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人都知道是皇帝出宫了，也都看到了皇帝正向着白府去。

而白府的门匾，已经挂了白色的绸花。

门口的看门小厮手臂绑了一条白布，怯懦地跪在门口迎接。那单薄瘦弱的模样，与身后大开的府门结合在一起，显得有些萧索。

白家除去已经死去的白涟以外，还有一个儿子，但此人却生性潇洒，在外四处云游，已好些年没有回过京城。

白家少了白太傅这个顶梁柱，算是彻底地完了。

轩辕宸与赵沅湘携手走下软轿，白家夫人便赶了过来，神情悲痛地行礼迎接。

赵沅湘前搀扶她起来，道：“快请起，本宫与皇听闻噩耗，便赶来探望，夫人可要节哀。”

白家夫人泪水涟涟地站起身，垂头道：“多谢皇，多谢皇后娘娘。”

毕竟是一品大员的正妻，虽然已经哭得满眼通红，但身的气度仍在。她将情绪控制得还不错，领着赵沅湘和轩辕宸便向内走去。

白太傅的尸体被放到了堂内的乌木棺材，遗容已经悉心整理过了，身的衣服连褶皱都没有一道，显然是新的。

轩辕宸前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退到赵沅湘身边，两人各自了一炷香。

待二人将香完，白家夫人才低声说道：“皇，皇后娘娘，臣妇斗胆问一句，我家老爷他……究竟是被谁杀死的？”

赵沅湘和轩辕宸对视一眼，有些惊讶于白家夫人的直白。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赵沅湘也直接说道：“虽然没有证据，但我们认为是宇容派人做的。”

告诉白家夫人这个猜测，并不仅仅因为凶手真的是宇容，更重要的是，要借白家夫人之口，告诉那些原本以白太傅马首是瞻的人，宇容是杀死白太傅的人，也是他们的敌人。

如此，即便白太傅已经死了，那些人也仍旧可以为己所用，而不会被宇容拉拢过去。

“果然是……”白家夫人低声呢喃了一句，说道：“我早想到，他一个臣，与权倾朝野的国师做对，绝对讨不了好。”

赵沅湘抿了抿唇，道：“是我们没有保护好白太傅。”

“不，皇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白家夫人连忙摇头，说道：“这都是他的命数到了，怨不得任何人。更何况，他当初做决定的时候，臣妇也并未阻拦。”

她说着，向轩辕宸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了一点弧度：“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臣妇的儿子还要年轻许多，我听说了皇早些年的经历，想想若是让自己的儿子去过那样的日子，恐怕我早心疼死了。所以，老爷做决定的时候，臣妇也是支持的。”

“在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做好了会丧命的准备。”

她向棺材看了一眼，叹了一声，道：“只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老爷连一句临别的遗言也未曾留下，这样走了。”

轩辕宸的目光往向那乌黑的棺木，沉声问道：“他今日去御音坊可是要见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