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宸掀开了面具，大口大口地喝光了一杯茶，抬袖抹了嘴角水渍，向着赵沅湘笑：“不负所望，成功了。”

赵沅湘盯着他看了一阵，一下子笑出声来。

他大概是忘了自己的衣服有多脏，这一抹，就把嘴角抹出了一片灰黑色痕迹来，看起来就像胡子刮了一半，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轩辕宸反应过来，拍了拍额头，在怀里一摸，才发现今天根本就没带手帕。

赵沅湘一边笑一边递了帕子给他，道：“虽然成功了，你何至高兴于此呢？”

轩辕宸灿烂地笑了一下，连忙抹了脸，仍不放心地问道：“看看干净了吗？”

“很干净。”赵沅湘盯着他嘴角的一点黑印，决定不告诉他了，反正也只有她会看见而已。

“今日一切顺利，只是……牺牲的兄弟有些多。”轩辕宸一边说，一边将赵沅湘的手帕揣进了自己怀里去。

赵沅湘只当做没看见，垂眸道：“欲成大事，有所牺牲在所难免。有哪一朝的君王，不是踏着将士们的鲜血上位的？”

她安慰完，又补充道：“不过，今天你心里对他们的所有愧疚，绝不能忘。要在将来，将这愧疚化作为民谋福的仁德之心。如此，他们便不会是白白牺牲。”

轩辕宸含笑看着赵沅湘，听她说完，点头应下，然后才笑道：“你像个老夫子一样说教的样子……”

也很好看。

赵沅湘撇了下嘴，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只不过是想安慰你而已，可不想当老夫子。”

轩辕宸低低地笑出声来，声音醇厚好听，犹如一杯温和的清酒。

“别笑了，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吧？”赵沅湘抵挡不住他的笑靥，只觉比百花齐放还要让人眼花缭乱，几欲失神。

轩辕宸微收了笑容，仔细与她说了起来。

先说了皇陵那边的情况，然后才说到京城这边。

这一个计划他们已经筹谋了很久，所以其实准备得特别充足。

何继之是被骗回来的，因为远在边关的他收到了一封“何允”寄去的密信。

上面盖了何允的印章——那是真印并非仿冒，就连笔迹，也是从何允曾经写过的那些字里面一个个找来拼凑而成的。

自然，这封信与何允本人所写如出一辙，根本不可能分辨出真假。

而信中的内容，其实很简单，甚至没有要将何继之直接骗回京城的意思。只是说，要何继之秘密地去距离军营不远的一座城中找一位何允的旧友。

来回只需要半个月时间，所以何继之可以轻易找到理由过去。

而实际上何继之出发没多久，就被轩辕宸他们埋伏的人给生擒了。

今日那三万人马，根本不是何继之带来的，而是轩辕宸他们的人。也只有他们的人，才可能悄无声息地隐藏在普通百姓之中这么久。

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一直是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存活在各个地方。

倘若真要让何继之带兵马回来，恐怕还没离开边疆呢，就被人给报回京城了，所以那根本死不可能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