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杯烈酒入肚，赵沅湘感觉浑身都舒坦了不少，只是脸上火辣辣地烫，已不知是红成什么样了。

轩辕宸偷偷地瞥着她，唇角含着一丝笑意，心头暗道，这丫头酒量也太差了，若有歹人灌她几杯酒，她岂不就只能任人摆弄了？

轩辕墨笑看着二人，缓缓说道：“马上便是重阳之日了，赵大人这个时候出事，虽算不得好事，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咱们就要去看它好的一面。就像现在，赵大人受了伤，便不必随皇上去皇陵祭祖了，如此，反倒躲过了一场祸事。”

轩辕宸接过话来，点头道：“虽有赵何两家反目成仇之事在先，但两家毕竟相交多年。到时候何家出了事，赵家也不能完全脱离干净。不过现在赵大人已经……神志不清，纵然皇帝想要审问他点什么，也问不出东西来。再加上赵家近来频频出事，皇帝自是不好再对这样的赵家下手。否则，只怕会寒了其他大臣的心。”

赵沅湘勾了勾唇，道：“这么一想，倒真不算是坏事了。”

轩辕墨并不知道赵沅湘对赵程这个父亲是怎样的心态，闻言一怔，只觉得赵沅湘为人有些过于冷漠无情。

不过……

他淡淡一笑，只有冷漠无情的人，才能在那个位置上稳稳当当地坐下去。

她很合适，不是吗？

轩辕墨如此一想，就更是满意了。没想到自己的侄儿眼光如此独到，相中了这么一块难得的宝玉。

这一顿饭，谁都没吃几口，但聊得十分尽兴。

最后谈话结束，轩辕墨率先走出去，返回了隔壁房间。

于是这边就只剩下两人了。

轩辕宸终于没忍住，伸手在赵沅湘依旧红扑扑的脸颊上捏了一把，然后得逞地笑着把面具重新戴上，一本正经地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赵沅湘抬手按着脸颊，狠狠瞪了他一眼，道：“不用了，我自己走！”

轩辕宸连忙赔罪，把脸凑了过去：“是我不对，你别生气，我也让你捏回来吧？”

赵沅湘瞥了眼他脸上厚厚的面具，沉声道：“毫无诚意，一边儿去。”

她说完，绕过轩辕宸走向门口，一边说道：“好啦，不说笑了，我先回去了，阁主，你自己小心。”

今天这一次见面之后，想必在重阳之前就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而重阳之后呢？计划若成功，还有的是机会再见。可若失败，这一次，或许就是最后一次。

她拉开了房门，抬步跨出门去，又顿住了脚步，微微侧头道：“如果你活着回来，我就唱戏给你听。”

她没有看轩辕宸，害怕这一看便心生不舍。说完这一句，便大步走远。

行至楼梯口，方才听见后方一声带着狂喜的回答：“我想听游园惊梦！”

赵沅湘脚下微顿，微微一想，笑了起来。

她垂眸，踏下阶梯，轻轻答了一声：“好。”

游园惊梦之中有一段话，是她最喜欢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