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你差点就被吞噬了呢。”

“多谢主神大人相救，是属下轻敌了。”三六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本以为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谁知道，夜尊那家伙不仅发现了它的存在，在它销毁阿秋的时候，竟然还妄图吞噬它，要不是主神出手，它恐怕就要成为第一个栽在原住民手里的系统了，低等生物就是低等生物，粗鲁得吓人。

“你是什么水平，我自然有数，倒是这两个人类的潜力出乎意料啊。”他有多少年没有遇到过这么有趣的玩具了。

“阿秋确实是不可多得的高等试验品，如果就这么销毁了，的确可惜，倒不如在给她一次机会，我会清除她体内的多巴胺，让她恢复到最佳状态，继续实验。”

惯会察言观色的三六，敏锐地嗅到了主神话中的兴味，立马抓住机会，毕竟共事一场，它也不想看到阿秋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至于夜尊那家伙，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管他去死。

“不不不，我想到了更有趣的玩法，666号系统你立即清除宿主阿秋的一切记忆，请保证她在之后的每一个世界如同新生儿一般纯洁，至于这个“优秀”的原住民，毁掉太可惜了，我有更好的想法。”

听惯了“三六”的系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如果阿秋的记忆被完全清除，那它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主神大人，那我……”

“去你该去的地方，666号，你是我手底下表现得最差的一个系统，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其实是和人类一样愚蠢的低等生物吧。”一而再再而三地违反规则，冲动又小气。

“汪徵姐，桑赞哥，新人的面试题准备得怎么样了？”小郭手忙脚乱地打着领带，冲楼上的档案室大喊。

一阵急促的跑步声传来，汪徵拎着裙子从楼上跑下来，身后跟着抱着一堆文件，嘴里不停让她慢点的桑赞，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将两条影子拉得老长。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汪徵一脸雀跃地在小郭面前转了一圈，吓得桑赞将文件一股脑地扔给小郭，一把把她搂在自己怀里：“都是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一旁的小郭一脸傻笑，一年前的那场灾难，开始虽有毁天灭地之势，最后却结束得悄无声息，甚至因祸得福，当了几百年能量体的汪徵和桑赞，重新获得了肉体，人生的生老病死，他们都要一一经历，凡人唯恐不及的一切，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幸福。

一个暴栗，拽回了小郭放飞的思绪：“楚哥？你换好衣服了？”

楚恕之不耐地拽了拽领口：“不是你说的，特调处招新，得正式一点吗？”也不知道是谁，捧着西装，眼巴巴地望着他。

小郭上下打量了老楚一番，满意地点点头：“楚哥，你穿西装真好看！”他一直都知道楚哥身材好，没想到穿起西装来这么帅，魅力十足。

楚恕之被小郭的星星眼看得耳朵一热，将手里的领带递给他：“帮我打领带。”汪徵和桑赞相视一笑，默默绕开两人。

“砰”一声，特调处的大门被人踹开，祝红一身红色劲装，鲜艳夺目，扫视了屋内一圈，凤眸一冽：“搞什么，新人马上就要来面试了，你们这样是想让特调处成笑话吗？”

小郭被吓得一抖，自从红姐当上亚兽族大族长之后，气势是越来越足了，老楚不满地瞥了眼祝红：“我还以为是谁呢，怎么，大族长这么闲的吗，放着亚兽族不管，跑到我们特调处来耍威风了。”

祝红往大厅中央的沙发上一窝，扭了扭脖子：“你以为我好管闲事啊，要不是担着“特别合伙人”这个虚名，我才懒得管呢，赵云澜这个奸商，用一个名头就拴住了我和林静，林静的实验室，都快成特调处专属的装备供应商了，等会儿，他又要拿新发明过来。”

汪徵坐到她身旁，捂着嘴直笑：“你啊，嘴上嫌弃得不行，还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祝红直起身子，看着汪徵的肚子两眼放光：“已经开始显怀了啊，我上次来的时候，还平平的呢，真神奇！”边说，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

汪徵将她的手按在肚子上：“神奇吧，这么喜欢的话，还不赶紧自己生一个。”

祝红一脸认真地点头：“等这次回去，我就找族里最优秀的男蛇借个种。”白白嫩嫩的小蛇团子，好像也不错啊。

看着眼睛不曾离开过她们一丝一毫的桑赞，祝红叹了口气：“还是你们两个叫人省心，哪像大庆和大吉啊，三天两头地闹，这不，我刚听老李说，大吉又离家出走了，大庆去找她了，来不了了。”

汪徵甜甜一笑：“年轻人谈恋爱都是这样的，倒是老李，听说赵局长辞职之后，一直缠着他切磋棋艺，刚开始他还战战兢兢的，之后就大杀四方了。”

祝红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赵云澜的身影：“老赵怎么回事，到现在都不露面？”

小郭默默探出头来：“今天是龙城大学的教师运动会，教师家属也可以参加，赵处去了。”

赵云澜冲过终点线后，一把扯下头上的红丝带，一瓶水出现在他眼前：“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年轻较劲。”

赵云澜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吞咽，一瓶水很快见底：“这不是较劲，这是证明，谁让我是沈大教授的人呢，事关你的颜面，我当然得尽力啦。”

沈巍看着他嘴唇上的润泽，喉结上下滚动，眼神逐渐危险：“那看来是我没有尽力了。”精力还这么旺盛。

赵云澜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话题很危险：“哎呀，瞧我这脑子，今天特调处有新人面试呢，怎么样，沈顾问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沈巍看了看表，勾唇轻笑：“你确定这个时间过去，祝红会放过你？”

“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把这个文件签了，我们就回家。”

闲不住的赵云澜东窜西窜，观察沈巍新换的办公室，突然他看到收纳箱里的一副锦旗，抽出来一看，哑然失笑：“这东西你还留着呢。”

沈巍抬头看了一眼，眼中的温柔泛滥成灾：“所有和你有关的东西，我都会好好收藏。”

赵云澜络腮胡下的老脸一红，沈教授说话越来越露骨了，这让他怎么招架得住：“你这爱捡破烂的习惯还真是怎么都改不掉，那张糖纸也是，居然保存了一万年，要是阿秋在……”还不定怎么调侃他们呢。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赵云澜突然前所未有地怀念那个眼角有泪痣的姑娘，还有她“看破不说破”的眼神：“小巍，我们，还能在见到他们吗？”你至亲的弟弟，我们至善的伙伴。

当时，化作灰飞的阿秋激发了夜尊全部的潜力，用残破的躯体吞噬了四大圣器，他永远也忘不了夜尊疯狂吞噬飘散在空气中的“阿秋”时的绝望与脆弱，那一刻，脑中“不过是个可怜人”的想法无比清晰。

沈巍放下文件，看向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的赵云澜，微笑着点点头：“会的。”

他和面面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有着无法切断的联系，虽然面面他，一年前被天空中突然出现的黑洞吸走了，但他依然能感觉到他的存在，和他在天柱中被封印的万年岁月一样，他们之间存在着特殊的联系。

沈巍的坚定感染了赵云澜，他哈哈大笑：“对，肯定会再见的，看在我今天这么拼命的份上，你今天打算做什么好吃的犒劳我……”

当天晚上，沈巍做了一个梦，这是一年来，他第一次见到面面，他迫不及待地抚上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庞：“弟弟，我终于见到你了，你，还好吗？”

鬼面并没有躲开他的手，他已经不再对他充满敌意了：“我很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说来可笑，我曾经对你的守候嗤之以鼻，可如今，我也有了自己想要要追求和守护的。”

沈巍了然一笑：“你说的，是阿秋吧。”

鬼面也笑了：“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有些地方，我们的确很像，是因为是兄弟的缘故吧。”

“面面……”

“我要去找她，我想，我的眼里不会再只有你了，哥哥。”

沈巍点头，眼中泪花闪现：“我知道，弟弟，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等我找到她，我们，或许可以一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