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故意向你隐瞒这些，只是你即使知道一切，也不能去做什么”

艾丽卡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古老的记载中，虚空的中央有一座孤立的‘死世界’，完全隔绝外界的窥探，名为寂灭空间”

“死世界？”

“没错，死世界……虚空中形态各异的世界有无数种，其中有一些世界环境太过严苛，无法让生灵生存下去，所以被统称为‘死世界’”

“一开始，寂灭空间由于其不可被窥探的特性而被人称作最大的死世界，这座世界的规模甚至已经接近诸神空间与泰坦空间”

艾丽卡说着眉头皱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不可考证的内容了……荒古时代开始，许多和你一样身怀吞噬灵魂之怪物的人族出现在虚空的各地，你们拥有无上的潜力和无人知晓的过去，你们除了拥有和诸神与人族相同的外貌以外，还将寂灭空间视为故乡”

“等等，既然寂灭空间是无法被窥探的，那么——”

艾丽卡摇摇头道：“这些事情都发生在遥远的过去，甚至发生的地点离符文世界相距都无限远，一切细节我都不知晓，自然也不知道一个死世界为什么会成为你们族类的故乡”

“而且，身为寂灭使者的你们，在遥远的过去曾经掀起猛烈的战火，在有记载的神启之战中，你们中的有些人站在了神的对立面，这导致在天堂建立后，诸神曾经对你们进行过大清洗”

“不过已经过去这么长的岁月，我不知道你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寂灭使者诞生的大潮是否会再次出现，那对我来说并不重要，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艾丽卡终于将所知的一切讲述完毕，她看向夏晓天的表情没有一丝异样，在她心中，夏晓天是什么身份其实已经不再重要。

“这些事情即使知道，对现状也没有太大的帮助，也许未来我会寻找自己的根源吧”

夏晓天说着，便不再追问了。

“下一步我们要去哪里？陛下”艾丽卡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立刻去森之领域找伊拉真神，但不知为何，龙族一直在暗中搜查我的踪迹，恐怕要对我不利，我可不喜欢被谁紧盯着的感觉”

“那就抓几头实力强大的龙类当做德洛丽丝的守护兽吧”艾丽卡轻描淡写地说道。

……

裂隙城是整个冰冻领域的中心，也是域主白鸦真神所在的城市。整个城池建在冰原上少有的土质地带之上，由于陡峭的地形，整个城市也被分为好几个层阶，地位越高的，居住的房屋地势也越高。

而在城市的最高处，则伫立着“白鸦神殿”，每当休息日，这里的居民就会攀上最高处，向神殿供奉信仰，虔诚地进行祷告。

冰原赞颂的是绝对的力量与强壮的肉体，所以裂隙城的法律对决斗与厮杀很宽容，所以这里的民风比人们想象中的还要剽悍许多。

夏晓天和艾丽卡两人穿着厚厚的皮质外衣，戴着兜帽行走在裂隙城的街道之上，他们打扮的并不十分惹人注意，所以没人在意他们。

裂隙城与冰封城完全不同，在这里，外人入城完全不需要守卫的认可，这也许是属于真神的自傲吧，他觉得没有谁能够在他眼皮底下太过放肆。

两人从街道的一侧转过，来到了一处名为“冻痕”的旅馆，推开“吱吱”呻吟的木门，老板面含微笑地从吧台走了过来。

“炽血，你已经有一年没来了吧！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

老板是个地道的中年人族，秃顶、狡猾但是识趣。他和夏晓天也实在机缘巧合下认识的，夏晓天也习惯在进城后找到这家旅馆。

“托你的福，一切还算顺利——给我准备一间干净的房间”夏晓天说着，将几枚厚重的水晶扔给老板。

“这位……”

老板的眼神飘移片刻，锁定在艾丽卡身上，虽然艾丽卡的容貌只在兜帽的保护下露出一半，但女性地身姿却暴露无遗。

“我的女人，老板，别问那么多”

夏晓天轻声说道。

“我就知道！我当然不会问的，炽血，赶快上楼吧，就是最里边的那一间，你每次来都住在那”

老板谄媚的笑着，一边有些羡慕的看着夏晓天。在冰原上，想要成就一段婚姻是很难的，因为这里的人每天都在为生存而战。对于他们这种符力天赋很差的人来说，想要拥有自己的女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别着急……我知道你有些消息的门路，我想向你了解一些事”

“没问题，这边请”

老板讲两人招呼到一处角落里的圆桌旁，三人各自找到位置坐下，从始至终，艾丽卡都一言不发，显得极为神秘。

“我听说最近龙族在找人？”

夏晓天开门见山地说道。

老板先是一副震惊的表情，随即变脸似的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说道：“好像是有这回事，炽血，你也知道，龙神在前些年找到了彩虹桥，现在已经隐隐有第一真神的味道了，连伊拉真神都威慑不了龙族了，现在龙族活动的确实比过去频繁”

“他们为什么要找人，原因你有没有了解？”

“这……我虽然消息也算灵通，但这种事即使是在龙族内部大概也是隐秘吧！也许他们是在找族内的叛徒什么的”

老板支支吾吾地说道。

“他有问题”

艾丽卡的传音声在夏晓天脑中响起，他微微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番畅谈之后，夏晓天两人向楼上的客房走去，而老板的眼神则变得奇怪了。

…………

达西亚，奴隶起义军的营帐之外，一名身着银色战甲的将军望着远处广阔无垠的草海，不知在想些什么。

达西亚古国，奉行奴隶制，整个国家由贵族阶层与奴隶阶层组成，奴隶不但没有受教育的权利，更没有学习符文、获得自由的权利，更多的奴隶们都像是被圈养的家畜，无声无息的或者，最后无声无息的死去。

而近几年，古国内部出现了反抗这一制度的贵族，他们解开奴隶们的枷锁，号称要为奴隶们的权利而战，要掀翻古国的统治。

有半神坐镇的达西亚古国，本来在贵族眼里是不可被挑战的存在，知道他们发现反抗军的统领也有半神实力之后，整个国家陷入了动荡之中。

突然，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从草海中摘下一朵金黄色的莉莉丝花，向银甲将军的方向奔去。

“艾露将军，给你”

银甲将军缓缓将厚重的头盔摘下，蓝色的长发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她如星辰般闪耀着的双眼让人不敢直视。

比起十年前，现在的艾露已经完全褪去了稚嫩，容貌也愈发美丽，像是古老传说中的战争之女一般，她是在战场之上绽放出最美的花朵，每个抵抗军的士兵们都奉她为救世的女神。

她缓缓接过莉莉丝花，脸上逐渐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谢谢”

“是我该谢谢你，艾露将军，如果不是你，我们一族也许永远都是在农田中累死的命运”

男孩儿看向艾露的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崇敬。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艾露轻声说道，风一吹，她手中的莉莉丝花便解体了。

“将军在看什么呢？”

男孩儿好奇地看着不断望向远方的艾露，缓缓问道。

“我在等待，一个人”

“等待一个人……”

男孩困惑地歪着头。

艾露摸了摸男孩的头，轻声说道：“我是战士们崇拜的将军，而我在等待的是属于我的将军，我在等待着向我发号施令的某人”

男孩似乎不理解艾露的话，艾露只是笑笑，没有再解释什么。

“只是……我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

“一定会的，将军，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你的愿望一定会被神听到的”

“希望如此”

艾露摇了摇头，迈着坚定的步伐向营帐走去，瞬间抛去了所有阴霾。

……

“陛下，这是这一周的材料”

巨大的王宫大厅之内，横竖摆放着数不清的画板与颜料，不少精致的画作就随意仍在角落里，简直暴殄天物。

女仆阿曼达奋力地端着一大桶未使用的黑色颜料，越过重峦叠嶂，向深处走去，那里有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正在画板之上勾勒复杂的线条。

“陛下！穿上衣服！这已经是这周的第四次了！”

“别烦我阿曼达，如果你十年只能看到一张脸在你面前，你也会尝试不穿衣服的，反正也不会有人看见”

“陛下！如果你不保持淑女，即使你的心上人回来，你也会因为没有足够魅力而碰壁的”

阿曼达苦口婆心的说道。

杰西嘉翻了翻白眼，将画笔甩到一边，光着身子躺在王宫的地板上，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装饰发呆。

“阿曼达，你觉得以我的身材和相貌去色诱，有没有机会成功”

“陛下你在说什么？你你你你——”

“我在说正经的，阿曼达！他肯定已经和姐姐双宿双飞了，也许我能给他一点不一样的感觉，这样我就能顺利的成为他的情人了”

“陛下，王室的女人怎么可能去想这些事——”阿曼达觉得十年来，杰西嘉已经完全疯了，任谁被关在一个固定的空间十年，都会疯掉的。

“啊，阿曼达，啊啊啊——”

杰西嘉捂住耳朵，表情有些痛苦。

“我的人生就只有这点期盼了，别跟我说什么王室的女人，别叫我陛下了，求你了，你就把我当成欲求不满的老女人就好了”

“陛下，你不老”

“我老了，阿曼达，我快要三十岁了，也许等我老地走不动路的时候，他和姐姐就会回来，他们肯定还像当年一样年轻，而我快要死掉了”

杰西嘉说着，泪水突然滑落，轻轻滴落在地板上。

“陛下，你不会老去的”

“会的，阿曼达，你也老了，你不知道吗？”

“……”

阿曼达扫视周围，每一张画作，都是那个男人——

有画技拙劣的，也有精美绝伦的，但每一幅画都是同样的内容，都是那个手持镰刀的男人。

每一张都是。

…………

ps：这几天手感不太好，今天是3400的单章，让我再酝酿一下，明天或者后天会有补偿性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