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升虽常下班后送郭曼，但还真没察觉。不是没发现，而是想是李莉上得是常白班、郭曼上得是倒班，自然在一起的机会就少了。男青年心粗，只有女孩子之间细腻的感觉才能察知——如果两个女孩子还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无话不谈，莫说只是一个另调了工作环境，就是不在一个厂又能怎样呢，还是会找机会常粘在一起的。郭曼呢，是因为没有想到好朋友会为了利益，会答应一个老男人与他亲近，并且两人也并不能在一起；所以有意无意地疏远了李莉。李莉呢，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现在进厂办了、看不起她这个一线工人了；也或许是察觉到了郭曼的不象以前亲近，所以也少找她了。问王升这话，是她虽猜测李莉是牺牲了一些什么，但总是未得到证实。

原来郭曼并不知道。王升一听立刻眉飞色舞：“哎呀，额还能哄你嘛！实话给你说，那天额们一帮在咱职工食堂楼顶，离老金的宿舍窗户就几十米，天黑里面亮着灯，而且就额一人拿着望远镜，就额看得最清，咋能不是真的呢！——”

郭曼问：“你咋还专门带着望远镜？”

王升：“——噢，是田向东的，他叔从部队给他带的，他刚好带到宿舍来‘显货’（炫耀）”。

郭曼：“你说。”

王升：“李莉一进老金的宿舍，老金关了门就急屁火烧的要抱李莉，被李莉推开了；老金就到抽屉里拿出一沓钱来，李莉收了后，老金这回要解她纽子，她就没有拒绝；这家伙脱一样，就随手一撂；把李莉的上身脱光后，就趴在李莉的胸脯上亲个没完——”

王升本来准备下来讲金厂长亲得忘情竟把假发蹭掉了的事情，让郭曼听了也笑个子——她这下也就相信自己前些日子给她说老金是个中间秃顶、戴假发的事情，自己是怎样知道的、不是骗她了；却发现认真听着的郭曼眼神有点异常——有点发瓷迷离、想着什么的样子；嘴并不是很能说的王升这时却改了口，说：“老金正亲着，却突然停了下来，拉住了李莉的手——”

他轻轻地拉住了郭曼的手，在手里轻抚着，他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了：“就这样拉着李莉的手——”

王升拉着郭曼的手，用他那有些变调的声音继续按真实的情景讲叙着。讲到后面的时候，他终忍不住一把抱郭曼在怀里，喘着粗气变着声说：“郭曼，额爱你很！爱你很！”

嘴就向郭曼的嘴上压去；郭曼竟没有反抗，反而还热切地回应着王升；剩下的也出乎王升意料之外的顺理成章地进行下去了。

四毛笑问道：“就这样完了？”

军强道：“四毛，你要能王升嘴里把后面的情节挖出来，伙儿给你赌一条烟——”

军强没经过这些事，同宿舍的人“观瞻”老金与李莉的精彩节目他出差又没看上，前段时间迫切地想让王升再讲一讲他与郭曼的经过，却不得成。

他说：“额给王升把价码从五十涨到了二百，这家伙后面的事是再一个字都不吐了。”

王升笑着说：“说啥话嘛，郭曼马上就是伙儿的媳妇了。”

军强道：“好了些，这是才定了，那段时间把娃熬煎的跟啥一样，说人家家里人就不同意，跟郭曼看来是有缘无份。”

王升得意地：“伙儿就是那么说说，虽然知道过程很曲折，但万里长征总是能走到延安的！”

军强：“算了吧，这会儿可张狂x兮兮的。”

郭曼的家人是坚决不同意女儿和王升在一起的，他想不通，郭曼家庭与自家的差不多，她爸跟自己爸一样，都是县办厂破产下岗的职工，论起来自己爸还开了个修理电机的门市部；她爸呢，原先在厂里是个操作工，没啥技术，现在个私人厂里上班；自己妈在副食公司，现在还上着班；她妈呢，跟他爸是一个厂，现在没班上不过是个家庭妇女。论起来自己家庭条件要比郭曼家还好些，凭啥她爸妈就坚决不同意呢？连额的人都没见——其实惭愧，要真见了自己，怕还真会嫌其貌不扬的自己配不上她家的郭曼。

郭曼的父母呢，当初为给女儿弄个进渝兴厂的招工指标，没有打硬关系的他们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寻关系，并花光了他们一分一分攒起的近两万元全部积蓄，这才将郭曼弄到了渝兴厂上班；再加上他们的经历，以女儿一米六六的个子、长得也好，一心想给女儿找个事业单位金饭碗的女婿，怎么就看得上一个厂里的穷小子呢——更何况郭曼妈是见过王升的。在罗曼给他们透露了她交了个男朋友，并说常替她打饭、每天下班后送自己回家，对自己如何如何体贴、如何好，都打不动自己的父母的时候。郭母还专门带了个小凳子，那天下午三点多就来到郭曼回家必经的路口，坐在那里街坊聊天等着；等到了四点下班，两人同骑着车子、送郭曼回家的王升，都已经见过他的本尊了。

郭曼的父母最后能“回心转意”同意两人在一起，是因为郭曼向父母坦白了他和王升已有几次男女关系——其实是夸大，就只有那一次。

郭曼的父母并不相信她的话。女儿说那个王升对她如何如何之好，只信六成，还告诉女儿，男人婚前最会献殷勤，特别是个癞蛤蟆追天鹅——在他们心中这六成也要打折。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最了解，不是那种不尊重自己的女娃，能张开口说和那个王升有了几次男女关系，不过是被那小子花言巧语给迷住了，哄他们罢了。

但他们毕竟不能全然放心。由她母亲带着郭曼到县医院妇科做了处女膜检查；结果让他们目瞪口呆。

郭曼父母是那种传统观念很强的人，哀声叹气了一晚上，又斥骂了女儿自毁前程一顿，说“你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就算是同意了。

婚事定下来了，两人心笃。郭曼才想起自己那时只问了王升当时李莉是不是和金厂长在一起有那事情，却没有问王升是怎么知道的。

王升交待，是从你那里得的消息啊，我们就轮班着盯李莉，这才功夫不负有心人，看到了那一幕。

郭曼又想起王升描述时讲得话，问道：“你说李莉身子白得很，有额白吗？”

王升想了一下，他还算不太笨，说：“白是比你白，可没有的胸啊屁股啊好看。”

既说了实话，还有一半假话；其实李莉不仅比郭曼白，身材也让人心脉贲张。

郭曼听了后就用拳头不停捶王升：“人家都看得模糊，偏你拿了个望远镜看得清楚，额以后不准你再想那些李莉的画面，把那些从你脑子里删掉！”

王升笑着幸福地缩着身子挨拳头，嘴里答应着；心想额脑子又不是电脑，还能说删就把那些删了。

郭曼似也醒悟过来，扬起头娇“哼”道：“哼，你见了别的女娃的身子，额吃亏了；额也要弄张男娃的光身子照片来看，与你拉平。”

可能也是五瓶啤酒下肚了，王升这会儿的话不比起始那样很小声了；听到这里军强哈哈大笑道：“哈哈，伙儿这身材就好很！伙儿做个牺牲，拍张照片给你郭曼看。”

王升站起来捶打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