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或死。

我不知道应该选择哪一个……

从小到大，从电视剧里，从书里，从人情世故里，我不知道听过多少关于生死的论辩。他们说，每个人生来就是要受苦的。赤裸裸地来，再赤裸裸地走。他们说，求死易，求生难。死只不过是一刀子、一杯酒，或者是一根白绫的事情罢了。可是活着，是辛辛苦苦为生计操劳，是忍受世人的冷嘲热讽。他们还说，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我，是第三种吗？

可，这是佛家的理念

我和他之间没有海誓山盟，也谈不上天崩地裂，却终归是有感情在的。如果要放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毕竟上一次分离，还只是几个月前。现在想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时候是怎么劝相，怎么劝自己的……

若我是被真正的夷族人虏了去，我自然是什么选择都没有，只能任人摆布。他们要我死我便死，他们要我生不如死地活着我也只能生不如死的活着。

可是现在，我能把握我接下来的命运，只是不会知道更久以后是什么样子。如果我选了前者，一切都会好的过去，将来不会有任何痛苦。如果我选了后者，将来，就会有后悔的空间。我以为，除了晞怡，没有人会知道将来的事情。

但是我也以为，她不可能告诉我。

选择，真的很难……

那么……我怕死吗？

我一眼瞥见梳妆台上的一把匕首——那一定是晞怡故意放在这里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想等我选了死之后让我自尽，还是……另有企图……

我想了又想，决定拿它试一试。

之前在两国交界地的时候，我还是考虑自己的感受的，就算想着要救人，也会顾及自己的性命。所以严格来说，那还不算……

我拔出匕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架在脖子上，可是……万一我失手了怎么办？万一到时候连求救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办？

那，要不换成手臂？反正只要能痛就行了。

于是，我不愿意再多想，直接狠下心，往左边的小臂上自上而下慢慢地、轻轻地——总之不是太用力地划过去。

痛——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划到经脉，反正手臂上已经是献血直流了。

我赶紧拿着房间里各种可以吸水的东西来止血，什么床单、被子、衣裳几乎都或多或少沾上了点血。

这时，那个红衣姑娘刚好来给我送饭，看见这样一副情景，自然是吓得目瞪口呆。不过她也是挺稳重的，惊讶之后，就赶紧去给我找药。我猜，她应该没有告诉晞怡——晞怡自始至终都没有跟我提起过这件事。

还好，那女子的速度也快，我处理得及时，不会危急性命，也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

我发誓，下次再也不干这么愚蠢的事情了！

可是，接下来，貌似还有一个更严重，更难抉择的问题：我真的可以一直不见相吗？——他也是夏朝政治界的人啊……晞怡这么神通广大，如果我违背了现在和她的约定，她知道了会怎么样呢？是冲着我，还是冲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