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九站在对面山头负手而立，带血的白衣飘扬，蓦然听到不要他的话，愣愣地落下几滴泪，转身离开。

却在回首的一刹那，发现元嘉和微长悠站在他身后，唇角缓缓扬起笑容，忍不住几度落泪。

元嘉无言递上手帕，虽然沾血，但是总比衣裳干净，将就着用吧。

谁言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玄九拒绝元嘉的好意，别过头倔强着，随手抹去泪水，泪水化了袖上血迹，眼睛顿时变得猩红，衬得他的眼睛越发红肿。

他回头看了一眼梨花树下，长长地叹气，此时，元嘉淡然说道：“狐妖军已退，其他人在收拾残局，只是玄府再不能待下去了。”

玄九点点头，明白元嘉有转移话题的意思，就坡下驴，答道：“既然主殿已经打理好，就暂且住在冥界吧。”

微长悠点头附议，瞟了一眼梨花树下，又答道：“料他再大胆也不敢贸然闯进冥界，我们可以休整好一段时间，也借机处理好冥界的事情。”

“嗯。”玄九闷闷地答应了，转身跟随他们离开。

直到走了很远，元嘉与微长悠不停地来回打眼色之后，元嘉败下阵，试探问道：“若此事暂告一段落，你……如何？”

玄九停步，转身面向元嘉，“兴许外出一段时间罢，还不知回不回来。”

元嘉看到玄九认真的样子，不似玩笑话，心里咯噔一下，欲言又止，最终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下了。

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感情的话，实在难劝，盼只盼女帝不要再互相为难，强装不知。

玄九说完后，大步流星离开山头，元嘉和微长悠紧随其后，微长悠探寻的目光传来，元嘉摇摇头，摊手。

他也很无奈。

玄九私心想着，陆言救不活了，还是回去安顿狸猫族，为陆言保住狸猫族，就当还他救小姝的恩情，从此两不相欠。

他得回去帮微长悠收拾残局，陆言的死，多多少少对小姝会有影响，他得做好安抚的准备。

不管小姝对他何意，他们之间还有个兄妹的情分在，就凭这点，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小姝。

虽然他不是没有想过。

“唉——”玄九忽然长长地叹气，随即苦笑不已，笑自己痴情付诸东流后，还在为她着想。

元嘉快步追上玄九，玄九洞悉他的心思，沉沉答道：“再大度的男人，也不能忍受自己心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情深义重。”

“告诉小九，我把他妹妹安好无恙……还给他……”陆言的声音已经快听不清了，玄姝只好俯身凑到他嘴边，细细聆听。

妖力的效果已经开始大打折扣，渐渐的，不管玄姝怎么加大妖力，收效甚微，她不由得嚎啕大哭：“我……我救不活你，对不起，对不起！”

“我……我还没说，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

陆言舒心地笑了，“这一生，我总算对得起你了……”

说罢，手掌落下，已无气息，随即魂飞魄散。

随风飞散，玄姝怀里空空荡荡，一丝一缕痕迹未留下，仿佛陆言从未在她生命存在过。

树下一声清脆的响声，是陆言身上冰霜山庄钥匙掉落的声音，玄姝呜咽着爬过去，紧紧攥着钥匙，世间所有，唯有这个钥匙，是他留给她的，只属于她的。

可是，从前点滴回忆依然记在心头，你给我的，不是只有伤害。

谢谢你，教会我如何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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