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孟官人获救
作者:南桥七月      更新:2020-04-18 22:14      字数:2078

“任官人,哦,任平沙,让我过来瞧瞧孟大官人醒了没有。”云无恙道。

“哦,您快请进来。我也着急着呢,还没醒。”女子拉开柴门,将云无恙的瘦马也牵了进去栓在门口,把她迎到屋里。一进门就是一个大灶,灶前的矮凳上坐着一个大婶,看见云无恙进来连忙起身,灶上的大锅里还咕嘟着鸡汤,味道十分诱人。

“娘,这是任大哥的朋友。”

“哦哦,快进里屋坐。”大婶忙把门关上,把云无恙让进左边的小屋。

里屋很小,炕上横躺着孟无坚,蓬乱的头发已经被梳理整齐,脸上的血污也早就擦拭干净了,露出苍白的真容,双目紧闭,浓眉高鼻,即使不睁眼,也是个俊朗秀美的男子。云无恙被让到炕上,才觉得有些局促。她装模作样地给孟无坚把了把脉,掀开眼皮看了看瞳孔,定下心来听了听鼻息,感觉就是在沉睡。

想了一想,云无恙拿出装着解药的瓷瓶,在孟无坚鼻前晃了一晃,清新芳香的气息顿时充满了整个小屋,孟无坚眼皮下的眼珠似乎动了一动。

“还能救活吧?”那大婶焦急的问,端着一大碗鸡肉送到云无恙面前。

“能活,大妹子,他现在这样,还吃不了东西,只能喝点汤。”

“嗨!瞧你这老大哥说的,我咋能不知道这个,这肉是给你吃的,养了两年的母鸡,趁热吃,香着哪。”

“大妹子你太客气了,我吃完了来的,肚子还涨着呢,留着你们娘俩吃吧。”云无恙推辞。

“你看你这大哥还客气,任官人是我们一家,我们一个寨子的大恩人,你是他的朋友,到家里来还能饿着不成。快吃!”大婶命令一般地把碗筷塞到云无恙手里。

云无恙只能拿了一块炖的酥烂的肉啃了起来。

“杏儿,这两天晚上宝胜儿老睡不踏实,你去陪着他睡,别醒了找不见人吓着。这里我跟你大爷陪着就行。”那大婶道。

那女子点点头,冲云无恙羞赧一笑,转头掀了门帘出去了。

“您媳妇?这么俊俏,我还当时大姑娘呢。”云无恙不禁说道。

“是俺闺女,命苦,成亲没到一年,女婿就被寇贼杀了,剩下她扯着一个奶娃子,婆家也没啥人,就回来跟着我。”那大婶坐在炕沿叹气道。

“唉,这世道。”云无恙也只能跟着叹气。

“老哥,我跟你打听个事儿,任驿丞的发妻过世了几年了,他有心续弦吗?”那大婶小声问,显然是怕自己闺女听到。

“这……我还真不知道。您是为了杏儿?”云无恙结结巴巴不知如何回答。

“不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任驿丞是虎落平阳,他是个真英雄,我们不敢有那么念想。我们族长啊,有个闺女,人长的端正,族长跟任驿丞提过几次,都被谢绝了,您跟他是朋友,他没说过是怎么想的?”那大婶问。

云无恙摇摇头。

杏儿娘很是失望,杏儿三天两头往那驿站跑,一个年轻的小寡妇总去两个单身汉的地方,能不被人说闲话?这一年,族长对她们娘俩的态度越来越冷淡,杏儿娘心知肚明是因为什么,她一有机会就旁敲侧击地跟杏儿说,要么安心守寡,把孩子拉扯大。要么就找个老实人家再嫁。可那孩子老拿驿站里的蜀来顺当挡箭牌,说要招蜀来顺入赘。

杏儿是那么个心高气傲的闺女,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杏儿会看上那么个矮胖子,长的丑不说,还穷的叮当响,油嘴滑舌的不招人待见。杏儿娘断定闺女是看上了任平沙,任平沙又不肯娶她,两下就这么拖着,真不知道这孽债什么时候到头。

杏儿娘极力撮合族长家闺女,是想着如果任平沙成了族长的女婿,以他的能力见识,以后这寨子必然是任平沙的,自己女儿做个小,也不会受太大委屈,小宝胜儿日后也有个倚靠。可谁也揣摩不透任平沙是怎么想的。

“咳咳。”躺在炕上的孟无坚忽然咳嗽了两声,微微张开了眼睛。

“孟大官人,您终于醒了。”杏儿娘高兴地说。

孟无坚看了看这陌生的地方,有些糊涂。

“孟官人,我们是任官人的朋友,这里安全。”

孟无坚吃力地问,“任兄呢?”

“任官人被衙门派了任务,今日怕是来不了,您放心修养吧。”云无恙道。

孟无坚点点头,杏儿娘已经舀来了一碗鸡汤,云无恙和杏儿娘合力将他扶起,垫高了枕头,一勺一勺地喂孟无坚喝了鸡汤。

云无恙见孟无坚已醒,便告辞离开。本想去驿站送个信,告诉他们孟无坚已醒,又担心大晚上的行踪诡异,反被监视驿站的人怀疑,便决定回夺魂岭,明日天亮了再去送信。

话说蜀来顺拿着瓦罐,偷偷摸摸地往东走,那两个假装在凉棚歇脚的人立马跟了过去,趟着半人高的荒草,走了老半天,还真到了一个小沟渠旁边,从沟旁薅了些宽大细长的草叶,坐在那编起笼子来。两个衙门的捕头有些怀疑自己上了当,想回去监视驿站里的老头儿,又怕这是蜀来顺的计策,等他们走了再去找孟无坚,只能继续在一旁蹲着,野甸子蚊子多,不一会就会咬了一身疙瘩,心里不禁暗暗咒骂。

蜀来顺的手艺不错,不一会就编成了一个锥形的草笼,笼口还倒着编了一些草,这样钻进去的鱼或者泥鳅想出来的时候就能被挡下来了。只见他在地上挖了几条泥鳅扯碎,塞到草笼深处,把草笼放到了沟中,坐在沟边的石头上哼着小曲。过了半个时辰,蜀来顺将那草笼捞出来,伸手抓了好几把,才把草笼里的泥鳅和草鱼都装进瓦罐。天早已黑透了,还好天上月色甚好,两个捕头又饿又累,恨不得劫了他的瓦罐,生吃那泥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