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君沉默了下来，好一阵，她才开口道：“不错，二姐，我今日提出和你联手，的确是想要借你的手除去大哥。因为只有这样，我和刘姨娘才有一搏的能力！我不想就这样过一辈子！我想要风风光光地活着，想要像你和三姐一样名正言顺地去参加其他千金小姐们举办的宴会，想要在各种各样的俊朗公子之间穿梭往来，吸引住他们所有人的目光，让他们都为我神魂颠倒！我要自己选择自己的夫君，不要被赵家主母随意指给一个没用的庶子！”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已经微微喘息了起来。她双眸泛红，脸颊也因激动而添了几分红晕。

说完，她渐渐冷静下来，神色又渐渐变得凄楚落寞。

“王家那个庶出小姐，被嫁给了比她大二十岁的五品官员做填房，李家那个庶出小姐，被嫁给了一个病秧子庶子，日日守着活寡！还有张家小姐，她被许给了一个嗜酒如命的浪荡公子，那男人一喝醉酒就虐打她！”

她说着说着，忽然流下了眼泪来，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神色无助地握住了赵沅湘的手：“二姐，我只是……只是不想像她们那样，一辈子活得那么可怜，还要被别人当做笑谈！我想要争一次，只要这一次胜了，我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赵沅湘一直静静地听她说完，垂头拿出袖间那条天青色的手帕来，犹豫了一下，又收起来，起身去拿了另一张帕子来递给赵文君，轻声道：“擦一擦眼泪吧。”

赵文君接过手帕，抬头望了赵沅湘一眼。

透过泪水，赵沅湘的容貌有些模糊，但即便如此，她也看得出，这位二姐，丝毫没有因她的说辞而动容。那平静的神色，看得让人真想出手打破。

赵沅湘，你的心，是捂不热的石头做的么？！

赵文君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她的指甲有些尖，隔着帕子，也依旧让她的掌心感觉生疼。

她抬手慢慢地擦拭着眼泪，不再言语。她该说的，能说的，全都说了，若再多说，倒显得多余。现在，她只等着一个答案。

赵沅湘没有再坐下，她就站在赵文君前方，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五妹。

她知道，赵文君这一次所言的确是真心话，这也的确是属于一个庶女的辛酸和无奈。

赵文君她有心机，有胆量，有急智，只是……她毕竟年幼，没有足够的阅历，也没有足够的眼界，目光太短浅。

从今天之事来看，赵文君有些急进，若与她合作，似乎并不安全。虽然对她有些同情，但赵沅湘不会为了这一点同情就置大计于不顾。

想到这里，赵沅湘沉声道：“五妹，请回吧。你要做什么，就自己去做。”

赵文君闻言一怔，显然没想到赵沅湘拒绝得这么干脆。

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向赵沅湘问道：“二姐，你果真如此残忍？”

“没错。”赵沅湘微微一笑，直接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