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散着浓重血味的房间,除了王氏挣扎的声音,就只有诡异的静谧,还有渐渐蔓延的死意。
“王氏,忘了告诉你了,你的兄长王拓,今日已被押送至断头台,给你的宝贝儿子花如季偿命去了。
你在此候着,千万别咽气,我这就去把他的人头拿过来,送给你。就像当初王拓想拿我的人头送给你,一样。”
花拾清冷地笑着,明明声音清透如蜜饯,却莫名生着毛骨悚然之感。
身子在这一刻傲然站起,优雅地转身,干脆利落。
王氏听着花拾的字字句句,残缺的心脏在此刻到达一个极点,剧烈地跳动地,暴动着。
她张牙舞爪地伸着爪子,想要抓住花拾,结果却是连花拾的一缕发丝都没碰到。
“你给我回来!你……这个贱……唔!”
突然,王氏惊恐地瞪大双目,口中猛地喷出一口心头之血,整个人僵硬地栽下地。
一动不动,再也没了气息。
花拾刚走到门槛,余光处瞥到王氏咽气的一幕。
她双目死死地瞪着,眼白爬满血丝,整个脸直接磕在地上,头颅磕出血洞,上半身跌在地,下半身还挂在床榻上。
善恶终有果,迟来十几年的报复,终究还是还回来了。
十几年前,她害死了前主花拾的亲娘。
十几年后的今天,她亦是要死于花拾之手的。
只不过,她是被活生生气死的。
花拾尘袖一摆,决绝的身影映衬出孤傲挺拔的气度,扬长而去。
刑场之上,正值午时。
“行刑!”
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光膀子的大汉提着明晃晃的大刀走上前。
他一口气憋在口中,喷上刀刃,手起,刀落。
“咚!”
王拓的人头,应声落地。
刑台之下,一片嘘声。
花拾站在人群最末,清冷地看着王拓人头落地的一瞬,心底的那颗心,也愈加变得坚硬决绝。
她已经替这副身体的前主报完了仇,下一步,该算算她跟楚曜南的账了。
花拾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底下街市卖的商品鱼龙混杂,花拾想着临走之前备些常用物品,便来此处碰碰运气。
另一头。
在北都城的某个繁华街头,一名头戴竹编轻纱斗笠的瘦小少女,新奇地探出头,看着街头巷尾人来人往的潮流。
各色鲜艳可口的小吃散着诱人的味道,七彩的纸质风车欢快地转着,还有各种她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
一切,都是那么充满新意。
“哇……”小小站在街边,双手捧着一只绿色的小蛙,精灵般的瞳孔里镶着好奇的光泽。
记忆之中,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人类那么多的地方。
“呱……呱……”小龙应景似地呱了两声,正所谓变兔行兔淫,变蛙学蛙叫。
“小龙,你看看那个,一串好红好亮的球球是什么……看起来好漂亮的样子,戴在头上一定好看!”
小龙鼓着腮帮子,“那是,冰糖,葫芦。很甜,好吃。笨蛋,笨蛋。”
“甜的?”小小双眼放星星,迈着轻快的步伐,抓起一根冰糖葫芦,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