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这种感觉。”查理如此附和。但是他说不出所以然来，虽然他想向琼斯博士求证如此感觉的来源，然而琼斯博士似乎不愿意说……这样一来，就毫无说服力：就像骗子说我看的见光屁股的国王的华丽袍子一样——后者至少能用“聪明人才能看到”的借口搪塞过去，但是查理可没这能力。

“我的导师查理?菲利普……哎呀。”玛丽安娜三世用她那小女儿特有的可爱面容露出宠溺、担心……好吧，总之查理没办法形容出小家伙此刻的表情，不过他能看出来——小家伙的脸上至少能表达出这样的意思：

查理?菲利普莫不是脑袋坏了。

——不错，小家伙现在从只能用语言寒碜人变成了天使般的脸蛋一样可以做到了。

“我是说真的，我敢确定这个深不见底的管道尽头有东西了——而且是生物。”查理指了指深邃的管道下面。

看着竭力解释的查理，琼斯决定帮一帮他：“玛丽安娜三世女士，这样吧，我有一个办法。”接着在查理的期待中，他忽然大声吼了起来：“喂！出来——”

据说猎人捕猎野猪之前会这样向着洞里喊一声，这样被吓到的野猪就有可能从另外的猎人已经布置好陷阱的地方钻出去然后被陷阱逮住。

所以下面的另外的出口吗那里有捕猎的猎人吗？！

被他们这样一折腾，查理感到自己紧张的情绪消散了许多：“两位，给我一些时间——至少我认为我们应该多一些准备……”

……

准备结束之后，在琼斯的执意要求之下，琼斯打头阵，首先顺着梯子下到深处，而紧随其后的是查理和玛丽安娜三世。

不得不说越是幽闭的环境越是容易让人感到焦躁——根据之前玛丽安娜三世向这里丢东西的回声来看，这里趴下去也就几十米的距离，但是查理却感到他们似乎向下爬了一整天……在接近下方地板的过程中，越是向下，越是能感受到到热量和水汽。

或许地下室一个地下温泉空洞？

原本查理是这样想的，但是在最终踏在第三层的时候……四周宛若白昼。

“菲利普先生，我敢肯定我的发现能震惊全世界……这里莫不是《圣经》中恶魔居住的场所……”琼斯从帽子里取出一节鞭子。

是的，此时此刻查理终于是明白：为什么这一层的高度需要这么高了……

作为一个炼金术师，他一眼就能看出这里是一个何其巨大的炼金术师的工坊，然而，此刻这里确是宛若噩梦一般的光景：

地面是除了一些从未看过的疯涨的墨绿色杂草之外，就是布满了每一处的半透明暗红色血管，内里流动着奇怪的不明液体。抛开这些，原本炼金术师都会使用到的各种工具都被红色血管爬满。当然，最最令人感到难以抑制住恐惧的，就是这个工坊中央的“存在”。

是否可以把这个存在称作是生物呢？

高大、直至屋顶的白色、宛若手指一样的细长白色骨架，被一层宛若生物结缔组织的薄膜所包裹，内里是透明液体，翻着淡黄色的光，这个巨大生物容器的中间，是一个比乡村废弃房屋还要巨大的大脑……

他们三人走过去，终于发现——在容器外正对他们的那层结缔组织，隐隐约约组成了一个人形——这个人形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好像一直在努力活下去一样……

但是——没有任何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咳。所以，查理，这玩意算是生物吗？你管这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叫生物？你去打个招呼试试？”玛丽安娜三世轻轻拉了拉查理的衣角。

查理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的想法——他甚至感觉自己和这个怪物在一瞬间有了什么联系。

“我可从没想过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存在——看起来我未来考古需要考虑碰上恶魔生物的可能性了……明明我是无神论者。”或许同样是因为作为一个人面对如此庞大的“怪异”而产生的“敬畏”，琼斯下意识摘下帽子，不过眼睛里相对于敬畏，更多的则是好奇——完全看不出作为一个“普通考古学家”的模样：好像并不是那么害怕……

【mho era ruoy？】

查理的脑海里忽然出现这样的句子——这是不曾听过的语言，但是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mho era ruoy？】（你是谁？）

查理接下来想要回答，但是却发现自己的眼前，却是三个人：

一个穿着修女服的小女儿、一个手拿牛仔帽和鞭子的印第安男人、以及——一个有着一头海藻一般头发的男性。

【emoc erehm。】（欢迎。）

脑海里还是这样的话语，而眼前特异的景象却也没有让查理感觉到有什么不正常——仿佛自己眼前就是应该有这三个人一般。

而随着逐渐适应，脑海中的话语也逐渐清晰起来。

【很久没有人来了，按照你们的计量时间来说就是二百二十多年了。】

“眼前的视角很奇妙。”

【当然，这是我/你/他/她（们）的视角，啊，你的名字叫做查理?菲利普。】

“我/你/他/她（们）？（iyth）”

【请原谅只能用这个称呼代称自身。】

“我有一个问题——那么我/你/他/她（们）是谁？从哪里来。”

【生于人类，归于人类。我想您这样的人更喜欢称呼我/你/他/她（们）为[霍尔蒙克斯（homunculus）]、人造恶魔等等非常多的名字……】

“你是帕拉塞尔苏斯……那个冯?霍恩海姆……制造的？！”

【非也，发现我/你/他/她（们），我/你/他/她（们）在这里，无视我/你/他/她（们），我/你/他/她（们）还在这里。】

“那个……”查理感觉这个家伙的自称太长了，刚想说出来。

【抱歉，或许在人类面前改个称呼会好一些，暂时就自称霍尔蒙克斯吧……霍尔蒙克斯自人类出现就一直在这里。】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查理惊异于霍尔蒙克斯可以读到自己的思想。

【霍尔蒙克斯知道所有人在想什么。】

“那么可以回答我的接下来的问题吗？既然你知道全人类想什么，那么请告诉我达?芬奇决定……”查理想说——达?芬奇决定让炼金术、占星术消失到底是为了什么，然而霍尔蒙克斯接着打断了他的话。

【霍尔蒙克斯如果回答了，你、我则必死。正如妄图回答的玛丽和埃尔温一样。】

玛丽?美第奇！！埃尔温?因斯坦！！

“你到底知道什么？！”

【人类是很厉害、很伟大的——为了未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