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玖洗完澡出来，头上还滴着水，双手举着大毛巾在费力擦拭时，看到百里唐郁冲自己招了招手。
像在召家养的小狗。
但季玖还是没出息腿一软，呆呆地走过去，“有事吗？”
“坐。”百里唐郁下巴轻抬，示意她坐自己的腿上。
季玖受宠若惊，往常都是她死缠烂打才能坐的。
更让她欣喜又心慌的是，他拿过毛巾开始给她擦头发，温柔得不像话。
季玖默了一会儿，期期艾艾地问，“唐郁哥哥，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惹你不开心了？”
“为什么这么说？”他说话吐出的热气都撒在她耳朵上，痒痒的，“你很在乎会不会惹我不开心？”
“是的呢，我希望唐郁哥哥永远开心，如果不开心也不是我造成的。”自动忽略前一个问题，季玖一板一眼说得真挚。
百里唐郁眉眼一动，凑过去在她额头亲了一记，“乖。”
季玖立马得意地翘起尾巴，回亲了他一下嘴角，“我喜欢你。”
这不知是第几次她说“喜欢你”了，百里唐郁只觉得她的笑脸十分生动。
头发擦了半干，百里唐郁将毛巾随手一扔，也不让季玖起开，而是端起了那杯酒，“试试看，温迪哥哥的珍藏，味道应该不会差。”
红酒美人，大公子的最爱。
季玖接过来，“怎么突然给我酒喝？”
“嗯，想看你喝醉的模样。”
季玖狐疑地瞥着他，“我喝醉了有什么好看的？我可是会耍酒疯的。”
她很少碰酒，酒量差到不行，可能这杯下去就醺醺然了。
“你敢闹我就把你吃了。”
季玖一拍脑门，“醉了的我让你更有胃口吗？”
她的眸子黑而亮，如小鹿的眼眸那般懵懂清澈，百里唐郁低低哑哑地笑，“你可以试试。”
季玖盯着他的眼看了三秒，然后抬手仰头，一饮而尽。
那么名贵的酒就这般被她牛饮下去，大公子知道了怕是要心疼了。
“好了。”季玖把酒杯塞到他手心，“还要我喝吗？”
百里唐郁眸中淡笑，“好喝吗？”
季玖眨眨眼，脑子有点昏沉了，她歪着脑袋，食指放在唇边咬住，“不太清楚……嗯，约莫是好喝的。”
百里唐郁啄吻着她的脸颊，“还想喝的话我再给你倒。”
“不，不要了，我会醉的。”季玖用额头撞他的下巴，“唐郁哥哥，你这又是什么恶趣味？”
他不语，大手在她身上煽-风-点-火。
后来迷糊间，她听到他问，“玖儿，我有没有说过你很美？”
一阵阵激烈的情愫上涌，季玖已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只下意识地攀附着他的肩，让自己不至于被撞-出去。
他深深地禁锢着她，仿佛要将他嵌进自己的身体。
最后时刻，季玖的脑海里猝然绽放出绚烂的烟火，极致美丽，她久久失神。
百里唐郁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她，等她呼吸声渐渐平复下来后，抱着她去浴室冲澡。
因为之前已经洗过一次了，他特意细心地将她的长发绾好用毛巾包起来，才开了淋浴为她细细地冲去身上黏腻的汗液。
季玖全程都闭着眼，任由他的摆弄，像只慵懒的猫咪，温软可爱。
“别睡着了，等会儿有东西送你。”男人的声线过于温柔，带着情事后性感的暗哑，还有淡淡的笑意宠溺。
季玖感觉自己又要醉了。
她踩在百里唐郁的两只脚上，努力地踮起脚，让自己的脸凑到他面前。
“我是不是在做梦呢。”她低低喃喃地道，脸上红晕还未完全消退，又带着陷入回忆中的迷惘，“唐郁哥哥好温柔呐，像是以前的唐郁哥哥又回来了。”
她鼻子一酸，猛地抱住他的脖子，“唐郁哥哥对不起，我差点把你弄丢了。”
百里唐郁心中一震，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耳朵，“还迷糊着呢？”
季玖闷在他颈窝处，“如果唐郁哥哥能这样温柔下去，我宁愿一直迷糊着。”
“小傻瓜。”
他拿了浴袍将她包裹好，一手托着她的娇臀，让她继续趴在自己的肩上，一手拍打着她的背，向沙发处走去。
坐下后他捧起她的脸又是一顿亲吻，不疾不徐柔情蜜意。有风轻轻吹过，拂在两人的心尖。
现在是夜里十一点四十几，周遭一片静谧，唯有他们的心跳声，噗通，噗通，急促又明显。
身着男人的宽大浴袍的女孩儿窝在男人怀中，露在外面的颈项锁骨上深深浅浅的痕迹与白皙的皮肤相衬托，给他带去了很强烈的视觉冲击。
百里唐郁适时地停住，唇畔抵着她的前额低笑出声，“小妖女。”
季玖娇声娇气，“那也是唐郁哥哥的小妖女。”
百里唐郁一愣，随即失笑地按了按眉心，她果真是他的小妖女了。
看了眼手表，百里唐郁将季玖调转了个姿势，让她面向窗外。
窗帘是没被拉上的，季玖一眼望过去，能看到漫天星辰，与外面的灯火交相辉映。
s国晴朗的天气里夜色一向美极，据说每年有无数星空爱好者特地来这，就为拍一张照片。
又听说这里能见到极光，不过很少有人有幸一见罢了。
季玖呆呆愣愣地问，“你要送我的……”东西就是这夜景吗？
她的话还没问完，外面骤然响起烟花燃起的巨大破空声。
季玖猝不及防被吓得身子一抖，手指也抓住了浴袍的一角，神色放空。
百里唐郁搂着她的腰，附在她耳边道，“玖儿，生日快乐。”
季玖张了张嘴巴，一时无言，听到他在耳边低声问“喜欢么”，也只知道机械式的点着脑袋。
六岁生日那天，她闹着要看烟花，百里叔叔有事外出不在家，是百里唐郁一人张罗着找人放烟花。
自那以后，每年她的生日，都在凌晨伴有长达一小时的烟火不散。
这个形式维持了九年。
“在你走之后，每到你生日那天，我都会命人买来烟花放。我一个人，看着满天的灿烂，想你在哪，想我要不要把你揪出来拎回家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