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轩辕墨仍是冷言冷语，厉声道：“你不必多言，本王也不需要你救，快走吧！”

“不需要我救？不需要我，需要他，是不是？！”

陆尧低吼了一声，虽然在黑暗的房间内看不出他的神情，但却能够从语气听得出来，此时的他已然是气愤得咬牙切齿。

轩辕墨没有说话，他沉默着，唯有呼吸声在黑暗显得尤为清晰。

陆尧的呼吸有些粗重，好一会儿，才忍住怒火，沉声道：“父亲，这些年来您是如何对待我这个儿子的，又是如何对待他的？我是您的亲儿子，却被您逼着成为了他的影子，什么危险都是我挡在前面，什么苦难都是我在承受。那些事情，本来与我无关的，不是吗？难道我来到这个世，是为了替别人活着？”

“我以前怨恨过您，可我却从来没有违背过您的任何命令，因为我心疼您。”

说到最后，他语气的怒意早已消失无踪，却又充满了委屈和悲伤。

“我不知道您曾经历过什么，但您偶尔一个人发呆的时候，我能看得出，您心一定有极大的痛苦。所以我愿意一切都听您的话，哪怕要我变成别人，用一张面具遮住这张脸，不见天日地生活这么多年……”

“我没有做错过什么，却承受着本不属于我的苦难。为了您的心愿，我愿意。可我已经乖乖听您吩咐了那么多年，现在，您是不是也应该听我一次？”

陆尧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的话，在说完的那一瞬间，忽然觉得浑身轻松。

虽然眼前的人是他的父亲，可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好好和父亲说过一次话，这些埋藏在心里的话语，是第一次经由他的嘴传出来。

以前他也曾想说过，可每次一看到父亲那冷淡严厉的神情，他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之，父子二人，都只能在黑暗看到彼此的模糊轮廓。

轩辕墨坐在床，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我不配为父，从今往后，你我断绝父子关系。你走吧，去过你自己的日子。”

“父亲！”陆尧忍不住高喊了一声，随即才意识到现在的处境，压低声音道：“我只是想带您走而已！你何必说些如此绝情的话！”

“本王在这里很好，你走吧。”轩辕墨的声音一如开始那般冷淡，仿佛对陆尧先前那一番真心话都只当做了耳旁清风。

而实际，他的双手已经紧紧捏成了拳头，手心几乎被指甲掐入。

对自己的儿子说出这样的话，他又怎么可能真的那么平静？

只是，他很清楚，若是陆尧非要带着他走，那么他们二人只能一起死。他被灌了毒，浑身无力，除非被人背在背，否则哪里也去不了。而陆尧要是背着他，又怎么可能避得过满城的守卫？

对于他来说，心愿已了，能活便活，不能活，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可他却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