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境的云泥
作者:旭空      更新:2020-03-02 09:40      字数:2469

早期的培训和开始运行最紧张的十天过去后,一切进入了正常运转后,四毛也有了时间。

他也领到了进厂后的第一笔工资——和大部分青工不一样的是,这不是四毛人生的第一笔工资。

四毛原是做好安排的,每月的工资发下后,除留下自己吃饭零花的外,每月定时给杨姐还一笔钱。

可他想起了一件事。一直说给玲姐买辆自行车,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而未成。给杨姐定时还钱是自己计划好的,可要等这项事情完成等需一年多的时间,算了,先给玲姐把车子一买,过一样事少一样事。

也有好长时间没看玲姐了——卷毛的事、自己忙进厂的事儿、进厂后最紧张没有假的培训和试运行阶段。自己进工厂的事情玲姐知道,那是事情落实后自己抽空去见了玲姐。玲姐比自己有了正式工作还高兴,那天非拉着四毛她要请客、挡也挡不住;在朝阳饭馆点了几样菜、她还破天荒地喝了几杯酒,脸色酡红。那天玲姐少有的有些亢奋,她那由心底发出喜悦的笑容,在四毛看来是世上最美的表情。

说行就行。下午四点下了班,四毛回宿舍换下了工装,就骑了旧了的“蓝驹”出发。

粮食路的二手车他考虑都没考虑。

这比给自己买东西还耐心,四毛在街上三家自行车行上来回跑了几趟,最终放弃了几个老牌子,相中了一辆“黑马牌”粉红色弯梁坤车。

交完钱店家已殷勤地帮他把自行车打好了气、推到了人行道台阶下,还关心地问,小伙,你两辆车子不好带吧,要不雇个三轮放一辆上去。

四毛说“不用”。

他先跨上了自己的“蓝驹”,左手扶把、右手抓住了新车的车把,脚一蹬,就带着这辆新车上路了。

路上他灵巧杂耍般地躺避着行人,心里想着,玲姐等会儿一定不知道有多开心;她肯定还会说,哎呀,额这二十九快三十的人了,能骑这颜色的车子吗?

四毛心情愉悦地骑车来到了朝阳饭馆。

到人行道台阶前他停了车子。先把自己的旧车推了上去,故意未放到正门口,不让玲姐发现;又将新车子推上放在自己车旁锁了——为的是给玲姐一个惊喜。

他脸上带着喜悦的微笑蹦上了那两级台阶,走进了朝阳饭馆。

这时五点刚过一点,是很快要忙碌而未忙的时分,四毛一眼看见了玲姐;玲姐也看见了他,却忽然转过了身去。

四毛心里“咯噔”一下,走了过去。

“玲姐——”他轻叫了一声,拉了一下玲姐的衣袖。

玲姐还是没转身,肩背还抖动起来了。

四毛刚想去拉玲姐,刘姨从后厨冲了出来。

她大嗓门叫道:“四毛哇你来得刚好!额还说你这段时间咋不来了,你再不来你玲姐命就没有了!郭红卫那家伙就不是人——”

玲姐忽然转过来身来,哭着拉了一下刘姨:“刘姨,你别说了——”

四毛看见玲姐脸上又有伤。

这时连老板娘都过来了:“四毛,快管管你姐夫,这人现在快成畜生了,额们就是气得跳着脚骂,毕竟管不到这家务事上。”

四毛一颗幸福愉悦的心已渐渐沉入了冰窖。

他冷冷地问:“玲姐,咋回事?”

老板娘一掀玲姐:“晓玲,快到后院去,给你兄弟把挖屈学一学,心里也就能好受点儿。”

穿后厨,走厨房后面个小门,后面有个小院。

四毛主动拿来两张圆铁凳,让玲姐坐下、自己也坐了下来。

却原来是郭红卫又开始殴打许晓玲。

半年多前郭红卫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怀疑是刘四毛叫人做得;那天回去后晚间等着了许晓玲回家,他逼问许晓玲未果,本扬起了的巴掌,却是想到了一件事后慢慢放下了手。

原来他想到还要许晓玲帮他生个牛牛娃,这打坏了身子,倒误了大事。

郭红卫虽不是耍狠斗勇之徒,但也是个无赖之性,岂能就轻易忍了这口气,所以准备等以后有了男娃再算这笔帐。

但这从打了那个女娃,到现在一年了,却不见许晓玲有反应。郭红卫不懂,一想许晓玲今年二十九、近三十了,是不是女人过三十就难怀上了?

他心急、担忧,就想带着许晓玲到县医院做个检查。他知道四毛在县医院有熟人,他不打电话,让许晓玲给四毛打传呼说。

四毛就给任照金打了电话。这次任照金很热情,说约好时间让四毛的姐跟姐夫到医院来寻他,他给领到妇科医生那儿,省了挂号、诊断费,不过要是需要机器检查得掏费用。

郭红卫就带着许晓玲到县医院做了检查,先寻了那个任科长;被带着到医生那里。做了人工检查也做了机器检查。检查完医生不太敢肯定,建议他到县上新开的妇幼保健医院再做个详细检查。

妇幼保健医院做得检查很细、比较贵,郭红卫在心里骂了几遍娘。大半天做完医生还没有告诉他结果,让他明天再来。

第二天郭红卫重来到“妇幼”,医生告诉他,许晓玲因为上次怀胎月份大进行了不宜做的引产,造成不孕,且是终身的。并说因不敢确定,还专门远程电脑请教了西安大医院的教授。

郭红卫不相信。可医生说还请教了西安的教授,他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郭红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妇幼医院。

初始的两天,郭红卫还情绪低落,坐在门市部也无心干活。弄两三样菜一瓶酒,抽着烟、在门市部喝闷酒;就连牌友打传呼叫他也没去。

过了两天他想通了。自己怎么这么笨,路是死的人是活的,这母鸡不下蛋咱可以换个能下蛋的啊。

想通了,再想想前面积的怨气,当天回到家里、晚上等着许晓玲下班,他就下手了。

这次出手重,把许晓玲剥光了拳打脚踢、鞋底子抽,嘴里还骂着“打死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许晓玲怕丢人让邻家听到,“唔唔”地叫、跪地哭着小声求饶,还是惊动了在炕上熟睡的燕子,娃吓得大哭。

郭红卫不仅又开始了对许晓玲的施暴,而且变本加厉。这就不纯粹是为了上回挨打的事情,他有他的目的——逼许晓玲跟他离婚。打得越狠,不消自己说许晓玲自己就会主动;她主动的,到时叫她空人滚蛋就行了。

所以他不仅变本加厉,还嫌干打没意思、变着花样,什么用蜡烛油滴、烟头烫、鞋底抽私.处;施着这样的暴行还将他心底的变态给勾引出来了,上瘾了。

谁知这样都没让许晓玲主动开口说离婚——其实许晓玲连死都想到了,之所以没想到离婚,主要是传统观念作怪;再者有个不疼不爱的娘家,离婚后那边更不爱。

于是郭红卫自己主动提出了离婚,逼许晓玲答应。<!---->