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坠落山崖
作者:醉亦成欢      更新:2020-05-08 22:02      字数:2208

“救命——”

积雪厚重虽然滚着不疼,但侧方是断崖啊!

雪面光滑无一丝能附着之物,难道她柳夕月当真要命丧于此?

再一个翻身,卷捎着一片片雪花,没有雪崩的声势浩大,只是那崖边最普通不起眼的一颗碎石,翻滚了几下连同碎雪被抛出了立身之处。

耳边风声呼啸,她瞪大双眼看着山崖在飞速远离自己,眼里写满不甘和惊恐,尖啸着也不知在呼喊什么。

一个黑影当头罩下,此时天边极光骤亮,仿佛化成一条蜿蜒的龙身滚滚涌来,冲她张开了血盆大口,嘴里炽焰盛腾,燃着滔滔火海,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在滚烫沸腾。在被那黑影掠进怀中后,两人一同跌入了崖下的深潭,被温软稍高于人体温度的液体包裹着,也抵不过下坠的恐惧,激得柳夕月抱紧了身畔的人,十指深深掐住他身上的衣服,暗夜黑水,再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是他吧,那个非人类呆子。

自己快憋不住气了,这呆子怎么不会游泳的样子,还不用呼吸也不扑腾,被他这么拖着自己也得死!

她松开手任由他挂在自己身上,手脚并用地往上凫水,多了一人阻力太大,胸腔闷得火热钝痛后才猛地探头出了水面。

怀中人依然闭着眼一声不吭,也不见任何喘气,只是抱紧自己的双臂才让她感觉到他是活的。

柳夕月拼尽全力将他带去了岸边,谷底寒风料峭,一上岸便是刺骨的严寒,水潭里一阵阵浓雾漂亮地在这一方小天地中氤氲,衬着夜月中的这里宛如仙境,抬头望天,那极光仍在摇摆飘动,仿佛刚才的炽烈从未存在过。

男人仿佛感觉不到寒冷似的,上岸便松了手呆站着,只柳夕月撑不住,又回了温泉水里侵泡自己,感叹这一系列的奇遇。

“喂,老哥,谢谢你啊!”她也不知他到底听得到不,但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冲他说出来自己也格外地开心。

男人又微微蹙了眉,眉骨带着俊挺的刀剑稳稳压低,将眼睛隐在了入墨漆黑的阴影里。

柳夕月看着他站在雾中虚幻的素白身影,湿透的衣服和发紧贴在他身上,线条硬朗,看得她有些痴。

“呆子,你不冷吗?”

还不见他回答。

“行了,我知道了,对你说话比对牛弹琴还不如,牛还听得见,你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男人依然微蹙着眉侧耳感觉着,不见任何其他反应。

可他看不见也不会说话,又怎么追来的呢?

听声辨位?

能听进去也行。

这么泡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反正他也看不到,柳夕月心里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在水里脱了衣服,赤裸着拧干扔到岸边,还不时看看男人是否闭着眼睛。

见他毫无反应,深吸了一口气,从水里突然跳起,急奔到岸上,拎起地上的衣服就向水汽外围跑去,将衣服挂在了最近的一颗枯树枝头,然后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又溜了回来,直奔温泉中心。

热水熏的她脸色通红,透过浓浓雾气看向那还立在寒风中的男人,只觉得他仿佛化身成为了雕塑,一动不动,该不会已经冻成冰了吧。

可头上咋还冒了烟?

这怪物开始自体发热了吗?!

烟还越来越大,若是没了头发和脸,他就像个立在那里的烟囱,蒸腾着袅袅炊烟……

柳夕月边看着他那诡异又滑稽的模样边捧着肚子发笑,笑声在幽静的谷底散开,清脆悦耳,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炊烟……

这么一想还真的饿了,可也没办法上岸,只能泡着等衣服干了,也不知道泡久了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突然男人动了,他向水雾外边走去,摸索着拎起夕月挂在枝头的一堆衣物背向潭水走得越来越远。

“喂喂!死呆子,别拿我衣服啊!还回来啊,喂!”柳夕月在水里直跳脚,又不敢追过去,他这么认路该不会不用眼睛视物吧!

太吓人了,就像个谜!

又没有害我性命,还追着跳了下来,我可以暂且将他当作个好妖怪吧……

问题是拿我衣服做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她,更是对她的嚣叫置之不理,隐入竹林中没了身影。

只是这里,怎么又有了竹林,刚刚自己送衣服过去的时候分明没有看见!

他进去后却不见出来,柳夕月赤着身子泡在水里直跳脚,这该如何是好?

上岸吧,怕自己被他看见,不上吧,难道就这么被他拿走衣物吗?

再等等,没准过一会他就自己走了,到时自己再起来也不迟。

也只能这样了,她伏着身子泡在水里沿着岸边走着,用脚搜索到池子里的一块稍稍平整的石头,只身坐在上面刚好只露了头颈出来,一刻不离地盯着竹林看,就这么干坐着。

无事可做,分分秒秒都分外煎熬。

借着微弱的天光,她打探了下周围的环境,大约是依靠这处温泉的热气,谷下松柏丛生,苍翠欲滴,露珠高悬,没了雪迹。

但只在男人消失的那处,留着竹林,看上去简直和上边那片长的一模一样,仿佛就是照搬过来的。

有些等不下去了,在温泉里泡得近乎睡着。

她咬了咬牙,大步向那处林冲了过去,忍着寒意掰了好几枝竹子,遮在身前小心翼翼却又快速向里面走。

穿过竹林也没见那傻兮兮的怪物,但却换她呆立在那里也忘了冷。

上边的那处屋子,竟然也原封不动地照搬到了这里。

她四处打量下有没有人,也不敢放声叫怕引来别人看到她赤裸的模样。悄悄咪咪地裹着竹枝向房子走去,门敞开着,她进去便看见那人拎着她的衣服站在门内的桌边,只是他身上,她的衣服上,竟然都没了水迹。

他的发,丝丝分明,干在身上顺滑如绸缎,让夕月想起了自己上次见到他时长出的那坨长发,至今还在自己的衣柜里。

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袄子,防备的眼神看着他,另一手还握紧了竹枝挡在身前,背对着他走出屋门,站在墙根处将衣服一件件嗖嗖地套了起来,动作前所未有的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