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幕后主使
作者:残阳微雨      更新:2020-04-02 20:18      字数:4380

穆雪舞敛目一笑,低垂的眼帘中犹如一潭春水,激不起半分波澜。太皇太后威严的坐在殿中,她看着殿下的穆雪舞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样容貌的女子,在这世间多是祸水。

太皇太后看的出神,她竟然发现,穆雪舞的每一寸容貌都无可挑剔,趋近完美。

穆雪舞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太皇太后思忖着,她记得几个月前见到她时,那时的面上还是稚嫩,如今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竟然倾城之貌已成。

而她清冷的面容又多了一分静谧莫测,抛开所有对于她的成见,她这般美好,就如粉面欲开的桃花,使人心向往之。

安静的大殿之上,只有风吹过窗扉缝隙的声音,穆雪舞终究是开口道:

“臣女从未想过,所以也请太皇太后放心。臣女无意做一副皮囊。”

这话的意思已十分明确,穆雪舞就是直截了当的告诉太皇太后,我从未想过入宫为妃,原来没有想过,今后也不会想。我从未将你在意的事情看在眼里。并且你所厌弃的那些攀附皇家的女子也不是能与我比肩的。

荣华与我不及自由。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被利益驱使。

太皇太后虚起了眼睛,看着穆雪舞一脸镇定自若,全不像是说谎。穆雪舞的这般神情告诉了自己,我不屑于皇家。

“哦?可若是皇帝强行要你,你会如何?”

这话问的极为心机,皇家强行要人,若是抗旨,岂不就是有不臣之心,若是答应,岂不是和原来所说的那些攀龙附凤的女子并无两样?并且刚刚已经定下的高格局,不也就如做戏?

就见穆雪舞不慌不忙道:“难道太皇太后会允许陛下将我迎入宫中?”

这一反问,让太皇太后一时语塞,这该如何回答?穆雪舞却是面上一笑道:“我的立场已与太皇太后说的明白,您现在要担心的应是陛下将如何去做,至于臣女这里,还要仰仗太皇太后为臣女多多劝说陛下。”

殿中的气氛又凝重起来,太皇太后一语不发,眼眸中已闪现了一丝杀意。但穆雪舞面上依旧清冷如初。

穆雪舞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我对皇家,对陛下丝毫没有瞧得上眼。你要担心的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只要管好皇帝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我并无奉陪的义务。

“你既然无此意,就当与皇帝讲明白。”

穆雪舞冷笑,讲明白?将什么事情讲明白?与何人讲明白?陛下从未向自己透露过有将自己迎入宫中的意思,自己就这样贸然去和皇帝说明白,是何道理?

“太皇太后想让臣女与陛下讲明什么?且不说流水已无情,落花有意与否都未可知。”

太皇太后明白了穆雪舞所说,这是否有缘两方当事人都没有发表言论,却是自己在这里剃头挑子一头热,一厢情愿的自以为是。

太皇太后的面上已有愠色,梅箬这旁心惊,能将太皇太后惹得如此气愤的人,至今也也没有多少,可这穆雪舞小小年纪确实是伶牙俐齿。

“你是说,哀家多管闲事?”太皇太后的声音中已透出严厉。听的殿上的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惊。

“臣女不敢。”

穆雪舞说的清幽,却不见半点胆怯。

你不敢?太皇太后目光凛冽,你这不敢也是敢了。你还在这里扮猪吃老虎,一副诚惶诚恐要做给谁看?

果然这女子让人心生厌烦,毫无缘由。

就在太皇太后思忖时,穆雪舞却转了话风问道:

“臣女有一事不解,求情太皇太后回答。”

“你且问来”太皇太后皱眉,她疑惑于穆雪舞究竟要问她什么。但当穆雪舞一开口时,太皇太后已是震惊:

“太皇太后相信是辰月公主私调了禁军?”

太皇太后当然不信,辰月再怎么刁蛮也绝不会做出私调禁军这样的事情来,更何况还是带有逼供造反的嫌疑。可辰月竟然亲口承认了,就算自己有疑惑也没有丝毫证据此事不是辰月所为。

“那你可有其他答案?”

“太皇太后可曾想过为何那些要攻进府中的禁军没有朝着府中射箭?难道真的是顾念皇家在此,不敢轻动吗?”

“难道不是吗?”

“相必太皇太后已审问过余下的禁军,他们如何说?”

如何说?太皇太后自从那日穆府之事后,便私下已命人审问了禁军,那些禁军都是道,说当时接到的指令是,皇帝和太皇太后已被挟持,危在旦夕,他们不可强攻,只待一时陛下和太皇太后殒命才可攻入府中。

太皇太后原来并不觉得这有何问题,但听到穆雪舞这样一问,她才察觉,也就是说,攻入府中的那些禁军得到的指令之中要么就是将自己和陛下的死已计划在内,要么就是自己和皇帝的性命能助某个图谋不轨的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是何意?”

太皇太后已在思考穆雪舞所说,并且自己也理出了一丝头绪。但她终究还是想不明白。

“那些攻府的禁军不过是摆设。”

“摆设?”太皇太后惊讶“两千弓弩手想要齐齐发箭,在你看来只是摆设?”

“不在于弓弩手有多少,而在于他们是否已经得到了指令发箭。”

一语道破,太皇太后凝眉,确实若是那些禁军得到的指令是:自己和皇帝殒命后才可攻入,那这还有何意义?若是本来指挥着禁军的人就没打算攻入呢……

太皇太后厉声问道:“所以,那日杜寅所说并不全是虚言?”

“太皇太后英明。这杜寅那日上演,可谓一石二鸟。”

“如何一石二鸟?”

“不错,他所说竟有三分真话。”

“哪三分??”

“他说有人想要低调禁军威迫皇室。将矛头直指我穆府。”

“但他难道从未考虑过这样的伎俩怎能骗得过众人?”

“他说有人想要胁迫皇室。他却用此来诬陷我穆府,他一旦得逞,在那样紧急关头下,穆府必别株连。并且一旦定罪,也无人再有闲暇复查。就算有人复查此事。到时穆府家破人亡,还有何用?”

穆雪舞所说正是事实。太皇太后也思忖应是如此。

“既然不是辰月指使,那杜寅不过区区六品,他怎么会有如此胆量和实力能够私调禁军诬陷穆国公府?”

“杜寅当然不是幕后主使。至于主使是何人相必您心中已有了人选。”

“你可知我心中所疑是何人?”

穆雪舞轻笑道:“太皇太后心中有一个答案,你怕这答案最终成了现实,也怕与陛下关系更加疏远。”

“你是说,不是冯家?”

“太皇太后可信我?”

这样的结果,太皇太后当然愿意相信,她既然怀疑辰月不是这件事情的主使,所以便命人查探,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冯家,而且他还发现,除了自己在查探此事外,还有一人也在查探。那人就是拓跋宏。

太皇太后这两日与皇帝用膳之时,便多次试探皇帝口风,关于此次私调禁军的看法,可皇帝如今已学会了顾左右而言他,说是既已查明,就此结案便可,无需再查。

无需再查,那你怎么会瞒着众人私自命亲信调查此事?

有一度太皇太后都认为此事就是冯家所做。可现在穆雪舞却说,此事不是冯家。

太皇太后这两日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了。随后她惊讶于自己竟然如此信穆雪舞所说。

“那幕后指使究竟是何人?”

“既然太皇太后这样问,那我们就必须回到刚才的问题。”

“是何问题?

“为何那些两千弓弩手并未接到指令将箭射入府内。”

对,既然是要在皇室殒命前不得煽动,那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要保护皇家安危,可究竟为甚么?

见到太皇太后凝眉,穆雪舞道:“幕后指使之人就在府中。”

就在府中?太皇太后瞪大了双眼,这样解释便就通了,若是指使之人就在府中,弓弩手一射箭,自己也会被射死亦或者烧死,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命令。

“你怀疑谁?”

“此人既然想要诬陷我穆府就一定有目的。”

“目的?”

“穆府手中握有大魏五十万兵权,这叫人看了如何能不眼馋。”

“兵权,你是说,有人要扳倒穆国公府,从而获得兵权?”

“正是,如果是这样,太皇太后以为出了冯家,哪家还迫切需要扩充军队?”

除了冯家,太皇太后心中极为不舒服,穆雪舞这般将冯家单拿出来说,面上是将冯家的嫌疑排除,但实则确实提醒自己,冯家刚刚损失了五十万军权,不但如此,还损失了两个嫡亲子孙。

这样的说辞不可谓不恶毒。却让人拿不出一丝把柄。

只听太黄太后讪讪道:“急需扩充兵权的人?”猛然间太黄太后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个人,此人在宴会中极为安静,没有一丝多言,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云淡风轻。

可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这样的云淡风轻却是十分碍眼。

能做到这样临危不乱的人,出了圣人,那便是……知晓此事计划,所以那人就是幕后指使之人。

穆雪舞看见太皇太后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笑道:

“看来太皇太后已经有了答案。”

“你怎知你所想与我所想是同一人?”

“是否是同一人不重要,但我却从太皇太后的眸中读出了那人姓名。”

“何人?”

“不如我与太皇太后同是写出,可好?”

天皇天后听到此,便命人拿来了笔墨,并让穆雪舞坐在了一处案几之前。

太皇太后屏退了众人,在纸上刷刷点点。

二人同时亮出了那信笺,上面豁然三个字。两人相视不语。

“你可有证据说明就是此人?”

“太皇太后相必也已想到了试探之法。”

穆雪舞说完太皇太后面上划过阴狠,但笑容却浮在脸上。看起来也是极为瘆人。

……

定远将军府

烈枫已出得书房,与南齐暗卫交谈后他听见了书房落锁的声音,他知道这是父亲却将自己一人锁在了书房之中,烈枫也知道,父亲心中的煎熬要胜过自己十倍百倍。可这样的煎熬却不能与别人言说。

烈枫站在了书房门口良久,伫立如同一个远望的雄鹰孤独。

“少将军,穆小姐已从宣德殿出来,此刻正要离宫。”烈枫正在想的出神时,就听得又来了一人禀报。

“沿途多派人手。”

“是。”那人刚要应声下去,就听见烈枫又问道:

“可否查清了这几日隐藏在雪舞身边的那些人的底细?”

“回少将军,已基本查清,那些人是……是辰月公主的人。”

烈枫凝眉,辰月,辰月此刻不应是被太皇太后锁在了深宫之中,怎么还会有时间和能力派人潜伏在穆雪舞的身边?

烈枫听说,太皇太后回宫后震怒,命人将辰月锁在了一处荒凉的殿中,那殿丝毫不比冷宫好到哪里去,并且为了惩戒辰月,太皇太后还将自己身边最厉害的嬷嬷派了过去,每日让她做粗实丫头才做的事情,甚至是帮太监们洗衣服。

这样以后,虽然太皇太后没有废了辰月,但也是告诉合宫,辰月已不是大魏公主,在这宫中不过是个贱婢,可任人宰割。

一旦皇家已作出了姿态,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才不管你曾经有多么风光,绝对在折磨你**到体无完肤时,还能顺便侮辱你那高高在上的尊严。

这就是皇宫,世态炎凉比任何地方都现实。

辰月作为一国公主怎么能忍受,亦或者说甘心忍受这样的屈辱,依照她平日作威作福的脾性,一定是在宫中已撒开了泼。于是便有人传说,辰月公主长长背着人跑到太皇太后的寝宫外鬼哭狼嚎,当着所有人的面,侍卫也不敢上前制止。

太皇太后在一怒之下竟然命人拔了辰月的舌头,众人也是心惊,这皇室哪里还有什么亲情可言,一旦是做了损害皇家颜面的事情便就是辰月的下场。

众人心惊的还不知日此,众人想到,这辰月可是天皇太后一手带大,平日骄横惯了,怎么能做到翻脸和翻书一样?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