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琴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王小琴没完没了的腻歪，开口说道：“行了小琴，我们该走了，你看你一大早地把爸妈都惹哭了！”他说完抹了一把感觉凉凉的脸，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也傻里傻气地流眼泪了。

王小琴正享受着父母的温情，抬起头才发现不仅是爸妈，一旁三个姐姐都被她给惹哭了，她抬起袖子擦干眼泪，红着眼睛对大家笑道：“嘻嘻，你们怎么都这么爱哭呀！”

王雪琴忍不住在王小琴头上敲一下，恶声恶气地说道：“你还好意思笑，还不是你惹得。”

“爸，妈，你们看，四姐她又欺负我。”

“你还敢告黑状。”王雪琴作势去追王小琴，王小琴一路逃窜，不停地在父母和两个姐姐身后躲避，大家被她们这一闹所有的伤感情绪都消散不见了。

蒋佩兰笑道：“你们呀，多大的人了还整天跟个孩子似的打闹个不停。”

“……”

王小琴和王雪琴带着想父母给她们准备的大包小包跟家里人告别后骑上自行车回三石镇，因为出发得早她们回到蔡家大院的时候太阳也才刚刚冒头，她们随意的挑选出大概一天出货量的东西，就再次出发了。

她们今天的目的地是距离三石镇二十公里的水岭乡，

今天是水岭乡的圩日。

王小琴她们像往常一样到了集市之后随意找了块空地就开始摆摊，一路上跟其他的摊主打着招呼，那架势跟领导出国访问在机场受到当地民众的列队欢迎似的。

摆了一个来月的地摊，王小琴和王雪琴已经认识了很多多跟她们一起赶圩练摊的摊友们，而王小琴这个在校优等生获得了几乎所有人的好感，俨然成了他们的团宠。

这个年代“个体户”完全是个贬义词，在人们的心目中干个体的人是跟主流社会格格不入的异类，大家提到这些人的时候嘴边多多少少都会带着几分鄙夷。

在大家心目中只有那些找不到正经事做的“二流子”，走投无路了才会做这么“低贱”的事情，哪怕他们通过摆摊挣到了钱，但人们仍然看不起他们在外面摆地摊的，这个年代从事个体户的大多数是无业游民，有的甚至是劳教回来的，做这种事也被大多数人看不起。

他们都知道社会上对他们的看法，对于别人称他们为“投机倒把”的“倒爷”而呲之以鼻，他们则更喜欢自称“练摊的。”

虽然他们大多数对于别人给他们表现出像是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内心仍然藏着深深的自卑。

本来大家都是别人眼中最底层的存在，可是他们中间突然来了两个如此干净的姑娘，其中一个还是成绩优秀的学生，如果烂泥中的突然开出两朵的鲜花，这么优秀的女孩子都跟他们为伍，这让他们感觉自己的身份也仿佛顺带着高大上了起来，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想要呵护这份美丽，以向人们证明他们并不是“低等人”。

浔源县是个小地方，练摊的圈子也就那么大，一来二去的大家也渐渐熟悉起来了，他们发现这这两个姑娘跟他们原本以为的不一样，他们没有像别的人一样因为他们出身烂或是有前科就用有色眼光看他们，她们对待他们一直是抱着平等的态度。

经过相处，他们还发现这两个姑娘还特别仗义，有一回跟他们一起练摊的摊友货卖完了，但跟他几天前约到的一位顾客来买东西，那位摊主交不出货，为了维持自己的信誉，他尝试着找隔壁摊的王小琴，问她们能不能卖几件货给他，他愿意按市场买王小琴二话没话直接从自己的摊位上将货拿给他，没有收他的钱，只表示让他下次再还货给她就行了。

那样一个连自己亲生父母都嫌弃的人，突然能得到别人对他全心全意的信任，那样的感觉让他简直是恨不得为对方肝脑涂地。

因为这件事，王小琴和王雪琴算是正式打入了浔源县地练摊圈，因为她们的加入，大家说脏话的频率都少了，以前时不时会出现的抢地盘的纷争都基本不存在了，整个练摊圈的风气清明了不少。

大家还会时不时地凑在一起互通有无，也让大家都王获得了许多外人不知道的第一手信息，生意也做得更加顺畅了，这个圈子最后发展成了在全国赫赫有名的浔源商会，而王小琴仍然是浔源商会里那些大企业家们引以为豪的传奇人物。

大伙收摊的时候都会一起约定下回摆摊的地方，对于处于团宠地位的王小琴，都心照不宣自觉的的把集市中间最好的位置留给她们。

王小琴和王雪琴摆摊时候也遇到过一两回那些不长眼的小混混什么的看着她们两个小姑娘，以为她们势单力薄好欺负，谁知道竟然被周围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摊主们集体围攻，差点引起集市的动乱。

那些游手好闲的小混看着那副场面几乎吓得要尿裤子，一个家伙语无伦次地说道：“不…不是说……同……同行是冤家……家吗？你……你们怎么还帮……帮你们……对手……的忙？”

“谁告诉你说我们是冤家，我们都是一家的，谁敢欺负我们的人，那们让他全家不好过，以后学会长点眼，出门的时候看清楚，别惹着了不该惹的人，知道吗？”牛高马大，看起来一脸凶相的周哥欺近那个小混混，提着他的领子威胁道。

“知，知道了！”小混混连连点头应道，周哥却不满意地用力推他脑袋，“太小声了，听不到，大声一点！”

“我知道了。”那小混混带着惊恐的声音大叫一声，周哥这才放下揪着他的衣领，谁知道那个怂货早被吓得腿软了，周哥一放手，他就如同烂泥般摊在了地上，引得大家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