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闷闷的血味，滋生蔓延，瞬间爬进了小小的鼻息之中。

人类没有妖族那么强大的恢复力，几天时间，他仅剩的舌根无时无刻不在隐隐作痛，吃饭喝水，更是痛到生不如死。

“唔……廷哥哥，你的舌头……呢？？！”

冰色的瞳孔收缩又放大，大串的泪珠子被剪断了线。

容廷的口腔里，晰白的牙齿还沾着血渍，残缺的舌根微微发着颤。

小小哇的一声哭成了泪人，容廷正在思考，明明没舌头的是他，为什么她却哭得比自己还伤心，一个稚嫩的怀抱，就搂住了他的脖子。

“廷哥哥，你的舌头为什么会……呜呜呜呜！一定很疼的吧！呜呜呜……”

小小哭得稀里哗啦，容廷皱着深深的眉头，四肢僵硬，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第一次被小女孩搂在怀里。

尽管是个一百多岁高龄的小女孩。

小女孩在搂着他的脖子，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哭得浑身都一抽一抽的。

容廷僵硬着身体，大手抚在小小的背上，顺着她的呼吸一下下地安慰着她。

【乖乖……不哭……】

他不会安慰人，被拔了舌头，就更不会了。

怀里的小人许是哭累了，搂着容廷的脖子渐渐安静下来。

原来是睡着了。

容廷把小小放在床榻上，看着她满是泪痕的小脸，心脏收缩得难受。

他好像成了最胆小的老鼠，明明这次来是想帮小小送回她的家，可是现在他却连这点勇气都没有了。

这可不像，当初把小小推下狼峰的那个他。

小小还拽着他的大拇指，容廷看着她，眼窝里不知不觉深深陷进了什么。

情不自禁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弯腰俯身，发干的唇朝着小小粉粉的小嘴巴靠过去。

花拾跳出通灵戒，直接出现在房间里。

之前她虽然是在门外进去的通灵戒，但是在一定范围内，花拾可以随意选定出来的地点。

【你干什么？！】

花拾比划着，死死钳住容廷欲要倾下的身体。

容廷被花拾拽出了房间，拽出了客栈。

他没有丝毫反抗。因为他也感觉到了，花拾对他充满敌意。

“作为北锦澜的前任暗卫，你接近小小，究竟有什么目的？”

人烟稀少的小街，花拾犀利的瞳孔死死锁着眼前的男人。

【她怎么会知道，他曾是北锦澜的人？】

“会写字吧？告诉我。”花拾伸出手心，示意他把想说的内容，用手指写在她的手心。

容廷摇了摇头。

“不识字？”

想想也对，身为暗卫，一定知道主子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如果他识字，就不会只是拔掉舌头这么简单。

既然他不识字，也就是说，她不用顾忌他会将自己的读心术说出来了。

“那好，你看着我。”

容廷不知道花拾想做什么，但是他知道，不消除花拾的戒心，他就不能靠近小小。

而且这个花拾，好像知道他不少事。

花拾看着容廷的眼睛。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跟着小小？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容廷的手不自觉地一抖，被花拾这么一问，脑海里立刻又浮现出不堪回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