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见太后
作者:不游泳小鱼      更新:2020-04-07 00:43      字数:3018

被人当面责难,却不怒形于色,行止有度,优雅纤秀,长相也秀丽可人,怪不得宁儿和成禧都对她动心,都说相由心声,这样的容貌,就不象是个阴狠手辣的。

太后不由暗暗点头,抬手道:“起来说话,你就是成禧的媳妇儿?”

叶昕眉道:“正是,臣妇才成亲三天,早就想来给太后娘娘您请安,一直没有机会,今日得见太后圣容,实感荣幸惶恐。”

太后道:“原也是要召你进宫的,正好你婆婆和嫂嫂都在呢,她们的话你也听见了,那件事,可真是你做下的?”

“恕臣妇愚钝,不知太后所指是何事?”叶昕眉目不斜视,淡淡地问道。

“你还装,非要把人证物证都请上堂来你才肯认么?成禧怎么会娶了你这么个手段毒辣的女子啊,真是个害人精。”老太君怒气冲冲地指着叶昕眉道。

“人证物证?不知老太君你究竟在指责儿媳什么?儿媳今儿回门,才用过午饭就赶回王府,儿媳做了什么啊?”叶昕眉强忍怒火,她知道,在太后面前,表现得越激动,越会乱了方寸,也更合老太君几个的心意,越是冷静自持,老太君才会越生气。

“好啊,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来人,把叶氏和水福儿带进来。”老太君道。

太后在,发号司令的就不该是老太君,可她似乎并不在乎太后的感受,而太后似乎也并在意,这让叶昕眉有点纳闷。

叶昕贞和水福儿一起被押了上来,叶昕贞被打得鼻青脸肿,只着了一件白色的中衣,衣服上还一星星点点的血痕,看来,她被伤得不轻,反是那水福儿,只是满脸惊慌,并没有什么伤口。

见到叶昕眉,叶昕贞的眼泪哗的往下流,一个劲地向她摇头,神情焦急又紧张。

“水福儿,你说,把你看到的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全说出来。”老太君道。

“是!”水福儿跪伏在地,目光不敢与叶昕眉接触,双眸低垂,紧盯着地面:“奴婢……奴婢是大奶奶屋里打杂的丫环,前儿个早上,奴婢照例擦洗穿堂的家什时,看见叶姨娘在香炉里扔了个东西,奴婢当时也没注意,只当她是扔了瓜子壳什么的,值到今天,大奶奶流产了,然后太医说,是因为麝香的缘故,我这才有所怀疑,然后我就将我的怀疑与太太说了,太太让人查验香炉,发现里面果然有麝香香片的残渣。”

“你的意思是,香片是你亲眼看见叶姨娘偷偷扔进香炉的?”叶昕眉问道。

这水福儿看似紧张,可在太后面前,作证时,语句条理清楚,逻辑也还算清晰,她可只是个小丫环,哪里见过么大的场面,按正常推理,应该语无论次,结结巴巴才是。

“我……”水福儿头也不抬,只是偷偷地睃了一旁的二太太一眼,然后道:“是,是的。”

“既是叶姨娘放的香片,又与我何干呢?”叶昕眉看了叶昕贞一眼,冷冷道。

赵盈盈曾说过,魏大奶奶的流产,与偏房有关,但是,这水福儿的证词里,并没有牵涉到自己,为什么老太君会一口咬定是自己?

“哼,这种香片,原就是你屋里的东西,叶昕贞与你是姐妹,自从你嫁进来之后,她就自认找到了靠山,嫉恨魏氏先怀有孕,便与你商量,要害她流产,是你给了她这种香片。”老太君道。

“你说是我给了她香片,有何凭证?”叶昕眉冷声道。

“叶氏亲口承认,你还狡辩吗?”老太君厉声喝道。

叶昕眉便看向叶昕贞,叶昕贞一个劲地摇头,眼泪婆挲,泣不成声。

“你对老太君说,是我给你香片,然后让你害人的?”叶昕眉走近叶昕贞,不气也不恼,轻轻地拨开她脸颊上一缕乱发,问道。

叶昕贞身子往后一缩,似乎很不习惯她的亲近,分明心虚胆怯。

见叶昕贞不肯回答,叶昕眉伸出手,想要扶她起来,叶昕贞吓得一哆索,身子往后直躲,叶昕眉这才发现,她的十根手指都肿成了萝卜状,分明就受过酷刑,心中一凛,问道:“你挨打了?你的手怎么了?”

说着,迅速捉住叶昕贞的手腕,拂开长长的衣袖,将她拖到太后跟前:“太后,您看!”

太后见了也不由抽了口冷气:“呀,怎么打成了这样?”

“哼,她死咬着不肯承认,这个贱人,不打她,她就想逍遥法外。”老太君道。

叶昕贞吓得直缩手,听到老太君的声音,她眼里全是惧意。

“贞姐姐!”叶昕眉冷喝一声道:“你可知,毒害正室嫡子可是杀头的罪名?”

叶昕贞猛然抬头,怔怔地看着她。

“你说清楚,香片是哪里来的,真是你给魏大奶奶的香炉里放了害人的香片吗?”叶昕眉又问道。

“昕眉眉,对不起,对不起……”叶昕贞拼命摇头,满眼歉疚。

“她也算是对得起你了,挨了那么多打,才肯供出你来。”老太君冷笑一声道。

“老太君怎么不说是屈打成招呢?就算她承认,是我给了她香片,那证人呢?她说是,那就是了?”叶昕眉恨铁不成钢地放下叶昕贞的手,向前一步对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妇才嫁进裕亲王府三天,臣妇与魏大奶奶往人无仇,近日无冤,说是我要害魏大奶奶的孩子,总要有个由头吧,平白无故,我便去做那伤天害理之事,没一点道理啊。”

“怎么地往日无仇?我魏家与你家可是世仇。”柱国公魏老太君早就按纳不住了,冷喝道。

“天地可鉴,当年我娘亲与魏叔叔之间的事情,我一直想寻个究竟,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寻找当年的证人,却不得其法,当年肯定有很多误会没有解开,我内心是最想与魏家和解,然后为我娘申冤昭雪,我又怎么会与魏家再结仇怨呢?”叶昕眉认真地对魏老太君道。

“哼,那种女人生出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好心?”魏老太君不屑道。

“您可以不信,但事实便是如此,如果让我身边的人作证,你肯定不信,但魏将军的话,你应该可以相信吧,当初我从金陵到京城,坐的是我家王爷的船,魏将军也在,好几次,我都向魏将军打听魏叔叔的近况,只是他不肯告知于我。”叶昕眉道。

魏老太君的神情有些缓和,却还是不耐烦地一挥手:“谁要与你家和解,若不是你娘,我的希儿又何至于十几年不归家……”

十几年不归家,那也就是还在人世,只是不肯回京城。

“那他在哪儿?可有消息,身体可好?”叶昕眉大喜,眼睛亮亮地问道。

她的神情不象是在装,很急迫的样子,魏老太君倒有些迟疑了:

“你还找他做甚?他这辈子都被你娘给毁了。”

叶昕眉眼圈一红道:“当年的事,我不知原委究竟,但我相信,我娘并不想害魏叔叔,而魏叔叔对我娘也是真情一片,只是碍于礼法与道德,我娘与魏叔叔难成眷属,都是造化弄人,我娘也因之而自杀身亡,至今背负骂名,相信魏叔皮也不愿意这样的结局。”

魏老太君长叹一口气,悲从中来,拿着帕子拭泪。

老太君道“扯些陈年旧事做什么,现在是,她又害了你的孙女流产。”

叶昕眉道:“老太君,您指责我是害魏大奶奶流产的原凶,是因为叶昕贞的和水福儿的证词对吗?”

老太君道:“还不够吗?”

叶昕眉道:“那我能问水福儿几个问题吗?”

老太君还没说话,太后娘娘却道:“好,你问。”

叶昕眉从二太太身边走过,静静地看着她,自她进来,二太太一直沉默着,与她素日的个性很不符,按说,她现在应该很恨自己,看着自己两眼冒火才是,可她的眼神却并不与自己相触,甚至不愿意正眼看自己,这让叶昕眉越发断定,此事是老太君闹出的妖蛾子,这个老虔婆,分明就想借魏氏流产一事向自己发难,她是前世跟自己有仇么?

水福儿见她过来,头垂得更低了。

叶昕眉托住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水福儿只看了她一眼,便立即垂下眸子,叶昕眉道:“水福儿,你刚才说,前儿个你亲眼看见叶姨娘往魏大奶奶屋里的香炉里扔了东西?”

水福儿不敢挣脱她的手,又不敢看她,只好低垂着眉眼道:“回……回三夫人的话,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