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用费太大的劲去查那件事了。”轩辕宸慢悠悠说道。

赵沅湘在片刻的惊讶后也平静了下来，沉声道：“你之前说，花家以前是京城人，后来才忽然举家搬离，说不定，那就与这件事有关系呢！”

轩辕宸点头，说道：“好啦，知道这个消息就够了，今夜是出来赏月的，可不是查案的。”

“那我们去那边，那边挺热闹的。”赵沅湘向一个方向指了指。

“好。”轩辕宸拉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走向那边。

他的步子迈得虽大，但走得特别慢，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赵沅湘跟了几步，问道：“怎么走得这么慢？累了吗？”

轩辕宸轻轻道：“没有，就是想慢慢走，这一夜还长着呢，不着急。”

听出他话里的含义，赵沅湘垂下眼眸，也跟着他慢慢地走。

前面是一座石桥，下方的河水来自城外护城河。

石桥上有人卖唱，远远看着，似乎是一位老婆婆和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在唱，声音有些沙哑，已不知唱了多久。而伴随他歌声传出的音乐，却不是来自任何一种乐器，只是一片树叶。

老婆婆双手握着一片平平无奇的树叶放在唇上，便有清脆惆怅的乐声流淌出来。

一曲水调歌头，不仅合时宜，还将他们二人的凄楚处境尽显，让人闻之叹然。

赵沅湘和轩辕宸走了过去，才看见他们面前的小盆中，零星地有十来个铜板，还有半个月饼。

二人走近的时候这一曲正好结束，小男孩咳了几声，似乎嗓子不太舒服。然后他就地坐下来，将小盆内的半块月饼拿起来捧到老婆婆面前，笑呵呵地说道：“奶奶，吃月饼。”

老婆婆摸索着将树叶放下，摆了摆手：“奶奶不饿，你吃，吃饱了才好快点长大呀。”

看她的动作和神情，竟像是失明了。

小男孩沉默了一下，把月饼放下，在胸前掏了好几下才掏出一小块干巴巴的面饼子来塞进嘴里，然后又把月饼递给老婆婆，故意做出满嘴吃满了东西的声音：“嗯，这只月饼好甜啊，奶奶，我们一人一半。”

他拉着老婆婆的手，将半块月饼放到了她手里。

“哎，好。”老婆婆听说是一人一半，这才接了，递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咀嚼的动作一停，忽然，哭了出来。

小男孩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帮她擦眼泪，口中问到：“奶奶，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哭了呢？”

老婆婆一把握住他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干枯的手背上青筋暴露。

她一字一句道：“傻孩子，这月饼是咸的！你连撒个谎都撒不好……”

小男孩一愣，连忙说道：“奶奶，我吃的是另一只……”

赵沅湘和轩辕宸远远看着这一幕，互相对视一眼，沉默着。

片刻，轩辕宸开口道：“他们应该是从外地来的，我们让他们住到纳福院去，怎么样？”

“当然好，”赵沅湘顿了顿，道：“我喜欢这孩子，还有个地方想让他去，不知道他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