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越发朦胧，苏轻风紧张的望着，不知下一瞬，玄无尘是否能将它击碎。

她只想回家，并不想这里的一切发生改变。

“阿尘！”苏轻风又叫了一声，虽然她知道，她无力改变什么。

那颗巨大的圆盘猛的一阵脉动，虚影晃动，一瞬间又变得极小，苏轻风竟然可以看清那变的小小的'圆月'，是一颗凝聚着无限力量的圆球，苏轻风见过，是在度仙城那些狼妖腹部被抛开时血淋淋的那种内丹。

只是比起那些狼妖，这力量雄厚的可怕。

“哼，想跑？”

玄无尘手上的力量迅速脱手而出，眼看巨大的光球就要覆盖那颗内丹。

那颗内丹虚虚实实最后化成了夜墨绝的模样。

不是虚影，的确是夜墨绝，玄无尘脸色铁青，没想到夜墨绝这么快就可以摆脱昆仑鼎的迷阵，本来想可以困他一阵，他就可以带走苏轻风，没想到........

“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把握！”夜墨绝宽大的衣袖中伸出纤长的手，玄无尘手上挥之即来的力量就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想玩调虎离山，也要看你调虎的饵够不够强！”说罢，身上的煞气一下暴涨，一用力便将玄无尘扫下了半空，重重的落在地上。

苏轻风拉着慕慕急急跑过去“阿尘，阿尘、你没事吧！”都是为了救她，此刻苏轻风心里内疚不已。

这样的场面刺了夜墨绝的双眼，漆黑一片的夜空里看不清他的眸色。

“你想走？”冷冷的声音传来，冻的苏轻风牙齿发颤。

“没、没有！”

“何必与他勾结在一处，既然你关心他，就和他一起死吧！”夜墨绝此刻只觉得躺在地上的男人和抱着他的女人十分刺眼，这一刻，他只觉得没有理由的烦躁，只有一个念头，让他们去死！

眸光阴冷，夜墨绝宽大的绣袍被风微微吹起，修长的手缓缓伸出，掌心内幻化出一把黑金古剑，直指地上的两人，这是苏轻风第一次看到夜墨绝使用武器，没想到剑下的亡魂就是她。

苏轻风使劲全身的力气推开慕慕，慕慕小小的身体被推开老远。

黑金古剑的剑气四溢，一时阻止了慕慕往回爬，而苏轻风也死死挡住倒在地上的玄无尘，倔强的等待夜墨绝的夺命之剑。

可是，他犹豫了。

苏轻风蓄满泪的双眼，就那样无助的看着他，须臾....任命一般的闭上眼睛。

他看见她手腕处坠着紫色晶石的手绳，那晶石，在暗夜当中微微发亮，就好像她的一颗眼泪。

事实上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何处寻来的这颗紫晶，只是那天在拍卖会上突然就很想送给她。

那时候的她，笑眼弯弯，不像此时，满脸泪痕。。

她是在为玄无尘而哭？

还是......

他想起昆仑鼎为他制造的幻境，他知道那是假的，所以不曾有什么心绪波动。

可昆仑鼎里，却真真是他的记忆，记忆里，阿九也总是这样一番笑颜，她最爱坐在桃花树枝上，踢荡着一双脚，笑着问他：“阿墨，你说神仙会不会变老！”

“阿墨，如果有一天我变了个样子，或者变得老了丑了，你还会不会认得我？还会不会喜欢我？”

这样的笑脸，和爱笑的苏轻风重合，他却知道她们根本是两个人。

一个人，一个近乎于神。

她总会叹上几口气，自寻烦恼，“世人总是羡慕我们这些生下来就是仙胎的人，不老不死，又有什么意思？”

是的，她是九重天最美的公主，地位也无上尊贵，乃灵界修炼之人的顶端，有时也会看她端庄而优雅的笑，那时他就会想起她说的“又什么意思”。是啊，在高高的九重天，面对重重天规，面对芸芸修炼之人的朝拜，又有什么意思？

他是龙族，他们是上古之神留下的家族，与她倒也相配，或者，他可以解救她，与她成为天地之间最快活的一对神仙眷侣。

如果，一切还有如果........她是他的仇人啊，却让他一次又一次想起那个自己爱的人。

夜墨绝已经陷入了沉思，也许是没有注意，也许是存心故意，一道绿光闪过，地上的两人全都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