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发愣，我要你的回答。”轩辕宸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面色严肃，心里却暗暗地有些高兴。

因为赵沅湘，是在看着他的脸发愣。他第一次发觉，有这样一张引人注目的脸也是一件好事。

赵沅湘回过神来，有些心慌意乱地撇开了头，向后退开两步，沉声道：“阁主，我和王爷之间没什么，我和他是朋友，和你……也是朋友。”

这是婉拒，轩辕宸却笑了。他点点头，道：“只要你没对那个男人动心，就好。”

赵沅湘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终于要结束了吧？今夜的轩辕宸，太可怕了。

“湘儿，如果你愿意……”轩辕宸继续说道：“三年之内，我一定可以让你幸福。你的仇，我来报。”

赵沅湘下意识地摇头：“不必，不必，我不需要。”

“为什么？”轩辕宸蹙起眉头，“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

赵沅湘抿了抿唇，垂眸道：“这是我的选择，阁主，今夜你说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到过，我们还是朋友。王爷那边，我也会和他说清楚。你请回吧，我累了。”

沉默，长久的沉默。

半晌，轩辕宸终于开口：“最后一个问题，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人？”

赵沅湘怔了一下，答道：“只要普普通通，不要与皇族有牵连，不要三妻四妾。”

她答得简单，轩辕宸却呆了一呆。

不要与皇族有牵连……不论是他还是唐逸，都根本办不到。

唐逸的出生没得选择，而轩辕宸自己，不论是想为他的父皇报仇，还是想夺回本属于他的皇位，都一定要与皇族永久地牵扯下去。

况且，这么多年的计划，牵扯了那么多人，是许多人耗费了心血和生命一点点铺垫而成，他走的每一步，都踏着那些人的鲜血，岂是说放弃便能放弃的？

如果放弃计划，他就要对不起好多好多人，这一辈子，也休想从那份愧疚中解脱出来。

赵沅湘看着他的神色变化，缓缓说道：“这不是为了拒绝你们的心意而编出的借口，这就是我真正的想法。阁主，你还是请回吧。”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桌上的油灯跳了一下，灯芯趴在油中，帐内更加昏黄。

许久，轩辕宸叹了一声，轻声道：“你好好休息。”

他说完，又看了赵沅湘一阵，对方却垂着头，一眼也没有再看他。

他笑了一声，重新将面具戴起，转身大步走出营帐。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赵沅湘抬起头来，慢慢走到椅子旁，颓然坐下。

望着桌上那一盏油灯，她鼻头微酸，有一种想要大哭的冲动。

她没有对任何人心动的资格和能力啊。

不论是唐逸还是轩辕宸，如果他们换一个身份，只是普通人，或许，当她大仇得报后，她可以选择与他们中的一人在一起。

可他们不是普通人，他们身上流淌着皇族的血液，这一辈子也不可能改变。

罢了罢了，何必非要给自己找一份牵挂，孑然一身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