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贸局新领导吴局长不知何事心情颇佳，竟答应了办公室美女小孙的要求，同意请办公室的人员去新流行的ktv唱歌。

这里面除了小孙，别的人都是第一次来。如果不是吴局长亲自来与民同乐，“罗掌柜”和已近退休的张师是这辈子绝不会来这种场合的。

进了门，四毛打量着四周。富丽堂皇的大厅、金光闪闪的走廊吊灯、包间内大的液晶电视．．．．．．心想，杨姐的歌厅被勒令关门也不冤，如果不能带小姐，到如今也被人家这高档场所“踢死”了。

跟着小孙学点歌。点歌用得是先进的触摸屏；播放也是无间隙连播。四毛能想来应用得是硬盘播放。想自己那时打碟拿了客人点的歌单，一张张碟片的换着放歌，感慨进步的太快。

到音响一开，更是感慨原先“毛毛雨”的音响与之相比是不可同日而语。

包房里是两个女人最活跃。美女小孙也不小了，三十多了，流行歌曲连唱了几首，邓丽君的、蔡琴的；有感情但差强人意。李姐则爱民歌，偏偏民歌有的地方多是高音，她拉不上去就伤耳朵了，与她的热情不成比例。在两个女人的热情邀请下，吴局长也唱了两首歌，一首《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一首《小白杨》，管怎样还是有些气势的，得到了全场长时间热烈的掌声和两个“美女”的大力赞捧。

“罗掌柜”拘谨地坐在沙发上吃着瓜子、喝着茶水，连果盘都没动；张师则一直双手扶膝正襟危坐着，连瓜子也没吃。“罗掌柜”本想和张师聊两句，可一来音响声太大，再则怕给吴局长留下不好好欣赏歌曲的印象，就仍嗑着瓜子。

拘谨的两人只有在吴局长唱完歌曲的时候才焕发了活力，拼命热烈地鼓掌。

两个女活跃分子又大力邀请庞主任唱一首。庞主任极力推脱，说自己本身就五音不全、从来没有唱过歌；何况抽烟喝酒嗓子就更不行了。方才做罢。

两人又叫四毛来点歌。说，四毛，这里面就你最年轻，你还坐在那里抽烟吃水果，不来还等姐来抱你呀。

四毛就两口吃完手里的水果、擦了手，笑着站起来走了过来。在两个姐姐之后点了两首歌曲。

小孙和李姐又各唱了一首歌。下来播得是四毛点的两首，都是粤语歌，是他喜欢的陈百强的歌，一首《一生何求》、一首《偏偏喜欢你》。

许多年没唱了，但当那熟悉的旋律响起来的时候，四毛仿佛就一下又回到了那时的时光。

音响、话筒也给力。四毛一首《一生何求》唱完竟没有掌声——却是都没有反应过来，有些呆了。

接着的一首《偏偏喜欢你》唱完，一人掌声响起，都拍起了巴掌。张师和“罗掌柜”都听不懂四毛唱得是什么，但都觉得挺好听；头一首见吴局长没动，也没敢鼓掌；第二首唱完，见吴局长跟着“两个妖精”拍起了巴掌，这也才热烈地拍起了巴掌。

李姐叫了起来：四毛，兄弟，没看出来！唱得还是广东歌！这么好！啥时候学的？

小孙则叫道：四毛，哇塞粤语歌啊！唱得这么棒，姐都想亲你一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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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暖花开的季节，四毛被调到了渭采乡乡政府，任乡政府办公室主任。

渭采乡在s县最南端，紧挨着渭河。

二十五岁的刘四毛算是渭采乡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乡办公室主任。

初来的一个多礼拜，四毛表现的中规中矩；认认真真上班，住在分配给他的平房宿舍，头一个礼拜天也没有回县上。

那当然，初来乍到，自然要兢兢业业一番。再说，要熟悉的工作、要熟悉的环境，这些够忙一阵子了——最主要的是要熟悉人，摸清脾气、搞好关系。这是工作中所不提及的，而却是现实中最重要的。

渭采乡乡党委书记兼乡长王永森中等个儿，除了一双大牛眼有精神，其貌不扬；他粗喉咙大嗓门，自称是个粗人。确实是这样，办什么事情不拖泥带水，对下属好起来拍胳膊搂肩的，没一点架子；发起脾气来就直接骂娘。有人赞赏他这种性格，说是直爽；也有人说他是个大老粗，心是好的，有时却大喇喇的不注重原则。

这样的人怎么就能当上一乡之首、还稳如磐石呢？这当然是有他的过人之处。至于如何过人，这一般人看不出来，需好好观察、揣摸才能明白。

四毛中规中矩地工作了近十天，外表看不出来，其实内心里很是焦急。因为他才刚刚第一次约得李雅洁，一同去了网吧；眼看电脑培训班就只剩十来天的时间了。

终于等到第二个礼拜的周六，四毛中午向王永森请假，知道他常下午就不见人了。

他说，王书记，额向你请个假，准备明天回县上。来了有半个月了，也没回县上，想回去拜见一下老领导，听听指导和教诲。

这请什么假啊，明天本来就是礼拜天。人家有的单位都实行大礼拜了，咱们还是小礼拜了，都辛苦同志们了。他哈哈大笑地拍着四毛的肩膀：刘主任，你来这段日子，进入工作状态很快，又去熟悉乡下的情况，表现很好啊！啊，虽然咱们乡没有什么乡镇企业，但明天见了宋副县长，还是要多美言几句啊。

那是，那是。四毛笑着点头说。 .

李雅洁从电脑培训学校骑车回家，快到自己家槐里巷时，又看见了靠在摩托车上的刘四毛。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有点小跳。

有半个月未见刘四毛，心里还有些奇怪。然而以她的性格，怎么好意思去询问与他好的王升师傅呢。想一想，不禁失笑。前两次无意中碰见刘四毛，他是在等人；自己还想着怎么能尽快不失礼地摆脱这个无赖呢。第三次他是在等自己，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帮他补习电脑课程，虽说第三次在网吧和他呆了一下午，觉得他并不象师傅说得那流里流气，说话很有礼貌、且还很风趣；但也说不定是装的。自己没来由何必打听人家为什么这些天不见人呢。

嗨！

看到刘四毛扬手快步迎上来，脸上带着温暖的有一丝坏的笑容，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一点点跳。

哼，还是不要上当。虽然那一天下午他表现得很好，但你看此时爽朗的笑容里，不经意地就流露出一丝丝的坏意来；有些内在的东西是瞒不住人的。李雅洁想。

她捏停了车子，偏腿从前面下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