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董姨娘声音暗哑颤抖，听得出来她怕得要死，柴房寒冷不说，少不得老鼠路过，她哪里在那种地方呆过，这次又惊又怕又恨，少不得要折损些性命，就看她记性如何了。

“不必惊扰主子了。”绿萝淡漠的说，“阿莹，你带孟氏离开吧，告诉她的家里人，以后再敢踏进九王府半步，就灭了他们满门。做人要有个分寸，一个做奴才的还想寻主子不是，怕是失心疯了。”

听着脚步声渐远，我重新闭上眼睛，疲倦之意已经淡了许多，只是不愿意起来，不想去倪九子那里。

又安静了半盏茶的时间，听到外面绿萝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小稗姐姐，你要不要叫九王妃起来，已经是晚上，总要吃些饭菜再休息，九王爷已经派人过来问了三四次，怕是心焦的厉害。”

“嗯。”小稗轻声应了一句，“我进去瞧瞧，估摸着也快醒了，今天大约真是倦了。”

听到门被轻轻打开，小稗走了进来，轻手轻脚走到床前，隔着纱蔓轻声说：“小姐，您醒了吗？时候不早了，已经晚上，您起来醒醒盹，吃点东西再睡。”

我略停了一下才懒洋洋的说：“已经这么晚了吗？怎么不早些叫我起来，还和绿萝说着歇息一下再去看看九王爷，绿萝呢？”

小稗掀起纱幔服侍我起来，“绿萝在门外，要唤她进来伺候吗？”

“罢了。”我摇摇头，“董姨娘呢？”

“刚刚已经被余府派人接走。”小稗轻声说，“阿莹过午才去余府，说是九王爷吩咐过不许人随便出入九王府，过午之后才得了允许外出，董姨娘在柴房里一直哭哭啼啼，还时不时尖叫，被看护的奴才训斥了几句，才有所收敛，接走之前过来跪在地上说知道自个错了，奴婢思忖着您歇着就没打扰您，脸还肿着，模样甚是难看。”

“我爹怕是要疼坏了。”我撇了撇嘴说。

小稗点点头，“这是自然，一个美少妇突然变成一个猪头脸，余大人一定疼的眼泪都流出来。”

收拾妥当，小稗陪我出了房门，外面冷飕飕的，我立刻拢紧斗篷，“好冷。”

绿萝垂首守在门外，见我出来立刻恭敬施礼。

“又变天了，天阴的厉害，刚刚还落了一阵子雨雪，雪花不大，雨到似乎更像冰粒子，打在身上好疼，绿萝给您备了软轿，咱们还是坐软轿吧，一则避寒二则安全。”小稗抬头瞧瞧廊外的天空和候在一旁的两个轿夫和软轿，轻声说。

我点头，此时隐约还听得见雨雪打在屋檐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坐进软轿朝着倪九子住的地方去，有些隐约的寒意时不时透过缝隙。

突然，有人惊呼，“西边院子那里好像有烟，是不是厨房那边起火了？”

我眉头微蹙，听外面小稗咦了一声，“咦，怎么好像确实是起了火？那里是九王府奴才们歇息的地方，怕是哪个奴才一时粗心生火取暖烧着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