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于幼时的模糊记忆中，那时候乡间的房屋显得十分地脆弱，下大雨时漏雨都是常有的事情。
可时光辗转之际，一切都变化了。
不论是人，或者是物，都在向前发展着，变得越来越适应环境。
或许过程有些磕磕绊绊，但总的来说，还是如人所愿地向着更好的发展。
可惜的是，在某些地方还是有着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悲叹。
幸运的是，叶洛不是其中一员，自己的家人也不是。
幼时的乡间土屋早就拆除了，后来矗立的是坚实的小平房，现在是三层的楼房。
不高，也不算太矮，重点是住得下人，如此便足够。
一路上，叶洛默默地跟在母亲和妹妹的身后，他应该是记得路，如果之前没有生病的话。
可现在，叶洛对这点记忆也是有些模糊，为了避免走错路的尴尬，他选择尾行。
不对，是跟随。
尾行这样的行径，很容易让人想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叶洛不认为自己知道哪些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它们绝对不在自己的记忆中，绝对！
路上遇见的人，叶洛早就不知道谁是谁了，让他佩服的是，母亲还能和他们熟络地打招呼。
“你家孩子都这么大了？”
叶洛隐约记得，这种问话已经很多次了，面对这千篇一律的问话，叶洛微微一笑，然后别过头。
说到底，是半生不熟之间的人，想要表达善意的问候却不知从何处开始的产物。
作为妈妈的柳歆则对这种问话没有免疫力，十分热情地抓住叶洛的胳膊，说着叶洛，然后谈及叶凌。
虽然不喜欢这种无聊的问题，苏墨也不讨厌。
人生嘛，大多都是在无聊中度过的，意义不明中追寻着意义，也是找不到答案。
相比起叶洛的见外，叶凌面对这些并不很熟的乡邻时就十分地乖巧。
叶洛有那么一瞬间的念头，自己或许可以学习一下，可又想了想，果然还是学不来。
和让法师刺客之流做t一个感觉。
人际交流的话，果然还是点到为止吧，太靠近的话，或许会看见不想看到的东西。
一段不长不短的路程之后，叶洛终于是看到一座印象稍微有点深刻的房子，带着院落，四周种着一些花草。
在院落内，有一棵光秃秃的枇杷树。
还有一棵树，是枣……
好吧，并不存在另一棵树。
有一只大黄狗被拴在院落外，很凶，在看到叶洛他们的第一眼就发出凶狠的咆哮，好像谁把它的饭碗给抢了一样。
“嗷？”小白冲着它叫了一声。
“小白听不懂。”躺在叶凌怀里的小黑替叶洛翻译了一下。
叶洛瞄了一眼狗脸茫然地看着黄狗的小白，心中不禁涌起淡淡的悲凉，没想到它不会自己母语。
“或许是品种语言差异。”
叶洛又想到，人和人的语言都有不通的，说不定狗与狗也是如此。
不过，当路过的一只红褐色阿拉冲着小白叫了一声，而小白又是狗脸茫然地看向它时，叶洛就明白了。
小白是真的听不懂。
大黄狗的狂吠声将房子内的人叫了出来。
带着眼镜的青年匆匆走出来，比叶洛高一些，身形略显瘦削，脸上挂着笑容。
“小姨。”文绉绉的青年笑呵呵地朝柳歆喊道，然后又看向叶洛和叶凌，“小洛，小凌，都长高了不少。”
“最近一年只长了半厘米。”叶洛十分认真地纠正。
说话时，叶洛想起来眼前的青年是自己的表哥，柳程。
听到叶洛的话，柳程不禁一笑，一手接过柳歆手里的袋子，一手拍在叶洛的肩膀上，道：“你小子还挺计较的。”
“仅限于对自己。”叶洛一本正经。
柳程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禁有些无奈，招呼一声，让大黄狗闭了嘴，然后领着叶洛他们进去。
“学习怎么样？”柳程问道，他不是在问叶凌。
叶凌的情况，他是知道的，用不着担忧。
“还行，及格。”叶洛漫不经心道，“舅舅他们呢？”
“陪着奶奶在散步，应该快回来了。”柳程笑着回应，“他们让我在屋里等你们。”
“我出去看看。”柳歆说了一声，就出去找舅舅他们。
叶凌抱着小黑坐在沙发上，小白立刻凑过去，想要往沙发上跳，被叶凌制止。
小白的爪子上全是尘土。
被叶凌制止，小白意兴阑珊地走开，绕着坐在凳子上的叶洛转圈，时不时抬头看向柳程。
“这小家伙看起来挺有灵性。”
柳程笑着向小白伸手，摸摸狗头，小白并没有反抗。
柳程与叶洛面对面坐着，剥了一个橘子，递给他。
“我就吃两块。”叶洛说道。
“这么点，你还吃什么橘子，吃橘子皮算了。”柳程轻笑，把整个剥好的橘子递给叶洛。
沉默地接过橘子，叶洛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学习的事，你也别着急，慢慢来。”柳程面带微笑，缓缓说道，“整理好身体才是关键。”
“他一点也不急。”叶凌翻了个白眼，“表哥你就别白担心他了。”
“小凌高中是和小洛一起的吧？”柳程笑着问。
“是啊，不过，我是住校，哥哥是通校。”叶凌解释道。
“学校距离家里很近吧，其实没必要住校。”柳程轻笑。
“来来回回，也很麻烦啊，浪费很多时间学习。”叶凌神色认真。
柳程听到这话，不禁咬了咬唇。
“以后大学的话，回家的时间就更少了。”
“然后啊，等到工作了，时间又会少一些。”
柳程的话，叶凌并不是很能体会。
“总有时间吧。”她这样说着。
柳程点点头，道：“这倒是，总有时间，不过，呼——总觉得时间不够啊，真的太短了。”
叶洛沉默着，摸着小白的脑袋，看着柳程，从他的神情中察觉到一种名为无奈的情绪。
在能够选择的时候，没有做出适当的选择，不能选择的时候才想起来，只是有点晚了。
大概……是这样的情绪吧。
“表哥，新年快乐。”叶洛开口道。
“嗯，新年快乐。”柳程笑着，眼中些许颓然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