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又悄悄的上床撩开被子睡了进去,一觉睡到第二天雨心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起来已是半晌的日头,半拉开的窗帘带着进来的阳光,照着空中的飞尘,眯瞪了一会眼睛,在床上坐着。
他早已习惯日头足的日子,也渐渐习惯夜里睡觉,白天起来活动。
可能是昨晚的事情,他又觉得自己浑身酸疼,这种不知名的酸疼让他想起绿衣女子的话,难道昨晚他又变了?思量中……
坐在床上看着阳光的竹笙发着呆。
良久后,撩开被子,“嘶……”连腿都疼,再看身上健壮,曲线优美、线条清晰到连自己都不舍得离开眼神。
他起来走到屋外看着茶几上那把伞,静静地躺着,他还有一瞬间觉得有点不相信很多已经既定的事实。
“方方……”竹笙喊着。
……无人回答。
“方方、方方。”再次喊着走到餐桌倒了一杯水。
还是没有回答。
这才引起竹笙的注意,走上去打开伞,准备放出方方来。
可是还是没有动静,看不到方方出来,恰好他自己没有雨心又进不去。
不以为意了一会又朝着冰箱去,拿了一些面包、牛奶吃了,合上冰箱门的时候才看到门上贴着便条。
“竹笙,今天晚上我有应酬,可能晚归,你自己待着吧,我给你买了一部手机在冰箱上面,你拿起来,给我拨个电话。”
竹笙笑呵呵的拿起手机左右思量了好一会,还是他喜欢的华为,真不愧是雨心,便拨过去“呲呲……”的总响。
雨心接起来同样的问题,可是在店里试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
咝咝啦啦的听到雨心说,“明天给你换一下吧,这个可能有问题。”
竹笙回道“好”“呲呲……”呲的人耳朵都有回音,又默契挂断电话。
晚上,雨心刚下班,就看到公司一楼大厅站着的竹笙迎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雨心问。
“我陪你去啊!”竹笙答。
雨心身后不远处商超路过,眼神和手势示意雨心,淡淡的招呼后离开,没有说话。
装傻充愣的雨心,低头摸了一下耳间的头发又微笑而过。转头拉着竹笙驱车回了家中,一番打扮后,雨心开着车离开,竹笙坐在副驾上,特意带了那把伞,可是却忘记还有个方方。
车子绕了一段路,导航提示着最近的路段拥堵,所以就跟着导航给的另外一条路走着。
拐到金华路的时候,后座的伞动静很大的滑下去,吓得竹笙和雨心都微微抖了一下。竹笙转身看去,想伸手拿起来却发现好像有东西卡着就没再动手去拿。
可雨心跟着竹笙和之前的掉下东西的动静着实有些心跳上来的后劲,思绪跟着有些三心二意的开车,正好遇到一个行人道,在都城本来就是车辆避让行人的规定,也恰好这时候有人经过,第一车道是一个大车停下,导致雨心这个车道正好形成一个盲区,所以第二车道的雨心根本没有减速的意思。
就在竹笙转头回来的一瞬喊着,“刹车……”
雨心一脚刹车下去,竹笙朝前冲过去,瞬间他的脑中好像晃过一些记忆,一些他熟悉的和一些他不熟悉的。
熟悉的是他曾经的车祸,让他至今像是刻在骨子里,那种额间留下热热的血液至今觉得那种温度真是刻骨铭心,死寂一般的路上堆叠着几辆车,冒着烟缕,还有混乱的碰撞声到安静的时间线。
不熟悉的是他晃过一瞬间在大巴上驱车的记忆,那刻没有记忆的时间突然间出现,不多,但很清晰。
车子已经启动,竹笙还在自己的游丝中,又思量着绿衣女子的话。
……一路上雨心专心致志的开车,竹笙再没有说话,好在两人并没有觉得这种氛围很奇怪。
……
走到餐厅外竹笙才想起问,“忘了问你了谁叫你吃饭啊?”
“张怀啊,莫名的叫吃饭,还说他们领导也在。”雨心回答跟着进了转门。
“没说其他的啊,不是项目不让咱们承揽了吗?”
“没说,说同学聚聚,说他们一起来都城出差,正好见见我,我心想也不会怎么样,说不定以后会有合作。就答应了……”
“哦……”
雨心握着那把伞,朝着前面走去,竹笙站在后面微微有些停顿,又跟上去。
一进门张怀咧个大嘴走过来,伸来长长的手,雨心扫过桌上的四个人,三个人站起身来礼貌的看着她。一个雨心记得是那个像是助理的人,黑色西装打着一根淡蓝色的领带,简单俏皮的发型梳着,灯光下显得皮肤嫩黄嫩黄的,身形还是那么娇小,至少在张怀跟前是娇小的。
一个看模样是领导的样子,大背头梳的在灯光下泛着油光,坐在主宾位上,比那位助理明显高出多半头,魁梧的身形,但不是很臃肿。
右侧旁边坐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穿着打扮有些过于彰显奢华、雍容的一面,面相有些不大开心,但是化着还算精致的妆,橘黄色的口红还算好看,厚厚的眼线和两层眼贴贴起厚重的眼皮,整个脸部还算比例协调。头发浮夸的造型盘着一个炸巴花,一个仿貂毛的小外套套在身上,看到雨心他们进来,拿起粉扑照着那里面的小镜子补妆,完全没有站起来要迎人的意思,唯独的她坐着没起来。
再扫过那位助理身上,一个短暂而妩媚的一蹁,让雨心力感是女人的心态,完全力证了上次竹笙说的——同性恋的事实,再看桌子已经摆了几道凉菜尚未动过筷子,显然要表示对她的尊重。
“说要去接你,你也不让。”
“我自己可以开车的,城里堵的厉害可千万别接。”雨心笑着看着张怀。
“老同学就是考虑周到。”张怀笑着也看着雨心的脸庞说着,接着松开握着的手,转向右边伸出手掌示意那位似领导的人,说“这是我们田总,分管常务这块。”
紧接着又示意雨心给田总,说道“田总,这是我大学同学连雨心,目前是雨笙传媒的负责人。”
“您好,田总”
“你好,小连,年轻有为”
“不敢当,不敢当”
两人礼貌握手,隔着半张桌子。
“他上次你见过了,是我助理。”张怀再次介绍他身后的男子。
雨心微微欠身问好。
“那位是公司出纳。”雨心跟着张怀的介绍看过去,致以女性礼貌的微笑。
一圈介绍完,张怀示意着靠近那位领导的位置旁,可却发现那位领导站起来示意他的位置让她坐过去,“完了,最不喜欢的拉扯要开始了。这些在官场的人总是这样。”她心里开始发愁。
“您别,您坐,您这样我受宠若惊。”雨心边说边隔空拦着那位领导坐下,“我坐我老同学跟前就行,您是领导,您坐”一番推脱下来,倒是消耗很多体力后才终于她挨着张怀左侧坐下,张怀右侧往上是那位助理,助理右侧上是那位领导正好的主宾位,那位领导旁坐着那位艳女子,基础判断下雨心只能给出艳女子的说法。
包间不是很大,竹笙走到外圈看着众人耍把卖艺了一顿,到后来发现服务员只准备了五个人的餐台,五个人恰好不远不近的围着一张桌子。“方竹笙啊,方竹笙,你也有今天,没地方坐吧,骚不骚?”自言自语中,雨心抬头了,看着他不惑的眼神,示意回去。
没等有句话说出,正好那领导看到雨心手中拿把伞,来了一句“小连啊,你这把伞有讲究啊!”
“哈哈,是吗?没人疼的孩子总是习惯带伞啊。”雨心回答,留下尴尬中的竹笙。
“我看着不是普通的伞,不是一般遮雨和遮太阳的伞啊!”
“呵呵,是吗?可能就是上面图案有些……显得……嗯,就有点……是吧?”她啃啃唧唧的是因为她完全不懂。
“可否打开我看看,曾经我在南方一个富人家中见过一把类似的伞,与这把极其相似。”
雨心看了一眼竹笙,没等竹笙否定,雨心刷一下打开手中的伞。
“啊……”她抬眼看了一眼桌上听到她叫喊的反应,又用伞遮了遮自己的脸庞,问方方“你怎么在这?”
方方这几天从来没有和雨心说过话,今天听到这话,只是露出懵懵懂懂的样子,朝着竹笙跑去,抱着大腿。
“好伞啊,和我见得那把几乎一模一样,这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
“啊,呵呵……出厂的伞不是大多数都是一个样子吗?不足为奇,不足为奇……”雨心看着那位领导几乎站起来又坐下去的姿势,淡淡的回了一句。
“不是的,小连,这个伞很有讲究的,上好的伞骨伞架一眼就能看出来。”
“是吗?”雨心有些疑惑了,除了看过伞上的图案,她还从来没有注意过着伞骨伞架的,倒是感觉摸着挺顺手。
“哈哈,我们领导是这方面的爱好者,他说是,肯定你这不一般。”张怀朝着雨心说完,又冲着那位领导说着“田总,您看咱们就开始吧。”眼神悄悄示意了一下旁边那位女子。
只见女子微微碰了一下田总,淡淡的撒了一下娇“田总不饿,我们可饿了呢!”
“是,你看我着看到这把伞就忘记正事了。”
“吃饭……”顿了顿的田总,拿起筷子示意大家。
雨心收起伞,放到旁边的柜子上,悄悄给张怀竖了一下大拇指,感激他的解围。
而竹笙也跟过来在雨心耳边嘀咕后离开,领着方方扬长而去。
“不知领导您这次前来,还有这次款待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的吗?”雨心早已惯熟的试探真身,拿起筷子吃了几口,咽下口中的食物,清清晰晰的询问,眼神看着对方投过来的目光,对方恰好停筷也是她掌握的时机。
“不瞒你说,之前找的那家网络平台公司,因为债务纠纷导致我们的平台做到一半而终止,这个,之前是我考虑再三放弃你们公司,而选择那家公司,问题在我,小张再三给我建议选择你们,也肯定你们的实力,但是毕竟你们是新起之秀,加上你们对网络平台也是新开发项目,这个,那个,我犹豫也是应该的吧?”
“那是,那是,这个选择当然在您这里,尽力告诉您我们公司可以,那是我们的事情,双方都有权利和义务,这点我明白。”
“看来小连是个开明的人。”田总看了看全桌的人,继而笑了笑。又说“其实,出现这种情况呢,我们也可以找其他公司。但是,小张还是力荐你们公司,所以……”
雨心点头,完全放下手中的筷子,偶尔穿梭进来服务员正好对着她的位置上菜,搞得雨心一会听到,一会又被打断。
又听“这个,我们这个平台……”
“不好意思,上一下菜。”上面的话,被端来一大盘子菜的服务员打断,之后就听田总指着那服务员火丧火丧的说道“从这边上菜,还有,上菜悄悄的,没礼貌。”他指的位置是他身旁女子的这边。
“哈哈,咱们继续说,现在平台出现的问题是我们把很多数据给了人家,当然数据不重要啊。但是,存在这个网站入侵我们公司内网系统的问题,盗取很多我们的信息。”
“是吗?”雨心被这一个画住的重点给惊到,立刻坐的更加板正听着八卦的下文。“你也知道,公司大存在一些无法真实上传下达的东西,好在我们发现的早,如今最好的方式暗中请你们帮我们调查入侵的来源在哪里,而且重新帮我们做一个安全的网络平台。”
“是这样啊,这个,这个。”雨心有些纠结,毕竟这些涉及到一些技术问题,当然解决不成问题。但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给人家弄,会不会牵扯之后的一些问题,她不得而知,再加上当初三言两语打发了她们对项目的万分准备也让她有些心有余悸。如果再次被失约,这可就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了。
“你有什么顾虑,尽管说。”张怀插了一句。身旁的那人只是低头嚓嚓的嚼着一口凉菜,发出尖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