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母皇别再狡辩了，哪有杀人犯会承认自己有犯罪！”我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苦涩，“母皇累了，早点歇息吧，儿臣先行告退。”

一句话隔绝我俩。

就在我刚要开门时，若战情忽然大喊，“母皇对不起你……可母皇别无选择。”

我想回应的，即使到现在她还在算计我，我也想和她说声对不起。

虽然意念术可谓是独步天下，但是依我看来，若战情并不弱，怎会这么容易被我伤及性命，她不过是想早早了结自己。

至于是什么令她产生这念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答案。

看见她如同回光返照的样子，我自知她时辰已到，眼眶湿润，趁泪水还未滴落下来，我咽下那句话，夺门而出。

“啊！”一冲回到寝殿，我发泄似的将东西全砸了，直至殿内凌乱不堪，没有一件物品是完好无损的，我才虚弱瘫痪在地。

眼前忽明忽暗，四角的藻井旋转着，辨别不了方向。

外头敲响沉闷悠远的古钟声，清晰入耳，一声，两声……足足五声，为昭告天下，皇帝驾崩……

她，死了……

我没有去看她……

我恨她，恨身为母亲的她无情抛下我一个人，要我独自面对残酷的未来……

感觉有人碰了碰我的肩膀，“若儿。”

我根本不想理会，翻了个身避开他。

可他像是没有发现我的厌恶，仍是靠近我，近得他温热的气息正萦绕我鼻尖，“若儿，你别伤心……”

“滚开！”我狠狠推开他，用那不知何时泛红的眼眸瞪着他。

他猝不及防，被我一把推倒在地，瓷片毫不留情划伤他的手心，可我再也不是以前的若清颜了，什么同情心，自我拥有憎恨那一刻起，我就失去了。

我冷眼旁观地板上的血迹，对他手上的伤置之不理，视而不见，“你不过是我买来的一个奴仆，有什么资格进入我寝殿，滚！以后别出现在我眼前！”

“若儿……”浅离瞪大双眼，手紧紧捂住伤口，无助看着我。

“我叫你滚！你没听到吗！”我随意捡起地上的碎片，运起十成的功力朝他射去。

碎片快得让人捕捉不了影子。

它与浅离擦边而过，一撮长发便被整齐割下，凄凉滑过衣襟掉到地上，无声。

我冷冷瞥过他，“若有下次，划过的就不是你的头发。”

若战情去世不过数日，我便登基为皇，红色的灯笼重新替换白色灯笼，悬挂在横梁上，清晨的柔光自千万里高云之外倾洒而下，为亭台楼阁抹上一种如梦如幻的色彩，金色的绸缎绣上古老的图纹，寓意统治千秋万代，从宫门一直铺到祭台，文武百官以头抢地，大气不敢喘跪在两旁迎接新帝。

祭台不是在高台上搭建一个神台，而是在一座陡峭的高山上，那里埋葬着雪樱国几代帝王。

我猜，里面可能会有若纭的遗迹。

每位新帝在登基之时都会前来祭拜先人，以示尊重和皇位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