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虎睁圆了眼说明了原因。

四毛沉着气：“大哥，得人心者得天下，失了人心就啥都瞎了！”

“人都要考虑自己。”刘大虎还有些不服气：“咱到时把事办成就行了，管他们心里是咋想的！”

“问题是到时候是无记名投票，你失了人心，能想到最后的结果吗？！”

这刘大虎倒没有想到，不由有些张口无言。

这件事四毛下午考虑了一下午，已经想好了。他这个大哥是不能重用的，现在更改还来得及，再晚就一切就完了。

他准备用栓牢来替换大哥，让栓牢来争取村主任之位，让刘大虎来暗中辅助。

让刘大虎退居二线，是刘大虎巴不得的事情，这样他到时就不用辞职了——现在媳妇到动漫城打扫卫生，一上班就把娃交给了村里的个婶子看，一个月还要给人家二百元呢。

他睁大了双眼：“那四毛，那头里花得七万两千多就可打了水漂了？你舍得？”

“有啥不舍的！”四毛神情平静：“做事情要连这点小利都不舍得，那啥能干成？”

刘大虎暗自在心里面咂舌。

栓牢一直沉默着没说话。

他不知道四毛为啥要花这么大代价竞选得到一个村官——他给大虎五万元让转给强娃的事并没有瞒栓牢，只限于他们三人知道。但因此也知道了四毛的决心有多大，想他一定有什么大的计划。

现在四毛把竞选的担子压到了他的身上。

四毛把自己的后续计划告诉了栓牢——他庆幸幸亏没有到实施的时间，不然真的就功亏一篑负债累累了。

听了四毛的计划栓牢暗吃了一惊，大虎更是吃惊的张大了嘴。

栓牢没有劝四毛，以他的性子、前后做的这些事情，知道劝是没有用的。只是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四毛又让栓牢抓紧入党。因为现村主任是党员，身兼村党委书记；原先是打算让大虎一俟当上村主任，就让他以村主任的身份申请入党，是很好办的——而以刘大虎现在的身份，要入党是很难的。

栓牢有比大虎好的多的条件，现在改为他为主力，就要马上办申请入党的事情——虽然说以后短时间内，没有人会为一个小村庄没有村党委书记一事而上心，而如果碰到一个较真的呢？还是要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不能让到时掌握在手中的柳庄权力中心插进一个外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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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主任辞职了。

他很明智地见好就收；这种弄不好就“身败名裂”的工作还是找个适当的机会辞了最好。

果如他所想的，他坚决地谢绝了县上领导的婉留卸了职——谢谢领导的信任，不过额这个人是个闲不住的、喜欢踏实做些实事；现在在这暂缓期间（等媒体的不再关注）闲着实在难受，还是让额回原单位继续每天忙忙碌碌些好吧。

卸职后，他受到了自上到下的一致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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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牢到出租车管理处询问入党申请的事情。

管理处的经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因为现在的年轻人都一心想法多挣钱，特别是他们这些搞个体的，入党，甚没有年轻人会想这么老古董的问题。

经理笑问：“刘栓牢，你咋有这想法的？”

“咋，这不是正当要求吗？”刘栓牢说：“额是共青团员，想入党这是正常的嘛！”

“正常！正常！”经理笑着说。告诉刘栓牢要想入党，需写好入党申请书，由公司交给上级管理部门运管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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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中，刘栓牢在村里宣布自己出资将村里到公路的那条路修成水泥路。

他说到做到，没过两天工程队就进了柳庄。

村里到省道的那条路是煤渣路，也是和“一零七”厂合用的主干路。早年还可以，这些年村里的机械增加了，已经压得坑坑洼洼了，特别是下雨天更难走，被称为“卧牛路”——下了大些的雨，路上大坑小坑都积满了水，有的坑深不小心骑车进去就会翻车——当然骑自行车、摩托车的可以绕着大坑走；开车的哪有大坑都需记住了；说大坑深的可以卧条牛而戏称为“卧牛路”有些夸张，但总是极不方便。

再往早年说，这本是条土路；那时“一零七”红火，村民们就耍“无赖”挡了路不让“一零七”的车进出，要让他们修路，讲“这路是共用的，咱们合着修路，路是额们先人留下的，额们出路也出力，你们出钱！不然就别从这儿过了！”

也是“一零七”厂那时效益好，虽心里骂这些刁民们给你们修了水塔现在还要修路，没个饥饱。但最后经过研究还是同意了。利用厂里的机械、煤渣，柳庄出人力和黄土，将这条路修成了煤渣路。

现在村民们虽早对这条烂路不满，但“一零七”厂自己都过得恓惶，除了两个军工车间还能有效益，其它车间的工人都无活可做好多都到外去了；自然不好意思再叫“一零七”出钱来修路。

现在栓牢突然宣布他个人出资修这条路，在柳庄激起了一片浪花。虽然栓牢这娃本份踏实、对人有礼貌，是个好娃，但柳庄人还是想不通；因为栓牢这娃也精灵着呢，要不咋能在县城跑出租车挣钱多呢，现在光出租车的个牌子都涨到二十多万了。精灵的娃咋能做这事呢？

就是五叔对儿子的做法也大惑不解——自己这人已够热心的了，但也还没“憨”的从家里拿出大笔钱来做公事；说娃是为了村主任一职吧，你也等到被选上再做这“憨事”，现在成不成还两可呢。

五婶更是奇怪。儿子没结婚前挣的钱都是交给自己保管的，结婚了以后交给了媳妇——还是自己强烈要求的，连自己手里保管的钱都一并交给了李薇，毕竟媳妇这么贤惠。

她问儿媳妇，是不是栓牢要从你这里拿钱？李薇睁了圆圆的大眼摇了摇头：没有啊，他从没有和我说过这话。

五叔问儿子。

栓牢说，爸，你不用操心，这是好事，额也不用家里一分钱。

没用家里一分钱五叔五婶倒是相信，因为施工队都已经进来了。

五叔说，那你钱从哪里来？

栓牢说，爸，你不用管。

栓牢为难但语气坚决。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关系最要好的伙计——自己也相信他。

不用管。五叔想发火，可这毕竟不能说儿子是做错事；这娃竟然还瞒着他爸。但毕竟没有发起火。

五婶说，娃呀，你可千万不敢到外面借钱啊？！修路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选不选村主任、修不修路都不是啥重要事，大事是你要赶快给咱家要个娃娃。

额也没到外面借钱。栓牢说，就站了起来。话不能多说，因为又不能给父母坦白，多说只能无益。至于母亲关心的要娃的问题，他想，额们又没采取啥措施，李薇没怀孕额又有啥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