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月身神同时一愣，心中的暗流逐渐开始涌动。

“怎么了？有那么陌生？”

那男子并没有抬头，从头至尾也都是在抚弄着自己的金镶玉酒葫芦。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是挡住了柳如月前去的道路，也就是说，他是故意来找她的。

“茅康师哥，我……我会很快下山的。”柳如月不知为何，在他面前充满着复杂的情感，说是‘怕’，也不为过。

“茅康师哥？当日凝碧崖前，对着你画千泷师姐，我说过，只要你消失在苍清，你，还是我心目中那个师妹，为什么要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从此不下凝碧崖，我就不会知道你还敢逗留在这里？”

“师哥，不，不是这样的！”柳如月双目中汛洪充斥。

这一辈子，她几乎不流泪，更是极少像一只惊弓之鸟，但是今天，她太脆弱了，脆弱到茅康还没说出难听的话，她就已经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茅康在那一瞬息之间，心头一软，这要是在以前，他怎么可能这样对她，但现在不是以前，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谁也无法改变，而后他又无情的板着脸。

“你现在就下山。”

“凭什么，这偌大苍清你说的话还做不了数！”

只听见屋檐之上，潇洒的站立着一人，刚才那句为柳如月出头的话语正是来自他。

他，正是秦莫天！

他并不熟悉苍清，但他知道，茅康只是柳如月的师哥，而柳如月是巫妖师祖亲自带回来的，论起身份、地位还有境界，他绝不会是师祖的对手。

“你又是谁？我苍清之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秦莫天不理他，跳下屋檐，面露关心的背对着茅康，站在柳如月面前。

他微微低头，双手轻轻贴在柳如月的嫩脸上，双手间含孕着男人气息的大拇指同时将她流出的泪花揩去。

柳如月泛红的双眸盯着这位暖心的徒弟，这一刻忽然觉得他，并不是真的那么令人讨厌。

秦莫天对着她，相视而笑，这个笑，是在告诉她，师父，别怕，不管什么事，徒弟都会挡在你前面！

“才下山多久，这么快就找到代替品了！好，真好！”

秦莫天虽然不明白，但也猜出大部分，“代替品”很了然的是在说自己，也很难听。

他没回头，还是目视着柳如月，却故意大声道:“能做代替品，那也是一种能力，不像有些人，每天要死不活的喝着劣质酒，对着一块大石头……”

秦莫天话语还没说完，一阵腥甜从下自上，冲出嘴角。

原来茅康不知何时已经怒不可遏的动起手，重重而又简单的一拳，将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散出来，想来，秦莫天的一番话，真真刺激到了他。

秦莫天有些虚，不是心虚，而是那一拳的原因，他的双手环搂着柳如月的脖颈，胳膊肘架在她的薄肩之上。

柳如月感受到了秦莫天将力气拖于自己，保持平衡，自然清楚，要是推开他，毫无疑问的，他将会伏倒在地上。

柳如月含泪而笑，关系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暧昧，恰像是一对恋人，女孩生气，男孩不顾节操的逗着女孩，最终女孩被逗笑了。

她咬着唇轻声娇羞的吐出两个字，“傻瓜！”，随后她停止了哭泣，他是她徒弟，她是他师父，现在徒弟为自己而受伤，她，不能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