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抖啊，我还没问你话呢。”荣祥拍拍那人的脸问，“谁派你来的？”

“是，是喜燕楼的金掌柜。”

“说实话了吗？”

“是实话。”男子心虚地眨眼，还咽了口口水。

“前几天来一品阁砸东西是你做的吗？”

男子下意识点点头，又猛摇头。

“到底是不是？”荣祥眯着眼问。

“是。”男子点头承认。荣祥看着不大，轻轻一拎就能把他拎起，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有没反抗的必要，老实说了，以免受皮肉之苦。

“如此正好，那咱们来算算账，之前你毁掉的豆子两百多斤，都是上好的豆子，要三两银子，毁掉的蒸笼厨具要五两银子，一品阁停业的这四天，每天少赚至少五两银子，算你少点，就当二十五两银子，拿钱来，我就放了你。”

“英雄，我哪来那么多钱啊。”男子都要跪下了，他接了两次活，一次二两钱，第二次才给个一两定金，根本没有钱。自己怎么随便砍砍就把二十五两给砍没了呢。

“身边没钱啊，没钱就回去拿，我在这等你。”荣祥放开他，用下巴点点他来时的方向，示意他走。

男子抱住荣祥的腿：“英雄，我真没钱，都是那个金掌柜指使我做的，你找他去。”

荣祥一脚踢开他：“我不认识什么金掌柜，就算这么去找他，他们会认吗，倒是你，如果还不出钱来我就把你扭送官府怎么样。你也知道，我们县太爷可不是明事理的人，到时候那个金掌柜拿银子一打点，可什么罪都是你顶了。还有，你可别想着逃跑，被我抓到可是要打断腿的。”

男子越听越害怕，慌忙跑走，他平日在镇中赌场里打下手，存了点钱，这次私下接活想多赚些外快，没想到就遇见鬼。原本那人是找他们老大做的，老大不愿意接，说是谢掌柜背后肯定有人。可谢掌柜到处说店是她跟她妹子的，两个女娃有什么可怕的，他就偷偷找那人接下。没想到第二次就栽了。

荣祥跟在他背后，见他走进了柳安镇西区的一间小屋子里，这里住得鱼龙混杂，想来他就是住在这边。男子进的那间屋子很快就传出了妇人的辱骂声，接着是婴儿啼哭声。很快男子拿着什么东西匆忙地甩了门跑出去，那妇人也顾不上哭闹的孩子，只穿着一间单薄的里衣，站在门口咒骂。

男子朝荣祥的方向走来，荣祥发现他是拿着钱袋往一品阁方向去的，就抄进道，早些回到了一品阁。

“钱拿来了吗？”荣祥伸手问。

“拿来了。”男子拿出钱，双手献上。“英雄，你数数看。”

“哼，就几块碎银子，数什么数。以后莫要再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

荣祥转身进了屋，他把银子放在了珍娘往常放铜板的抽屉里。又将门重新锁上，到院子里跳上了屋顶。这会儿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可以休息一小会。

荣祥眼尖，在屋顶上看到刚刚那男子离开又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这么晚了，他不回家要去哪？

荣祥好奇得很，便有偷偷地跟上去。

哪个中年男子很能绕路，他分明是想绕开打更人，这个时候，除了他们俩，街上也只有打更人了。荣祥从镇中心一直兜兜转转跟到了镇子东北方向的一间宅院。这院子绝对不是这个男子能住得起的。他疯狂地敲门，企图引起屋里人的注意，好半天，屋内才出来两个家丁。

门一开，根本拦不住他，男子疯狂的想冲进去，可是根本抵不住两个家丁的阻拦。屋内灯火亮起，又出来一个肥头大耳，披着中衣的中年人。

这个院子荣祥不认的，这个中年人他绝对认识，就是妙春堂的缪掌柜。竟然敢骗他说是喜燕楼的金掌柜指使的，出来定要他好看。

荣祥隔得远，只听见寥寥几句“我都没告发你。”“你要赔我。”

家丁在缪掌柜指示下殴打了那男子一番。院子里动静很大，这边的宅子离得远，也没见其他屋子里亮起灯之类的，若是真有人听到，也只会当是哪家主子教训自家家奴吧。

男子被打了一顿扔出了院子，他站起来，步路蹒跚地往前走，满肚的怨恨无处发泄。

荣祥跳到他面前：“你敢骗我！不是说喜燕楼的金掌柜指使的吗，你找妙春堂的缪掌柜做什么？”

“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原本他想得简单，结算赔了一品阁二十五两银子，也能找缪掌柜要回来，找了才知道，缪掌柜根本不会看他这种人一眼。是啊，他是谁啊，一个赌场里不知名的小喽啰，就算到了公堂上，县太爷也未必会听他半个字。钱也没了，现在落到别人手上还不如死了干净。

“你以为你想死就能死吗，杀了你，我还嫌脏了我的手。”说着荣祥朝他的肚子重重地踹了一脚，这一脚将他踹出了半米远。

“跟我走。”荣祥将男子托起，他就像一坨烂泥一样，被荣祥托到了一品阁。

“啊，大姐，屋里有人。”

珍娘拿着毛巾说：“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一惊一乍的。门都关着，屋里能有什么人啊。”

“真有，你快来看看。”玉娘虚着声音说。

“好，就来。”珍娘快速地抹了把脸。

今天玉娘早些起来，她就让玉娘先去开门，等会一块去提水。

珍娘走到前面的店铺中，看到一个满脸是伤的男子被捆成一个球扔到她们店里，有些害怕，看看大门，果然是虚掩着的。

心想：阿祥呢，没天都在，怎么真有事人就不见了。

珍娘悄悄到门边，开一小缝往外看，她可不敢打开着门，要让人看见这么一个伤患在她店里，别人要怎么想。她低头一看，阿祥既然还在她们店铺的石阶上睡觉。

“阿祥。”珍娘轻声喝到。

荣祥慢慢张开眼睛。

“里面这人是怎么回事。”珍娘紧张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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