进了山洞,大概十五六个人的样子,可是奇怪的事,那些人有些便没有再出来,就算是出来的人也说不清楚那些人去了哪儿,只说那山洞岔路很多,走着就散了,接着官府派了几个人去找,谁知也可以出来,更可怕的是就连主事的人也疯了,康大人来的那天要求我们陪同他进洞,我爹没有答应,实在是太蹊跷了,于是康大人便命人拿来一卷长长的绳索一头系在他和我爹身上,一头放在洞外,如果绳子用尽不管怎样都必须要把他们拉出来。”

小乞丐停了下来,脸色有些不安。

“后来呢?说呀。”阅筱焦急的催着。

“后来绳子确实是走尽了,我们也拉出来了绳子,没有人,只有这样一块牌子。”他低声说。

“你爹和爷爷都不见了?!”阅筱着急的问。

“不,只有康大人不见了,我爹拉出来了,但是昏迷了,现在都不知道醒了没有”。小男孩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爹可有受伤?”迟未寒问。

“没有。”小男孩摇摇头:“他只是昏迷了,我来时他还没有醒,也不知道现在醒了没有。”

“为什么派你一个小孩过来报信?”迟未寒又问。

“我不想啊,但是大家都很怕,朝廷命官无缘无故消失是要问罪的,谁也不敢来。我敢!”

“你知道这牌子是金子做的吗?”迟未寒接着问。

“知道啊,怎么?”小孩很是疑惑。

迟未寒没有回答他,只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