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瑞德正在前厅愉快地和路德聊天，对于路德，老瑞德已经不算陌生，这大半年，路德来秦家老宅没有十次也有九次，每一次来对秦天凌都是恭恭敬敬，然后两人钻进房间里不知道研究什么，很长时间才出来，一般路德的脸上都会露出开心的笑容，似乎解决了什么难题。.

对于秦天凌和路德的关系，老瑞德实在是搞不懂，当初秦天凌说在路德的铁匠铺做学徒，虽然老瑞德很替自己的少爷不值，不过他知道想在黑山镇找一个体面一点的工作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所以只能够接受。但是事情的变化太出乎老瑞德的意料了，没几天的功夫，自己的少爷似乎爬到自己师傅头上去了，经常在家不用出门，路德则是经常登门拜访，而且还送来大量的银币，搞得老瑞德心脏病都差点犯了。

不过他也替自己的少爷自豪，能够这么快就和路德铁匠掉转关系，说明少爷其实很聪明，只是在秦家的时候，没有机会表现出来而已。紧接着秦天凌竟然开始传授阿飞和阿基武技，这更是让老瑞德大吃一惊，他从来没有见过秦天凌修炼武技，而且他本身并不能够修炼武技，怎么能够传授武技给阿飞阿基呢？他曾私下里问过秦天凌，秦天凌只是含糊地说自己是在看书的时候发现了武技秘籍，自己不能练就教阿飞和阿基练。老瑞德也没多少文化，就这样被秦天凌给糊弄过去了。

秦天凌来到前厅，路德一看见秦天凌出来，立即站起来，激动地说道：“师傅，我的考核通过了，我现在已经是‘铸造师’了，谢谢你这半年来的指导，我从来没想到过我有一天会成为‘铸造师’。”

“恭喜你，路德大叔，你用不着谢我，这其实也是你自己的努力。”秦天凌对‘铸造师’这个级别并没有多少在意，一旁的老瑞德却听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个不起眼的铁匠是‘铸造师’？他没有听错吧？要知道‘铸造师’可是各方势力所要拉拢的人才，他们打造的武器是武者梦寐以求的宝贝，而眼前这个‘铸造师’居然叫自己的少爷一声‘师傅’？他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可是没有你的指导，我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学习到这么高级的铸造术。”秦天凌可以不在意，路德可不能不在意，所以他固执地回答。

秦天凌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和路德多纠缠，所以笑着岔开话题，“路德大叔，这次去帝都有没有好好逛一逛，老实说，我在帝都这么多年，还真的对帝都一点都不熟悉。”

一句话说道老瑞德差点泪流满面，二少爷在帝都至懂事起，可以说一直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他长这么大，走出秦府的机会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在帝都，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废物，就算他死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关心。

路德看了秦天凌一眼，小心翼翼地说道：“师傅，我这次去帝都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秦天凌愣了一下，路德好好地提到一个消息干什么？

路德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师傅，听说秦致远大将军和大夫人闹翻了，连带和赵高宰相的关系也彻底破裂，他现在已经返回夷州城。”

没等秦天凌说话，老瑞德已经惊呼起来，“什么，老爷和大夫人闹翻了？怎么可能呢？”在老瑞德的印象中，老爷似乎从来没有和大夫人正面争执过，不是因为相敬如宾，而是因为大夫人家族的势力让他不得不忍气吞声。

秦天凌面无表情，很随意地问道：“哦，他为什么和大夫人闹翻？”

在秦天凌知道秦致远对以前的秦天凌不闻不问，任由大夫人虐待的时候，他就已经对秦致远这个人厌恶透顶，一个连自己儿子都放弃的人，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就算他自己的父亲，虽然从来没有半句关心他的话，但是内心却从来没有放弃过他，利用特权让他自由翻阅藏书阁各种典籍，给他最好的生活条件，所以秦天凌从来没有怪罪过他的父亲，因为他知道父亲只是用这种方式默默地关心他。

“是因为你。”路德认真地看着秦天凌说道：“我听说秦致远将军是因为你的失踪，而和大夫人彻底闹翻了，据说不但打了大夫人一巴掌，还当场写了一封休书。整个风家大宅好像被拆掉一样，连大门都被打破了，听别人说，还从来没有见过秦致远大将军发那么大的火。”

“好，老爷早就该这样做了。”老瑞德听说秦致远休了大夫人，高兴地差点跳了起来。

“哦。”秦天凌低声应了一声，脸上的神情稍微变得柔和了一点，难道秦致远也和他的父亲一样，都只是在默默地关心自己的儿子，只是关心的方法不同而已，但是他为什么要忍到秦天凌被赶出家才会爆发呢？

“少爷，我想老爷还是关心你的，否则不会为了你发这么大的火，我看不如派一个人给老爷送一封信吧，说说你现在的状况，好让他放心。”老瑞德忍不住劝说秦天凌，在他心目中，秦致远和秦天凌同样重要。

秦天凌沉吟了一会，“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

虽然秦致远的表现改变了风天凌的一些看法，但是他现在还不想这么快就认同秦致远的行为，也许时间会证明一切。

秦天凌的回答让老瑞德有些失望，他无奈地看着秦天凌，知道想改变秦天凌的看法不是一时半刻的事情，毕竟秦天凌整整忍受了十几年的虐待，不是一个事情就能够改变的。

月色如钩，黑山环绕的黑山镇静如死水，偏远山区的夜晚没有帝都夜生活那么丰富，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已经进入睡梦当中。

秦天凌还在书房看书，‘冰火九心莲’太难得，秦天凌还想找到另一样可以代替的灵药，多一种灵药就多一种希望。

忽然，秦天凌放下手中的书籍，抬头看着窗口，一双眼睛射出凌厉的光芒，“谁。”

“哈哈，想不到你这个小畜生耳朵还挺尖的。”窗外传来尖利的笑声，雕花木窗应声而碎，秦天启阴冷的面孔出现在风天凌的视线当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