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花拾的错觉还是怎的，直至他站起了，才发觉身体好似又变轻了许多。

“花小姐，你这……”北冥完全没想到花拾会这么回答。一般女子，不是应该对自己的清白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么？

怎么到了花拾这里，倒成了‘我不想对你负责’了？

北冥想到了那日他在北锦澜的王府看到的‘休夫书’。花拾说，北锦澜的圣太虚，无福消受，故休之。

“花小姐请放心，皇叔圣虚，我的圣，不虚！”北冥认真地答道。

“噗……”花拾看着北冥一脸认真的模样，肉嘟嘟的脸蛋泛着微红，只觉得好笑。

“可是太子殿下，我真的不需要您负责，而且……我也不想对太子殿下负责。”

“如果花小姐是因为自己的容貌不够自信，那大可不必！我北冥生来也非完人，昨夜我既是对花小姐做出这种事情，那必定会对花小姐负责。

不管世人诟病过花小姐什么，在我看来，花小姐心地善良，爱憎分明，这便足够。”

北冥抿了抿发白的唇口，感觉到身体的不适，盘膝而坐。

这一夜，他怕花拾变成人鱼时会出现什么岔子，所以一直寸步不离，滴水未进，就连身上的伤口都未曾处理。

她心底善良？

那是因为他还不曾知道，她那晚在街头厮杀之事；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她是如何如何狠辣地还击王氏和花含雪。

她爱憎分明？

这一世，她的心里揣满了憎恨，爱这种东西？心装满了，盛不下了，所以只会有恨，不会有爱。

花拾趁着空当从通灵戒内取出备用的衣衫换上，但是又怕太明显，所以还穿着原本那件略带血渍的外衫。

脚下的步子缓缓走近了北冥。

“殿下，恐怕您要失望了，其实我并不如殿下想的那般善良。恩？”直至走近了，花拾才察觉出北冥脸上不断留下的汗渍，那纯澈的面庞白得有些不自然。

重新仔细看了一遍北冥全身早已干掉的血迹，花拾深邃的凤眸忽地定格在北冥腹部的一块殷红。

原本她以为北冥的这一身早已干了的血迹，是因为沾了昨夜那些杀手们的血，可是这么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止是那些杀手自己的血，还有北冥自己身上伤口流出的血。

“殿下，你受伤了？”

花拾快步上前，下意识地就要抓住北冥的手腕，摸索脉搏。

“无妨，小伤罢了。”

北冥往后退了几步，故意躲开了花拾，可花拾那肉肉的手掌，还是碰到了北冥的手背。

好凉！

原本只是静静坐着的北冥忽然起身大动，加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夜都未处理，这一下起身后退，竟是差点没有站稳。

“小心！”花拾下意识上前拉住了北冥。

“怎么受了伤却迟迟不说？给你能耐的？”

花拾心里有些窝火，扶着北冥坐下。

“伸手。”

“没有能耐，昨晚，我怎么可能搞定连皇叔都承受不起的花大小姐javascript:？”北冥云淡风轻地含着笑，头脑的晕眩感持续了半夜，到此时，身体的困意已经达到了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