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指腹为婚
作者:王社      更新:2020-04-03 15:48      字数:4022

体态丰美的诃兀伦一下子迷倒了也速该。

果敢的年轻酋长决定不计后果地把她抢夺回家做妻子。勇猛地也速该追上准备涉水的诃兀伦。诃兀伦知道逃是不可能了。她语气坚定地让新婚的丈夫快走。她丈夫不愿意。她说:“天下的女人多的是。好男儿怎会怕找不着女人呢。”诃兀伦的语气不容置辩,她朝男人的马背上就是一鞭。那马突受惊吓涉水而去。诃兀伦跟也速该回家后总哭个不停。也速该的另一个已生两个儿子的妻子劝诃兀伦,要想活下去,就要把爱转移给新的主人。蒙古习俗一个男人可以娶很多老婆,只要他养得起。但很多人只娶一个老婆。诃兀伦对也速该的态度越来越好起来,她知道自己怀上了也速该的孩子。望着也速该的叫别克帖儿和别勒古台的两个儿子,她希望自己也能生一个儿子。

公元1162年,这一年是南宋的绍兴32年,金大定2年,诃兀伦生下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手里握着一个黑宝石般发亮的象长矛一样的血块。族中的智勇者认为这是一个好兆头,这个男孩长大后一定是个勇敢好战的斗士。这个男孩出生时,也速该正与塔塔儿人打仗,战胜归来时,带回两名塔塔儿部落头目和许多战利品。蒙古传统有权势地位的男人为儿子取名时,都纪念当时发生的大事。于是,也速该就把两个战俘中较威猛高大的叫铁木真的名给了刚出生的小男孩。以后,铁木真的三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也相继来到人间。哈撒儿、哈赤温、铁木格和铁木仑这三弟一妹在给兄长铁木真一起玩捉迷藏时,小妹铁木仑突然惊叫起来。“大哥双目发光,好象有两个火球在燃烧。”三个弟弟证实了小妹的发现后,都惊呼着跑向妈妈。诃兀伦说:“你们的哥哥铁木真是天狼星下凡,生他时我梦见天狼星坠我怀中。他目光如炬,正是星光熠熠。”族人也注意到铁木真的不凡。都说他十分机警,活力充沛。也速该想证实诃兀伦说的夜梦天狼星的事。诃兀伦说:那天我喝过桦树甜汁,想起南面我的鞑靼汪古部落,想着我的酋长父亲,我就漫无边际地在外面到处走了起来。在一片沙碛深处,诃兀伦朦胧中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诃兀伦思乡念父,神思有点恍惚。当她那双鞑靼女人罕有的美目闭上的时候,仿佛进入一个传说中的海市蜃楼里。到处仙山琼阁。到处仙花瑞草。诃兀伦恍恍地进入一个桌儿山的地方。桌儿山象四方桌子。山里有一个大洞。洞里有一只会幻变人形的仙狼。是先祖至高无上权力的再现。是传说中的孛儿只斤山神。诃兀伦见到传说中的孛儿只斤,倒地便拜。山神目光如炬,扑向诃兀伦的怀中。诃兀伦又惊又喜,觉得体内有股青春活力骀荡。她心猿意马地躺下来。孛儿只斤似一团燃烧的火在诃兀伦身上滚动着。诃兀伦觉得又热又渴,她解开自己的衣襟。忍不住把山神抱得紧紧的。丰满的乳颤动不已,她感到象春风玉露阵阵吹拂浸袭着自己。诃兀伦幽幽地叹一口气,在奇妙的感受中她知道自己已经怀了孕。诃兀伦在嫁给也速该时就听说过蒙古的先人乃青狼白鹿交而生。她心中一惊,从梦中惊醒。也速该听后哈哈大笑。他扯开诃兀伦的衣衫,惊奇地发现诃兀伦比以前好象健美丰满了许多。也速成该喃喃地说:“我听父亲说桌儿山仙神五百年才现真身一次,这次你能梦到交山神,生产时又梦天狼星入怀,看来,我们族人的希望就寄托在铁木真身上了。”诃兀伦不愿看见流血,更不愿看见战争。她看丈夫用胜仗中的俘虏的名字给孩子取名,就说这么小的孩子就沾上血腥味,真是不吉祥。也速该说:“我就是让这孩子记住血腥记忆住战争。”诃兀伦很惊恐。也速该有点愀然愤恨的样子,“你知道我们的族人让大金国,让塔塔儿人杀掉了多少吗?我已老矣。我一定要让铁木真感谢上苍赐给他目光如炬,让他在黑暗中永不迷航,让他永远记住我们先人的木驴之仇。”也速该的一个祖先在与塔塔儿人大战时兵败被俘,族人准备黄金马匹和羊赎回来,但塔塔儿人把他押到大金国去领赏。大金国曾对也速该的族人进行灭绝人性的大屠杀,这个叫俺巴孩汗的人曾率众抵御过金人,因此金人对他恨之入骨。当塔塔儿人把俺巴孩汗押到金国后,金人便对他施以木驴之刑。所谓木驴之刑就是前后钉着钉子的圆木,把受刑者按在圆木上,然后用大钉将其手足钉在圆木的四只木脚上。受刑者在烈日下求生不能,血尽而死,痛苦万分。也速该的先人就这样被塔塔儿人出卖,在大金国受木驴之刑而死的。以后的世世代代凡登上部落酋领者都得对天盟誓:“报木驴仇,雪灭丁恨,杀塔塔儿,斩金国人。”

王社看到晓涵策马绝尘而去,便与蒋振随一起掉转马头向汪古部落去了。汪古部落是蒙古与金国毗邻的地方,这里贸易十分发达,金国人和南宋人还有西夏和吐蕃人都来这里做生意。

“在这里会找到蒋峰吗?”王社和蒋振随来到汪古部落后,找了一家旅馆安顿下来,王社有些担心找不到蒋振随的儿子。

“会的,我知道峰儿会来这里的。”蒋振随笑到,“这里的部落酋长叫德雪禅,和我还是有些交情的,咱们这次来,如果真的有什么麻烦,还是可以找德雪禅的。当年,我也曾经来这里做到生意,一晃多少年过去,现在老了,真是时光催人老。那时候,我常带着族里的一些人来,现在,多少年过去了,我的孩子峰儿都来这里做生意了,真是光阴似箭呢。不行了,老了。”

“嗯,时光如流水,一天天过得真快。”王社叹息一声,“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现在,我已到了弱冠之年.想当初,我和晓涵幼儿时一块嬉戏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有一次,在玩耍时,我还咬破了她的肩.是的,在她的肩头,有我咬得很深的几个牙痕.只是不知现在还在否.想来真是好笑,那时节我们常在一起打闹,她很小的时候就是性情刚烈,不象个文文静静的小女孩子。现在,她果然习得一身好功夫,大有男儿气慨,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那你可要加紧习文练武,好男儿志在四方,如果你一生庸碌,到时候会贻笑大方,人家晓涵姑娘可看不上你的。”蒋振随笑到,“有道是姻缘本是前生定,不是姻缘莫强求。不过,我看晓涵姑娘对你还是挺用心的。”

“有前生吗?人有前生今世吗?”

“都这么说,也许有吧。”两个人正说话间,一个店小二装束的人端着茶水走进屋内。“好的,小二,把茶水放下吧。”蒋振随示意低着头的店小二把茶水放在桌子上,可当店小二抬起头的时候,他顿时惊愕起来。

“两位,我可是一直追着你们来的。”店小二抬起头时,蒋振随和王社都认出来他就是在义马遇到的匪首独眼人。独眼人把茶水朝蒋振随脸上掷去的同时,把腰间的九节钢鞭抽了出来。王社急忙拿起床铺上的一个枕头挡去,独眼人一个秋风扫落叶,抽得枕头里的棉絮满屋子飞舞。蒋振随失声尖叫起来,独眼人的钢鞭就要落向蒋振随把眼一闭,心想,这一次我命休矣.过了好一会儿,他觉得并没有什么东西打到自己身上,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的是独眼人举着钢鞭立在自己面前,却象泥塑木雕一般睁着两眼看着自己.蒋振随很纳闷,他看了一眼王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正在这时,门外进来一位道士。

“师傅?”王社惊叫到,“师傅,怎么会是你?”“

嗯。”道士冲蒋振随微微一笑,“蒋族长,你不认识本座了吗?”

“哎呀,是丘真人。”蒋振随十分惊喜,“这真是他乡遇故知,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丘真人。你不是在昆嵛山吗?怎么会从山东来到汪古部呀。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嗯,我也是巧遇这个独眼山匪,见他行踪诡异,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便一直跟随着他。真没想到会对你们两个下手,这也是天缘巧遇了。有缘,有缘,蒋族长,你们对我们昆嵛山多有资助,贫道一直耿念在心.这一次巧遇,也算是老天开眼,真应了善有善报那句古话了。怎么,王社,你不是父孝在身吗?怎么会和蒋族长一块来到汪古部?想来我丘处机有何得何能,能收你王社为徒,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只是不巧你大孝在身,咱们师徒相聚的机缘不多。”丘处机叹了口气说,“如今生逢乱世,难得有缘人相聚。王社,这次你父孝在身,切要谨记稳定心神,不要乱了方寸。看你神思有些恍惚,是不是有些心思驳杂?”

“正是。”王社眼里溢出泪水。晓涵出落成一个美少女的时候,她的未婚夫公子王社也到了弱冠之年。

王社的父亲是在上朝时和议和派发生争执回到家以后病倒的。

蒙古人要攻打大金国,王社的父亲在朝堂上力保胡沙虎挂帅出征,在乌沙堡和成吉思汗一决雌雄,但以完颜亮丞相为首的议和派却力劝皇帝献女求和,王社的父亲退朝回到家之后便病倒了。王社在夜里总是听到父亲咳嗽,他有些焦急。父亲却说没有什么大碍的,只是初春的夜有些凉,受了些风寒而已。父亲让王社快些回到他就职的地方去,并要他以国事为重,不要惦记着家里的事情。还说,好男儿要以国家为重,不能总是恋着小家。王社是在父亲力保之下出任金莲川一个叫魏庙的里长小职的。王社师从于万松,和他一块跟万松学习经典地还有耶律楚材。万松常对外人说,他最得意的门生是耶律楚材和王社。但王社觉得他还是比耶律楚材的学问要高一些的,还有,耶律楚材只知道天天埋在三坟五典的故纸堆里,而自己私下里却跟着一个全真教的人学习武艺。王社想,自己文武双修,最起码这一点是耶律楚材比不上的。父亲是看不上王社时常孤芳自赏的样子,他说,你文不能压八卦,武不能定乾坤,却还常常自鸣得意,长此以往,是干不成什么大事的。父亲想让王社多一些历练,正好有一个去魏庙任地方小官的机会,便让王社去了。父亲不想让王社呆在家里,他坚持让王社回他任职的地方去,并说那里的百姓需要他处理一些地方事务。王社恋恋不舍地走了。王社没有想到在他走之后的几天后就传来父亲辞世的噩耗。

望着静静躺在床铺上的父亲,王社号啕大哭。

王社几乎哭得天昏地暗,在父亲入敛的时候,他用手抚摸着父亲的胸脯,觉得父亲的身体还是热的,他不明白平日里身体很好的父亲怎么说走就走了呢。王社哭喊着父亲,但父亲是没有任何的回应的。他觉得自己是有好多话要给父亲说的,尽管平日里他常与父亲谈自己的报国理想,谈自己对未来的人生设想,当然,还谈到他和晓涵的婚事。王社和晓涵没有出世的时候,两家人便指腹为婚,当时,双方的父亲都是在一地为官,两家人是通家之好。王社还记得小时候和晓涵一块玩耍时,他把晓涵的肩膀咬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