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商陆的表情变得清冷,他空举着酒杯,说:“忘不了。”
“对不住了,侯爷。”张衍晃了晃酒杯,自顾自又闷下一口酒:“若不是我,她也不会被发配岭南,病死途中。”
“的确应该怪你,”于商陆也仰头一饮而尽,将杯子重重一放,道:“我当初既已经答应放手,你为何如此心急?八抬大轿,招摇过市,她一个身世可怜的女子,你岂不知红颜薄命?”
张衍一仰脖子,又喝下一杯酒,说:“当时我思虑不周。所以这一次,我会更加小心谨慎。只怕……再小心,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哼,”于商陆一声冷笑:“这可不像宁王张衍说出来的话。”
“事实又岂能尽如人意!”张衍应着,继续闷头喝酒。突然想起来,问:“你来找我,究竟有何事?”
于商陆才再次执起杯盏,说:“我听金樱说,忘忧被一介布衣平民轻薄了?”
张衍动了动眉毛,思忖了一下,才问:“金樱主动跟你说的?”
于商陆把玩着酒盅,说:“那倒不是,金樱这丫头,挺护着忘忧的。我听府中有些闲言碎语,想必很多人已经知道了,才问了金樱。这丫头果然知道,还清楚的说出地点在鹤云楼,我想这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只是有一点想不通,忘忧这丫头平日里跟螃蟹一样霸道得横着走,怎么就被别人轻薄了?”
“事情的确没错,”张衍慢条斯理的说:“我还认识那个平民。”
“什么!”于商陆惊得险些跳起来,愣了一会儿,突然大笑两声,说:“这丫头……怎么会?难道她本也有意?”
“有没有兴趣听我说两句?”张衍摆开了架势,问道。
“我就是来听你说的。”于商陆急忙趴在桌边,翘首看着张衍,急切求解。
张衍放下了酒杯,小声说:“这还得从未儿说起。未儿所在的灵枢馆,是京城唯一一家女医坐诊的医馆。医馆里有三个人,分别是未儿,未儿的师妹,未儿的师叔。她的师妹想必你也听过,就是前阵子与陈济世比试医术的那个女医,小丫头泼得很。”
于商陆点了点头,回应:“有所耳闻。”又催促:“你继续讲。”
张衍抿了一口酒,继续道:“未儿的师叔,就是传说中轻薄忘忧的那介布医。”
于商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张衍笑着继续说:“这位师叔,长得貌比宋玉,无数女子为他倾心,可他明明是一介平民,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者,你说可气不可气?”
这一问,于商陆笑了:“怎么,他是生的比你更俊美,还是他抢走了未儿姑娘的心?”
张衍一听,脸立即黑了。
“哟!不好意思,都猜对了?哎呀,罪过罪过,”于商陆笑盈盈的说:“太聪明的确是一种罪过!”
张衍脸更黑了,突然嘴角一弯,神秘一笑,继而道:“确实是长得比我俊美,即便是你玉面小侯爷,也不能出其右。”
“什么!”于商陆一听,立即跳了起来:“若真如此……不行,我得去见见……”
看到于商陆猴急的样子,张衍安心了,总算扳回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