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言察觉到女子神情纠结，看不透她心底的真实想法，却隐隐觉得，她对待自己尤为不公平。

第一次见面，她女扮男装倒是在他面前极为胆大。后来每次见面，不是冷脸相对，就是恶语相向，萧慕言不知道从何开始关注她的举动，不知不觉中就注意到。

或许人就是这样，越是面对自己心虚的东西，越想要逃离，越想要阻隔的遥远一些。

对于萧慕言，曲云倾就是如此。

“太子要臣女做什么？”穆然间，曲云倾抬起头来看向他。

有些欠下的东西恐怕是不得不偿还，比如说她带给萧慕言的伤害。

这一世的萧慕言什么都不知道，他自然不会要求她做什么。但是曲云倾还清晰地记得前世的记忆，她曾经对人造成过的伤害，以及别人对她造成的伤害，她都无法忘记。

见她抬眸，萧慕言唇角轻微扬起。

“嫁给本宫，做太子妃。”他一字一句清晰说道。

明明是极为简短的一句话，却重重地敲打在曲云倾的心头，又渐渐沉静下去。

就如同一颗石子丢落在平静的湖面上泛起波澜，随后恢复平静。

还记得前世萧慕宇求娶她时候，那是一份喜悦，面对心爱之人的求娶，她感到欢喜。直到后来，那份欢喜被虚伪与痛苦冲散，留下的，只有对感情的抗拒与厌恶。

重生一世，曲云倾坚定地告诉过自己，她要做嗜血的恶魔，不再做感情的傻子！

对于感情，她早就没了期盼，也没了渴望，唯独剩下的，只是满腔的仇恨！

短暂的微楞过后，曲云倾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抹嘲弄：“太子无需捉弄臣女，其他需要相助的地方，臣女自然拼尽全力。”

她当做是一句玩笑，摇头别过。

看到曲云倾听到他话后的神情，看到她这般毫无喜悦，不屑一顾的神色，萧慕言心头闪过一丝不舒服。

他何曾对女子说过这样的话，却被当做一句玩笑匆匆别过？

“曲云倾，你知道本宫不是在开玩笑。”萧慕言黑沉着脸，冷声说道。

他黑沉的眸子里浸满浓郁的暗色，恍若无边的夜色逐渐笼罩天际，这是要动怒的征兆。

曲云倾抬起眼眸，坚定地回望着他，沉寂道：“臣女身负血海深仇，在大仇未报之前不谈儿女情长。更何况臣女知道，太子对臣女并无男女之情。”

曲云倾说的尤为笃定，笃定到眼眸却在小心打量他的神情。

听到她番像是借口又尤为真切的话语，萧慕言反倒没有那么动怒。

他垂下眼眸，望着女子眼底一片坚定，听到她口中的深仇大恨，难以抑制的有些心疼。

犹记得晨风第一次汇报她的情况，就知晓她回京都为了复仇。当时他没有思考太多，却欣赏她的性子。

如今听到她亲口说出这番话，看着女子瘦弱却充满力量的身躯，想到她与她的娘被陷害离开尚书府，在村子里长大，不觉有些心疼。

似乎注意到男子索绕在身上的目光，曲云倾不适应的别开了视线，低声道：“臣女并非有意违背太子，不过有些事情不可抛却，那是活着必须去做的事情，唯一能做的事情。”

曲云倾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么多，或许冥冥之中也想解释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